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雖讓這古老的大陸飽經(jīng)風霜,但不會沉淪,不會頹退。因為我們這個民族不僅有著厚重的歷史,更有出乎想像的韌勁。雖不敢說人定勝天,但一定會眾志成城。
青光耀目,紫電驚心,亂云撕裂,群山絞痛,汶川——向不名世的西蜀小鎮(zhèn),以這樣的方式讓人們認知,未免殘酷。這慘絕人寰的“變臉”痙攣著中南海的心臟、全球華人的眼角。突如其來的災難,破碎了家國故鄉(xiāng),幾百萬立方的絕望檢驗著生命的長度。約會的情人,還未嗅一嗅玫瑰的清香;新生的嬰兒,還沒找到母親的乳房;數(shù)學課上,老師還沒解完那道方程……幾億年的山河,幾千年的歷史,幾十年的辛勞被壓縮成觸目驚心的一瞬,刻骨銘心的殘?。?/p>
杜工部的茅屋破了,三重茅被卷后尚能留下八月的歌行,鋼筋水泥的城堡卻擋不住讓世界揪心的一抖;李白的酒瓶被打翻了,灑落一地的是劍南春、五糧液,還是那半闕《霓裳羽衣曲》?蜀道難,有多難?酒醉的詩仙知道,騎青牛的道士、騎青驢的老人或是馭青兕的劍客也知道。然而,今日縱是王母再壽,特邀他們重來,大約也免不了愁眉苦臉:這條路通往何方,是天堂,還是地獄?
“鬼才”魏明倫還有時間去給辯論的大學生當評委嗎?喜好游歷的東坡居士身在何方,是在哈佛?舊金山?百家講壇?聞此巨哀,縱月色再佳,思親更甚,恐怕也沒有才情去操如椽大筆,一吐《水調(diào)歌頭》的天籟之音。還有“偶爾有文章娛小我”的流沙河老先生,驚得失去了優(yōu)雅,“獨無興趣見大人”當不在此時吧。不是嗎?滿腹《鄉(xiāng)愁》的余光中先生,以及那滿頭白發(fā)卻依舊古典得像一首菩薩蠻的小幺妹,六十年后蹣跚歸來,是記不得,弄不清,還是找不到那歸家的小路了?
廢墟中的那雙眼睛是動人的。比之初聽《鳳求凰》的卓文君,那眼神更有著一份渴盼;那雙眼睛是憂傷的,縱是“管領(lǐng)春風總不如”的薛校書也描繪不出。鄉(xiāng)關(guān)何處?家園何在?母親何方?那雙眼睛是堅強的,蜀地女娃的眼神從來不缺豪邁,自痛呼“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的花蕊夫人,那眼神就堅強得讓人肅然起敬。
在這場大地空前的感冒中,倒下的是一排排房屋,隆起的是一座座新墳。百里汶川不再,百里墳場新呈,唐山之痛,邢臺之痛,而今又添汶川之痛,多災多難的年份,多災多難的民族!災難雖讓這古老的大陸飽經(jīng)風霜,但不會沉淪,不會頹退。因為我們這個民族不僅有著厚重的歷史,更有出乎想像的韌勁。雖不敢說人定勝天,但一定會眾志成城。
蜀中有難,中華不倒?!?/p>
(作者單位:武警鎮(zhèn)江邊防檢查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