如果要用一種蔬菜來代表冬季,那么,非大白菜莫屬了。尤其是在中國北方,大白菜幾乎是家家必備的冬令時蔬。
市場上能見到的大白菜多是北方品種,比如山東膠州大白菜、北京青白、東北大矮白菜、山西陽城大毛邊還有天津綠等等。我比較喜歡天津綠,葉少,幫薄,肉嫩,纖維少,食期還長。適合做燴菜、醋熘白菜和包子餡兒,特別是白菜肉餡的包子,口感堪稱一絕。巧手的主婦,還會用燉、炒、涮、蒸等方法,把大白菜做出很多花樣。除供熟食之外,大白菜還可以加工成菜干或者酸菜,各具特色,風味頗佳。正如俗語所說:“肉中就數(shù)豬肉美,菜里惟有白菜鮮?!?/p>
中國人,特別是北方老百姓,對白菜有著一份特殊的情感。大白菜天生耐儲存,在經濟困難時期,通常是整個冬季惟一可食的菜蔬。記得兒時有一個民謠說:“姑娘姑娘你真可愛,就像冬天里的大白菜,每天吃你不例外,不例外來不例外?!卑芽蓯鄣墓媚锉扔鞒纱蟀撞?,足見人們對于大白菜的喜愛之情。
那時候,一戶人家往往需要儲存數(shù)百斤白菜才能應付過冬。所以,一旦得到供應消息便會全家出動,連夜排隊,輪流休息,搶購白菜。由于白菜供應過于集中,副食店只能將白菜整齊地碼放在門口,遠遠望,就像一堵用綠色玫瑰精心裝砌的花墻,輕輕聞,有一股菜葉剝落后散發(fā)的迷人清香。不過最值得懷念的,還是搬運大白菜時全家的其樂融融,二八自行車大梁上橫排三根,后馱五捆,有的在前面推,有的在后邊扶,還有的緊緊跟著隨時撿起掉落的菜葉,有說有笑地運進院里的廚房,蓋上破棉被防止上凍……
后來,漸漸的,冬天蔬菜不再單調。尤其近些年過去稱之為“細菜”的青椒、番茄、豆角等等不當季的菜蔬也不再昂貴,而且由于科技發(fā)展日新月異,好多老百姓過去沒聽過的蔬菜,在市場上都能夠見到。人們的選擇多了,口味多元化了,自然不會滿足于僅靠吃大白菜過冬了。那種集體搶購、托人批條、爭地堆菜的年代也一去不復返了。
不過,即便如此,許多人還是習慣象征性地買幾顆白菜放在家里的陽臺上,因為沒有大白菜的冬季,似乎顯得不那么完整。所謂的“手里有糧,心里不慌”,還是很多可愛的中國老百姓最質樸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