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才生患了“單相思”
1991年9月,20歲的王洋以縣高考狀元的身份被山東大學中文系錄取了。
大三時,在學校舉行的舞會上,王洋被一個名叫盧夢怡的外語系女孩深深地吸引住了。這個女孩穿一身雪白的連衣裙,加上輕盈扭動的細腰,嫵媚極了。王洋多年自我封閉的心靈,在那一刻仿佛被突然開啟了。
幾天后,王洋在校園的草坪里遇到了盧夢怡,他鼓起勇氣表示,想和她交個朋友。善解人意的盧夢怡微笑著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有了男朋友。王洋身上倔強、固執(zhí)的性格在那一刻起了作用,他咬咬牙說:“美麗的女神,請給我三個月時間吧……”
這以后的每天晚飯后,王洋風雨無阻地跑到外文系女生宿舍樓下等候,見到盧夢怡就給她遞上一封情書,天天如此。王洋不同凡響的“執(zhí)著”,讓盧夢怡驚訝的同時感到事態(tài)不妙。
1994年6月末的一天,盧夢怡挽著一位高大、面目清俊的男孩款款走下來。當他們經(jīng)過王洋面前時,盧夢怡微笑著向他介紹:“王洋同學,這是我男朋友劉淵?!蹦且豢?,王洋面如死灰。
后來他才知道,比他小一歲的劉淵也是外語系的學生,父母都在政府部門工作。他本人也很優(yōu)秀,擔任著校團委的組織委員。知道這一切以后,絕望的王洋終于不再糾纏盧夢怡了,而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1995年,大學畢業(yè)的王洋被分配到山東省體育中心做了秘書。
1996年9月的一天,王洋突然從一個大學同學處得知,盧夢怡畢業(yè)后也留在了濟南一家涉外單位工作。而她的男朋友劉淵卻南下深圳去了保險公司工作。王洋這時也才發(fā)覺,其實盧夢怡一直在他心里。
當王洋突然出現(xiàn)在盧夢怡面前時,或許是男朋友不在身邊感到寂寞,盧夢怡偶爾也答應王洋的盛情邀請,兩人一起去看電影,逛公園。為博取盧夢怡的歡心,他經(jīng)常帶她去高級餐廳吃飯,去高檔娛樂場所游玩。幾個月時間下來,他為此負債累累。
1997年3月,已在中保深圳分公司做了部門經(jīng)理的劉淵回到了濟南。他很快就替盧夢怡辦理好了辭職手續(xù),然后兩人一起飛去了深圳。盧夢怡的離去,再次讓自感“功虧一簣“的王洋陷入了痛苦、迷茫的苦海之中。
畸變的愛情瘋狂
1997年底,王洋義無反顧地辭掉了鐵飯碗,開始倒賣服裝。王洋的堅韌、執(zhí)著,讓他克服了難以想象的困難,短短的兩年時間,王洋就掙下了30多萬。
有了積蓄的王洋把眼光瞄向了餐飲業(yè)。1999年3月,他在濟南火車站附近盤下了一個中型飯店。一年后,王洋的資本就滾雪球似的滾到了100多萬。2000年5月,濟南舊火車站更新工程啟動,以前荒涼的火車東站成了臨時大站。野心勃勃的王洋瞅準了這個商機,以飯店作資產(chǎn)抵押,與開發(fā)區(qū)某公司簽下了400萬的貸款合同,投資在東站興建了一家賓館。賓館剛落成就立即成為南來北往旅客住宿的首選地。
2001年4月,已經(jīng)成為千萬富翁的王洋又以注冊資金1000萬,在濟南東部籌建了一家房地產(chǎn)開發(fā)公司,特意取名叫做“巨人房地產(chǎn)開發(fā)公司”。
2001年9月,王洋懷著對初戀情人的一腔激情,給盧夢怡寫了一封信。然后按照他從同學那里打聽到的通信地址把信寄了出去。半個月后,盧夢怡的回信翩然而至。王洋顫抖著手抽出一頁薄薄的信箋,里面夾著一張盧夢怡和劉淵的結(jié)婚照。王洋的情緒也由沸點突然降到了冰點。
2006年5月中旬,劉淵又攜著盧夢怡雙雙回到了濟南?;貋淼膭Y很快就在濟南市一家保險公司謀得了客服處副處長的職位。得到這個消息的王洋,不禁又羞又惱,那股一直潛伏在他心中的怨毒火焰立刻燃燒起來了。
王洋常常一個人想得牙根發(fā)癢。一個罪惡的念頭終于在他心里冒了出來:除掉劉淵,然后自己和盧夢怡結(jié)婚!
為了實施自己的罪惡念頭,王洋物色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那就是在他地下商城做保安的李羲。李羲是他在本市政府部門工作的大學同學李然的哥哥。李羲是東北人,不但有著1.83米的高大個子,而且在家鄉(xiāng)時練過武術(shù)。
9月3日晚上,王洋在喜來登大酒店里單獨宴請李羲。王洋把劉淵搶奪自己心上人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并說希望他幫助自己復仇。粗莽的李羲果然被點燃了,他不假思索地說:“這個家伙如此可惡,我把他做了您就清凈了!”王洋立刻說:“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你做成了這事,我給你15萬元好處費。”
兩人當即商量好,王洋先付李羲10萬元,余下的5萬元在事成后付清。
2006年9月11日凌晨1點20分,劉淵剛從市中心的三元大酒店出來,準備去停車場開自己的車。這時李羲突然從暗影中靠上去,還沒等劉淵明白過來,就被李羲連刺三刀倒下了。迅速逃離作案現(xiàn)場的李羲,在拿到王洋給他的5萬元錢后,連夜去了深圳暫避。當接到報警的警察趕到現(xiàn)場,劉淵已經(jīng)氣絕身亡了。
瘋狂末路悔恨無窮
王洋在劉淵死后的第三天,就迫不及待地以吊唁的名義見到了盧夢怡。他佯裝誠懇地對盧夢怡說:“我們是老同學了,你的事情我不會不管的。你如果愿意,我可以出資100萬以你的名義開一家文化傳播公司。賺了算你的,虧了算我的。只要你以后能夠生活得快樂、幸福,我就滿足了!”王洋的深情和慷慨,贏得了處在極度悲痛中的盧夢怡的好感。
半個多月后,逐漸走出了悲痛陰影的盧夢怡,就開始出入在王洋經(jīng)營的商場和房地產(chǎn)公司里??粗艿襟@嚇的盧夢怡像只尋求庇護的小鳥一樣依附在自己的身邊,王洋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甜蜜和喜悅。
李羲在深圳躲藏了半個月后,見一切風平浪靜,就匆匆趕回了濟南。從深圳回來的李羲對王洋已不像以往那么恭敬了?;貋淼漠斕焱砩希驼业酵跹?,讓其為他在市中心一個小區(qū)花高價租下一套兩室一廳的電梯公寓。接著,他又要求升任公司的保安部經(jīng)理,心里有鬼的王洋只好一一滿足了他的要求。
然而,王洋的退讓卻讓李羲更加有恃無恐、變本加厲了。10月7日,李羲推門走進王洋辦公室,沖他說:“我老家的兩個小兄弟過來了,你給他們在公司安排個工作吧。”王洋早就對李羲的飛揚跋扈感到反感和惱怒了,但他不敢貿(mào)然得罪,只好以目前財務緊張為由,回絕了李羲的無理要求。沒想到,李羲一見他不答應,立刻硬邦邦來了句:“你看著辦吧!”
面對挑釁,王洋忍無可忍了,不禁氣憤地說:“你跟我怎么這么囂張?你不要忘了,咱們是拴在一條繩索的兩個螞蚱——我倒霉,你也別想活!”李羲并不吃他的威脅,冷笑著說:“我打赤腳怕你穿鞋的?”望著李羲那陰森森的目光,王洋突然打了個寒噤。
經(jīng)過反復考慮,王洋感到:一旦李羲壞了事,那他費盡了千辛萬苦才獲得的愛情、事業(yè),甚至性命都可能在頃刻之間付諸東流!
喪心病狂的王洋再次動了殺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個李羲也除掉!免得后患。”
2006年10月19日下午4點多,王洋突然打電話給李羲,說自己相中了西郊的一處坡地,想買下開發(fā),想請他與自己一同去看看,不知是計的李羲欣然答應,并按王洋的意思,在離開商場半里路的街邊上了王洋的轎車。
4點53分,王洋開車來到了西郊外約七公里處的一座山坡。他把車開進一段岔路停下,然后帶著李羲往僻靜無人的山坡上爬。到了一處隱秘的位置,王洋掏出從黑市購得的仿真手槍,對著李羲的背心連開了兩槍,毫無防備的李羲當場斃命。王洋從后車廂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塑料袋,把李羲的尸體裝進去,拉到坡上的一個山洞中,澆上汽油焚燒。
時間到了2008年5月26日下午3時,正在辦公室里的王洋突然發(fā)現(xiàn)幾個警察闖了進來。緊接著,一副亮錚錚的鐵銬戴上他的雙手。
原來,李羲失蹤后,警方多次調(diào)查未果。前不久,李羲以前的 房東在收拾廢品時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本日記,上面詳細記錄了王洋指使他殺害劉淵的全過程。而盧夢怡在得知王洋竟然是殺害她丈夫的真兇后,哭得當場昏厥過去。王洋在面對審訊他的警察時,也是痛哭流涕,悔恨不已:“我真是糊涂啊,我罪該萬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