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綢之路西安至涇川段線路研究

［摘要］作為絲綢之路起始路線之一，今陜西西安與甘肅涇川間的聯(lián)系不僅由來已久，且歷代因循承續(xù)，迄今仍位列中國西北重要交通線路之中。然而由于種種原因，學術界對該段路線的研究仍存在一些不足甚至錯訛之處。本文在收集、整理文獻資料的基礎上，借鑒以往相關研究成果，并結合自身實地考察所得，采用宏觀討論與微觀分析相結合的方法，試圖對此問題作進一步討論，以期得出一些新的認識。經(jīng)研究發(fā)現(xiàn)，由于地形地貌以及歷史發(fā)展等因素影響，今陜西西安與甘肅涇川間的交通線路歷經(jīng)二三千年的發(fā)展，大體保持穩(wěn)定，不過在不同時期，其又各自變化而有所不同。

［關鍵詞］絲綢之路；長安；西渭橋；梁山

［中圖分類號］K928.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09）06-0022-04

眾所周知，絲綢之路既是古代中國經(jīng)中亞通往南亞、西亞及歐洲、北非的一條路上貿易通道，也是歷史時期溝通東西方文化交流的重要橋梁之一，其對沿線民族乃至世界文化都產(chǎn)生過深遠而重要的影響。1887年后，隨著德國地理學家李希霍芬有關“絲綢之路”概念的提出，絲綢之路及其相關研究逐漸發(fā)展為一門國際性的顯學，先后取得了一系列豐碩成果，成績斐然。不過，這些成果中仍然存在一些問題需要進一步深入研究。

同人類以往所有文化現(xiàn)象一樣，任何一條道路均非憑空而來，其從初始到最后成形無不需要經(jīng)歷一個發(fā)展過程。盡管學術界一般都認為絲綢之路的正式開通始于西漢張騫“鑿空”西域之后，但歷史文獻與考古發(fā)現(xiàn)卻都顯示，作為絲綢之路東段起始路線之一，今陜西西安經(jīng)咸陽、彬縣至甘肅涇川的交通聯(lián)系不僅由來已久，且因地理上同屬古代關中范疇的關系，彼此還極為密切。為保證論述的完整性，以便更準確地勾勒出該段道路發(fā)展演變的歷程，故對絲綢之路開通前其交通狀況亦有討論的必要。

一、絲綢之路開通前陜西西安與甘肅涇川的交通道路

今陜西西安，古稱長安，其地處關中平原中部，自古即有地利之便。從現(xiàn)存文獻來看，早在虞夏之際，伴隨周人的興起，今關中平原與甘肅涇川之間的的交通聯(lián)系即已初見端倪?！妒酚洝ぶ鼙炯o》載，夏商之際，周人先由始居地邰（今陜西武功）北遷至涇河中游一帶，后又隨首領公劉遷于豳（今陜西彬縣）。在豳期間，周人“務耕種，行地宜，自漆、沮度渭，取材用”。古公亶父時，周人又“去豳，度漆、沮，逾梁山，止于岐下”，并于其地開始營建宮室城邑，開辟道路，“柞棫拔矣，行道兌矣”。①及至文王秉政，周人勢力漸強，其北伐犬戎，并密須（甘肅靈臺西）、阮（涇川東南）、共（涇川北）等國于涇水，滅崇國（陜西戶縣東）于渭水之南，復遷都于豐邑（今陜西長安區(qū)西），逐漸控制了整個關中平原以及涇河中上游地區(qū)。而基于“翦商”之故，周人于遷都的同時，也逐步開辟了由岐山之陽通往豐邑的干線道路。武王克商后，周人奄有商地，疆域空前廣闊。為維系周天子與各地的聯(lián)系，其不但廣施分封之制，也極重驛傳設置。依《周禮·地官·遺人》所記，“凡國野之道，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館，候館有積”。而作為宗周王畿之屬的周人故地，其自當不能例外。查諸傳世周代散氏盤，其上即有“封于芻道，封于原道，封于周道，封于眉道”之語。由是推之，至遲商朝滅亡之前，今彬縣等涇河中上游地區(qū)與關中平原渭河流域之間當已存在著一條人員往來與物資交流都較為密切的聯(lián)系通道，且其似乎還應翻越梁山。

公元前771年，西周亡于犬戎入侵，周王室被迫東遷洛邑，原為西周“西垂大夫”的秦襄公因護送有功而獲封為諸侯，從此享有“豐岐之地”。春秋戰(zhàn)國時期，出于與關東諸國爭霸的需要，秦國在東向發(fā)展的同時，亦將兼并目標指向活動其西部及北部的西戎諸部，至秦昭王三十五年（前272），不但最終發(fā)兵攻滅西戎殘余——義渠人，完全據(jù)有關中周人故地，而且得以進一步向西、向北控制了渭河及涇河上游地區(qū)，并于其地設隴西、北地和上郡三郡。置郡以后，鑒于三郡之地“西有羌中之利，北有戎翟之畜，畜牧為天下饒”，③秦國一面于三郡設官置守，一面又在三郡與都城咸陽間開辟道路，加強聯(lián)系，以保證政令暢通。在此過程中，回中道逐漸成為秦代咸陽與北地郡相互聯(lián)系的主要通道。

所謂回中道，系指經(jīng)回中宮通達北地郡的道路。囿于文獻缺載，具體開通時間已不能究之其詳，但種種跡象表明，當不能晚于秦始皇年二十七（前220）。事實上，是年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后首次出巡天下，即“巡隴西、北地、出雞頭山，過回中焉”。④

關于回中道的路線走向，秦代雖因國祚短促，文獻載之甚簡，然漢承秦制，漢代史籍卻多有記述。《史記·匈奴列傳》即云，漢文帝十四年，“匈奴單于十四萬騎入朝那蕭關，殺北地都尉卬，虜人民畜產(chǎn)甚多，遂至彭陽。使奇兵入燒回中宮，候騎至雍、甘泉”。《漢書·武帝紀》亦稱，漢武帝曾多次行幸回中宮，通行回中道。如元鼎五年（前112）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遂逾隴，登空同，西臨祖厲河而還”。元封四年（前107）年冬十月，漢武帝再次“行幸雍、祠五畤，通回中道，遂北出蕭關”。倘史載不謬，秦漢回中道顯然當起自回中宮而經(jīng)由隴山至于蕭關。根據(jù)學術界目前較為一致的觀點，秦漢回中宮大致位于今陜西隴縣北峽口河谷地一帶，蕭關則位于今寧夏固原東南而隸屬于則轄有今寧夏南部及陜西、甘肅之涇河上游地區(qū)的北地郡。而從地形地貌來看，峽口河相當開闊，利于交通，溯流北去，翻越隴山后，經(jīng)今甘肅華亭，即可到達今寧夏固原地區(qū)。需要指出，回中道只是包括蕭關在內之北地郡與回中宮聯(lián)系的通道，并不能直達秦都咸陽或漢京長安，其還需經(jīng)雍（今陜西鳳翔）順渭河東往方可成行。

二、絲綢之路開通后漢代長安與蕭關間的交通道路

西漢元狩四年（前119），漢軍屢破匈奴，并終于攻取河西走廊之地，漢武帝再次派遣張騫出使西域，絲綢之路遂宣告正式開通。絲綢之路開通后，西漢與西域諸國聯(lián)系頻密，不但漢使赴西域者“相望于道”，⑤西域諸國亦是“商胡販客，日款于塞下”。⑥而為保障絲路暢通，西漢“立屯田于膏腴之野，列郵置于要害之路”，西漢通往西域的道路也因此在前代的基礎上得到了進一步的發(fā)展。其中，經(jīng)由北地郡通往的交通路線即由先前的回中道而新增出兩條新道，即長安、漆縣、蕭關道以及云陽、義渠、高平道。

（一）回中道

絲綢之路開通后，隨著長安、漆縣、蕭關道等新道的開通，回中道的地位與作用都呈現(xiàn)出下降的態(tài)勢，以致至東漢初期，該道雖仍有行者，但已無復昔日興盛之影響?！逗鬂h書·來歙傳》記曰：建武八年（32），來歙率軍偷襲略陽（今甘肅莊浪西南），“伐山開道，從番須、回中，逕至略陽”，衰落之勢可見一斑。

（二）長安、漆縣、蕭關道

亦因文獻缺載，長安、漆縣、蕭關道的具體開通時間迄今仍無定論，但作為絲綢之路開通后長安通往河西走廊的主要路線之一——絲綢之路東段北道，其開通后不久即顯然取代了回中道的位置。根據(jù)文獻記載以及1973年甘肅金塔縣漢代金關遺址出土的相關簡牘資料，其路線大致由長安出發(fā)，向西直過西渭橋后經(jīng)渭城，經(jīng)平陵、茂陵而西北行，至好畤（今陜西乾縣東）后越梁山而至漆縣（今陜西彬縣）、安定（今甘肅涇川），最后達于蕭關。就路線而言，除西渭橋等個別地段外，其與今312國道線的線路走向相去不遠。

西渭橋，漢唐橫跨渭河的三座橋梁之一，因位于長安城北中渭橋之西而得名，同時又因其與漢長安城的便門相對而又稱作便橋或便門橋。至唐代時，該橋又因地處咸陽境內，故又名咸陽橋。據(jù)《漢書·武帝紀》載，西渭橋始建于西漢建元三年（前138），時漢武帝方于長安城西營建茂陵，而以往長安城經(jīng)至茂陵接續(xù)經(jīng)由中渭橋，道路曲折迂回，諸多不便，遂于長安城西出南頭第一門——章門西出直對渭水處“初作便門橋”以利交通。由于西渭橋有地利之便，故建成后很快即成為長安城西通西域的咽喉要道。

關于西渭橋的位置，學術界有三種說法：清《咸陽縣志》等文獻認為在明清咸陽縣東南百步；有學者認為在今咸陽市區(qū)移動的林場⑧；也有學者認為在今咸陽西南釣臺鄉(xiāng)馬家寨西約1里處，及當?shù)厮^文王嘴之西側。相較之下，第三種說法似更接近于歷史真實。對此，孫德潤等先生已有較為全面深入的探討，不多贅。事實上，1980年，孫德潤等先生在咸陽地區(qū)進行文物調查時，曾從當?shù)卮迕裉幍弥?978年關中大旱時，在文王嘴一帶的河床內曾暴露一古橋遺跡。當時有兩根油松木柱露出水面1尺多。有人潛入水中，又發(fā)現(xiàn)六根東西向排列，柱周圍壘有石頭。其人親往試抱，發(fā)現(xiàn)柱粗4尺，頂端兩側為斜面，呈“八”字形，尚未朽爛，十多人推拉而不能移動。⑨值得注意的是，該古橋遺跡的排列樣式竟頗類于內蒙古和林格爾東漢壁畫墓中的《渭水橋圖》，由是，兩者有所聯(lián)系當不屬意外。

（三）長安、云陽、義渠、高平道

該道始見于兩漢之交王莽敗亡之際淮陽王劉玄更始年間（23～25），時班彪為躲避關中愈演愈烈的戰(zhàn)亂，攜家人自長安出發(fā)，往投姑藏（今甘肅武威）。路途之中，其集所見所感而作《北征賦》：“朝發(fā)軔于長都兮，夕宿瓠谷之玄宮，歷云門而反顧，望通天下之崇崇，乘陵崗以登降，息郇邠之邑鄉(xiāng)。慕公劉之遺德。及行葦之不傷……登赤須之長坂，入義渠之舊城……直安定以為期……過泥陽而太息，北祖廟之不修，釋余馬之彭陽兮?！雹庠撐碾m抑郁感傷，但卻將其行程路線較為完整地記述下來。即班彪一行離開長安后一路北上，經(jīng)谷口（今陜西禮泉西北）、云陽（今陜西淳化）、旬邑（今陜西旬邑北）、泥陽（今甘肅正寧、寧縣一帶）、義渠（今甘肅寧縣）等地后至安定郡治高平（寧夏固原），而后再前往姑藏。

三、隋、唐長安與涇州間的的交通道路

隋、唐兩代是中國封建社會最為鼎盛的時期，是時天下一統(tǒng)、社會穩(wěn)定、經(jīng)濟繁榮，東西交通暢通無阻，驛傳設施更為完備，絲綢之路亦臻于全盛。然而就絲綢之路東段道路而言，隋、唐兩代不僅與漢代去之不遠，而且還呈現(xiàn)出更為集中的態(tài)勢。如此間隋、唐長安經(jīng)今甘肅涇川、寧夏固原通往河西的道路即由漢代的三條而主要集中邠州道上。

關于隋、唐邠州道，史載頗多，相關研究亦較豐富，其中以嚴耕望《唐代交通圖考》一文尤稱深入。依嚴先生所論，“隋唐邠州道當由長安西出開遠門凡約二十里至中渭橋，據(jù)橋置臨皋驛，由此再西至咸陽縣驛。由咸陽西北行約八十里至禮泉縣（今縣東北十里泔北鎮(zhèn)），置禮泉驛。又四十里至奉天縣（今乾縣東），置奉天驛。有磁門驛者，蓋在咸陽之北，管城驛者蓋在禮泉東南，駱驛者蓋在禮泉奉天間，又有魯?shù)晟w亦禮泉東西之地也。又自咸陽西經(jīng)興平縣驛，又西北偏北七十里至奉天驛。奉天當西北通道之要，唐代中葉，西北有事，常置重兵于此。由奉天北出，經(jīng)漠谷（今乾縣北三里），甚險隘，逾梁山（今乾縣西北五里），五十里至永壽縣新址（今縣東南二三十里），置驛。又十里至永壽貞觀舊址，又二十里至麻亭驛（約當今縣治），又六十里至邠州治所新平縣（今邠縣），本名豳州，開元十三年，因字與“幽”形似，改名曰邠。為長安北面要沖，唐代中葉以后，置邠寧節(jié)度使以鎮(zhèn)之。邠州西北略循涇水河谷上行，蓋涇稾邱堡，八十里至宜祿縣（今長武）?？h治淺水原，城北五里高墌城為太宗敗薛仁皋處。宜祿又西五十里至長武城，在涇水南岸，隋開皇中筑，武德元年廢。大歷初郭子儀重筑。城據(jù)原首，俯瞰大道，至重兵以備吐蕃。長武又西四十里至折墌城，又十里至涇州治所安定縣，至德二年更名保定（今涇川北五里），在涇水西一里”。11

不過，限于時代與資料等原因，嚴先生上述所論至少有三處需要修正。

（一）臨皋驛的位置問題

如上所引，嚴先生認為臨皋驛緊鄰中渭橋而傍依渭河，但根據(jù)近幾十年的考古發(fā)現(xiàn)來看，此說顯然有誤。20 世紀 50 年代今西安市西郊出土之《大唐朝議郎行內侍省宮闈局丞上柱國公士杜君墓志并序》明確指出，墓主人生前曾于“開元七年歲次庚申，于京城西開遠門外七里臨皋驛前，予修磚堂塔一所。北連秦甸，斜接上林。南望周原，旁臨通漕。左瞻鳳闕，右接鯨池”。而唐長安城的開遠門遺址在今西安市大土門村，臨皋即在其西7里，以此推之，唐臨皋驛當在今西安棗園村東南一帶。

（二）磁門驛的位置問題

根據(jù)唐人記述，磁門驛之名顯然應來自于秦阿房宮之磁石門。《元和郡縣圖志》即稱“秦慈石門，在（咸陽）東南十五里，東南有閣道，即阿房宮之北門也，累慈石為之，著鐵甲入者慈石吸之不得過，羌、胡以為神”。12對此，宋人樂史《太平寰宇記》與宋敏求《長安志》亦有類似記述。依據(jù)唐宋咸陽城的位置推算，其地當距今西安西郊三橋鎮(zhèn)不遠。然嚴先生卻認為，磁門驛應在唐咸陽之北，換言之，即在渭河之北。而理由則是“咸陽東南二十里即有臨皋驛，經(jīng)常建置未廢，其西不應另置驛”。然耐人尋味的是，20世紀80年代，地處三橋鎮(zhèn)的武警指揮學院在校內施工時，竟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秦阿房宮磁石門的遺址。經(jīng)筆者實地考查，該遺址東距棗園村的直線距離大致為2～3公里。

（三）唐代奉天與永壽間的道路問題

對于唐代奉天與永壽間的道路，學界一般多如嚴先生所論，乃是由奉天北出，經(jīng)漠谷，逾梁山，而至永壽縣。表面上，此論似無可挑剔，但其不足實顯而易見。首先，唐代奉天城位于今乾縣之東而并不與之同址；其次，唐代奉天城北出所對者乃為位于梁山東側之豹谷；第三，漠谷在梁山之西，即今乾縣西北五里之處，其地迄今仍以漠谷為名。也因此之故，不少研究者在論述乃至繪制唐代奉天至永壽間交通路線時都誤將其至于梁山之東。查諸唐人記述，唐代奉天至永壽不僅確系經(jīng)梁山西側漠谷而行，而且該路線還一度是當時的主干道。如唐建中四年朱泚藉兵變之勢圍德宗于奉天，唐將杜希全等率軍自邠州南下勤王，唐朝君臣內部曾就其行軍路線而發(fā)生爭論。關播、渾瑊等人認為：“漠谷道險狹，恐為賊所邀，不若自乾陵北過，附柏城而行，營于城東北雞子堆，與城中犄角相應，且分賊勢。”杞則強調“漠谷道近”，且不會驚擾乾陵，主張經(jīng)漠谷以解奉天之圍。13此姑且不論其孰是孰非，但藉此卻足證漠谷在當時主要的交通地位。而經(jīng)實地踏查，除因唐末黃巢督軍挖掘而形成的黃巢谷外，今乾縣與永壽間仍可經(jīng)漠谷相互聯(lián)通。

四、小結

宋元以降，中國政治中心與經(jīng)濟重心逐漸東移南遷，加之航海業(yè)的興起，陸上絲綢之路遂日漸式微，盡管其原有道路不少仍被保留甚至沿用至今，但漸漸失去國際商道的地位和作用，不可避免使之漸次淪落為區(qū)域性交通道路。

綜上所述，今陜西西安與甘肅涇川間的交通線路歷經(jīng)二三千年的發(fā)展，在不同時期雖有所變化，但總體變化相對較小，道路走向基本保持穩(wěn)定，且其循涇河而上的同時，卻又盡量避開涇河河谷并與之保持一定距離。至于原因，則應與當?shù)靥厥獾淖匀画h(huán)境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畢竟，地處關中平原的陜西西安與位于黃土高原的甘肅涇川無論是海拔高度，還是降水數(shù)量，以及植被狀況都有著較大不同。同時，黃土地帶水土流失嚴重，且涇河自涇川至涇陽段地勢落差較大，河谷切割較深，河道曲折迂回，兩岸多懸崖陡壁，因此其路線自然要盡量選擇相對平坦且坡度較緩之塬面之上或塬之腰線。

[注釋]

①《詩經(jīng)·大雅·綿》。

②史念海編：《西安歷史地圖集》，西安地圖出版社1996年版，第35頁

③《史記》卷129《貨殖列傳》。

④《史記》卷6《秦始皇本紀》。

⑤《史記》卷123《大宛列傳》。

⑥《漢書》卷96《西域傳》。

⑦王開主編：《陜西古代道路交通史》，人民交通出版社1989年版，第135頁

⑧劉慶柱：《秦都咸陽幾個問題的初探》，《文物》，1976年第11期。

⑨孫德潤、李綏成、馬建熙：《渭河三橋初探》，《考古與文物叢刊》，第3號。

⑩嚴可均校輯：《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全后漢文》卷23， 第597～598頁。

11嚴耕望：《唐代交通圖考》，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第354頁、第385～391頁。

12《元和郡縣圖志》卷1《關內道》。

13《資治通鑒》卷229，唐紀45，德宗建中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