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游“羊大爺涮肉”

有個朋友跟我說他鐘愛一火鍋店，就沖那名兒重重地讀起來把吃飯的氣場都給做足了——“羊”“大”“爺”。

紅領(lǐng)巾橋西北角，特好找一地兒。我從南三環(huán)上車，一說朝北路“羊大爺刷肉”，的哥說“得嘞！”就是這么好找。

走進“羊肉胡同七號”

一進門正對服務(wù)臺，其實就是收款臺。左右手兩堂飯廳，左手飯廳偏大，能容納20來桌。

我們早早電話預(yù)約了位置——羊肉胡同七號。每個座席都標(biāo)著胡同門牌，比如大羊坊三號、羊市口五號、羊坊店九號等等。

預(yù)約是相當(dāng)明智的，如今北京城內(nèi)，但凡個好吃點兒的地方不都得等嗎？如果實在點兒背，等位的時候可以找店員要五子棋跳棋什么的下下。

前廳最打眼的是那只一米來長的青黑色銅羊。我覺得有必要仔細(xì)稱呼它為細(xì)毛羊。為什么呢？話說“羊大爺”還沒當(dāng)大爺?shù)臅r候，只是一個長城腳下的小羊倌。說是長城腳下，就是說還沒進北京城呢。終于在他閑得發(fā)慌的日子里的某一天，小羊倌決定牽著最愛的細(xì)毛羊進城看看。這一看，行了。他見京城里盛傳吃涮羊肉，心眼一下活泛了，而且活泛到眼前的細(xì)毛羊身上。據(jù)說這就是小羊倌做起涮羊肉生意的本錢——本料。

您要是對小羊倌和細(xì)毛羊是怎樣成了羊大爺火鍋的過程感興趣，就自個兒來店里瞧瞧，四面墻上圖文并茂地說得可邪乎了，尤其最后一句，夸口羊大爺?shù)酿^子保你“吃得找不著北，完事找地兒悶得蜜！”

得，趕緊入席吧。1×2平米的實木方桌配6把實木板凳，甭管你是幾個人，都是這規(guī)格桌椅伺候，所以三兩個人同行，那是絕對寬敞。平均三四桌能攤上一名服務(wù)員，所以端茶倒水上紙巾的活兒不愁沒人干。由于是銅鍋炭火，省去了煤氣罐，桌子下面很是寬敞，舒坦了腿腳。我最喜歡的是桌子腿靠下的橫梁，觀察了一下，幾乎人人都落腳于此。

倒是吃呢還是玩兒

涮羊肉對于北京人來說那是再普遍不過的一種吃食了，羊腿肉肥瘦相間，最適合涮著吃。大腿肉偏肥，小腿肉偏瘦，能分這么精細(xì)的涮羊肉館子屈指可數(shù)。

都說吃了羊大爺?shù)匿倘獠幌氲诙?，那就先來幾個招牌涮肉試試水。拼擺成梅花形狀的蒙羊腿涮肉（羊后大腿），桃心形狀的羊大爺涮肉（羊前大腿），還有配著生雞蛋的鮮羊腱子（手切羊前小腿）和嫩羊肚。這些都是服務(wù)員羊小月給推薦的，給我的印象是，羊小月比羊小霞聰明，因為羊小霞一問三不知。剛說的“羊小月”“羊小霞”都是服務(wù)員的藝名。女服務(wù)員穿黃上衣黑裙子，男服務(wù)員一身黑色衣褲，當(dāng)間兒系著黃色封腰，封腰正中間是一個大大的“羊”字。愛顯擺的當(dāng)數(shù)那些男服務(wù)員，一手能托兩大盤2斤的羊肉，難怪封腰那么像黑段八帶的。

“羊大爺”標(biāo)榜的是內(nèi)蒙古大草原的羊，但其實除了手切羊腱子的口感可圈可點以外，其他也沒什么特別。當(dāng)然，羊肚切得那是相當(dāng)細(xì)，我沒見過更細(xì)的了。據(jù)說如果羊肉新鮮，切成片碼放在瓷盤里，盤子帶著肉整個翻轉(zhuǎn)過來肉是不能掉落的。稍微試了試，由于2斤的肉量實在太沉了，讓我險些成了“羊大爺”最現(xiàn)眼的食客。雖一計未成，咱還有二計。這羊肉吃光了，盤底應(yīng)當(dāng)是干凈的，不留一點兒血水。“羊大爺”的肉還果真如此，新鮮，很新鮮！

不含糊的是那盤羊腱子，記著一定要吃手切鮮羊腱，因為還有一個凍羊腱的選擇，其實只差2塊錢。吃之前先把羊腱子和配送的鮮雞蛋攪活均勻，看著丑了點，但涮后口感絕對鮮嫩，似乎羊肉味兒也更足了。不是廣告，這手切羊肉還真挺禁煮，呼啦呼拉狂煮一通，嚼起來不失筋道，還細(xì)嫩柔滑。只是拌肉的時候難住了我們，他家的筷子一尺來長，怎么拿怎么覺得不對勁兒。不過斜眼看我們邊上一桌的兩個外國女孩神態(tài)自若地使著火通條似的黑木筷子，我也無話可說。

自然，攪和肉、蛋的苦活兒我派給了同行的朋友，她一連說了好幾回，太難使，太難使?？芍鬅峄鸪斓劁虒⑵饋淼臅r候也是她說：“這筷子不錯，燙不著手。”我還以為剛才抱怨的是自個兒呢！提個醒兒，這兒的肉確實不算貴，各部位羊肉1斤小盤10元左右；2斤大盤20元左右，要是想拼成梅花桃心的羊肉，那就必須大盤伺候了。

如果不愛吃羊肉膻味、或者嫌羊肉太肥的人來這兒倒是不錯，算不算稱贊因人而異了?？傊把虼鬆敗钡难蛉庹w偏瘦，也幾乎吃不出什么腥膻味兒。

店員推薦大白菜，對于他家巨人食量的大白菜早有耳聞，可沒想到這么“巨人”，白菜葉子足足碼了一尺來高。我看網(wǎng)上常來吃的網(wǎng)友總揣測那幾乎桌桌吃不完的半摞大白菜會不會被回收利用，反正誰都吃不到底兒。我覺得這想法還挺科學(xué)，不算惡意毀謗吧！因為吃了白菜，我才注意到鍋底，自詡也吃了不少地道火鍋，但這大白菜入鍋之后，就帶著一股子蝦仁的清香，跟高湯味過了似的，麻醬也沒遮過這股味道。其實鍋底很簡單，胡蘿卜、蔥、姜、蝦仁、枸杞，水是礦泉水，倒是建議在自家起火可以試試。

我們自作主張點了黑木耳、酸菜就和著一起涮。好玩的是酸菜，切得細(xì)致不算驚奇，逗的是一條條細(xì)絲幫子鱗次櫛比把菜葉子嚴(yán)絲合縫地包括在里面，看起來就像個光溜的和尚頭，掀開里面才有葉子。我們還自鳴得意自以為是地要了香辣味兒豉油豆腐渣，那個香啊，不是辣香，而是濃郁的豆腐香，咸口適中，很值得一吃！

有肉哪能沒酒啊，最后，稀里糊涂地點了7杯啤酒。這得說說，開始店員推薦我們嘗嘗他家自釀的黑、黃啤酒。自然，我們一樣要了一杯。黑啤酒乍一入口，苦味壓過了醇香，但稍作回味，絕對還是上選黑啤，尤其是慣常愛酒的人，恐怕那苦香才是追求。黃啤過于濃稠，芬芳馥郁的麥芽味加上黏稠的口感讓你以為正在喝麥子粥。當(dāng)然，究竟哪個更好肯定依個人口味而定。嘗過鮮兒，我們又叫了半米黑啤。聽著氣派吧，點的時候也氣派：“哎，姑娘，給我們來半米。”可惜她接應(yīng)得掃興：“半米就是5杯一起上?！焙顾?！“行吧，那也要半米……”好在半米黑啤的5杯是被放在一條木板上一齊上的，心里多少有點安慰。

要是滴酒不沾的食客，可以叫上一大扎自制酸梅湯。我覺得它準(zhǔn)保是自制，因為別家都沒有這味兒，什么味兒呢，酸甜，嗯——恰到好處，玻璃壺底部有厚厚一層酸梅肉沉淀證明著“羊大爺”的“酸梅湯”自主產(chǎn)權(quán)。但是，湯實在太稠了，還是那句話，有點像喝粥。解決的辦法倒是有一個，要冰塊。我們要了三大碗冰塊，分別摻進酒水，不過只能說，稍稀些。

有個事兒非得抱怨一通，就是小料。麻將小料6塊錢一碗，我們兩人吃了5碗，不是我們夸張，是小料夸張，又少又貴，不帶這樣的。即便他用韭菜花醬豆腐在麻醬上畫出一只小羊，那也不行。

結(jié)賬，急死人

我們吃的也還算樂和，最糟心的是結(jié)賬。足足結(jié)了40分鐘，我們這桌算快的！聽聽隔壁等結(jié)賬的大姐說什么：“再也不來了！”其實，如果您結(jié)賬速度慢，那態(tài)度就好一點；如果態(tài)度不夠好，至少秩序好一點；如果秩序也不好，那拜托，您也不能要求客人太多的耐心不是？后來我還真給他分析了分析，菜單上完全沒有酒水的影子，酒水酒水，本來就一家，可“羊大爺”各色，酒、水也分開列單。這給結(jié)賬增添了好幾道手續(xù)?？腿速I單，再把幾張小單子附在菜單上，一臺電腦錄入核算。那小妹的臉比張怡寧還不如，至少人家拿了金牌還能笑一笑呢！客人瞅著能不起急嗎？

最后，說說更實在的。羊大爺涮肉門口有將近20個停車位，晚上8點前能擠出個地兒。除了朝北路紅領(lǐng)巾橋西北角這一家外，在萬泉河和清華南路還有兩家店。朝北路這家最好找，126路、682路、858路、640路都能到。順帶提下衛(wèi)生間，咱都用得著。男女分開，清潔及時，也有衛(wèi)生紙?zhí)峁?/p>

編輯/馮 嵐 ffee@vip.sohu.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