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在自然面前是高大還是渺小

唐云江

人類發(fā)生的重大事件，都將銘刻在歷史上。2004年12月25日，惠更斯號探測器成功與卡西尼號飛船分離，邁向去泰坦的旅程，完成人類探索宇宙的又一里程碑式的使命。這是人類的觸手已經(jīng)成功地伸向了宇宙深空，在遙遠的疆域打下了人類的烙印。

毫無疑問，這是人類征服自然的巨大能力的象征。作為人類的成員，本應彈指相慶，但這無論如何也抹不去印度洋海嘯帶來的陰影。就在惠更斯向泰坦進發(fā)的途中，2004年12月26日，地球上的印度洋發(fā)生9級地震，接著引發(fā)了令舉世震驚的大海嘯。28萬多生靈瞬間消失，海嘯造成的災難在每個人心中都產(chǎn)生的巨大的震撼。

2008年春節(jié)期間，罕見低溫雨雪襲擊我國２１個省，冰凍災害使107人死亡，8人失蹤，緊急轉(zhuǎn)移安置151.2萬人，累計救助鐵路公路滯留人員192.7萬人，農(nóng)作物受災面積1.77億畝，森林受損面積近2.6億畝，倒塌房屋35.4萬間。5月12日，四川汶川發(fā)生8.0級特大地震，傷亡慘重，截至5月6日12時，已造成69130人遇難，374031人受傷，失蹤17824人，累計受災人數(shù)達4616.0865萬人。

人們不愿相信這是真的。在人類的能力發(fā)展到今天，發(fā)生這樣的大災難似乎是無法接受的。但一切都是真實發(fā)生的，人們不禁要問，在自然面前人類究竟是高大還是渺?。?/p>

毋庸置疑，人類是自然的產(chǎn)物，屬于自然的一部分，但反過來，人類在進化過程中又與自然逐漸形成對立。隨著人類科學技術的發(fā)展，人們在掌握、控制或者戰(zhàn)勝自然方面取得的每一次成功都會助長人類超越自然的勇氣，而每一次大的自然災難又都會打擊人類的信心，提醒人們反思自身的位置。就目前來說，人們在大的方面比如面對地震、風暴、氣候等還是無法抗爭，更不要說來自宇宙的威脅；在小的方面如人們對病毒、細菌等也基本上是無能為力。但無論如何，都不會阻止人類與自然的抗爭，這是人的本性，也是自然的規(guī)則。人類會盡可能保護自己免受自然的傷害。

科學的發(fā)展不僅僅提供給人類抗爭自然的手段，也給人們一種評價自身的理性方法?，F(xiàn)今的科學表明，自然是在演化的，也可以說是在進化的，因為包含著生命和無生命的自然界每天都依據(jù)自然的法則在變化和運轉(zhuǎn)，自然每天都是新的。人類從自然中進化出來，得天獨厚地成為智力發(fā)達的自然驕子。人類在進化過程中探究到一些自然的規(guī)則，提升了人類的技能，從此開始不再需要人體完全去適應自然環(huán)境?？茖W技術的發(fā)展更使人減輕了自然競爭的壓力，從而也減緩了人類身體進化的動力。畢竟，競爭有時是殘酷的，進化是要付出代價的，人類不可能愿意付出代價。不進則退，從某種意義上說，人的身體在自然的進化中已經(jīng)退化。

印度洋海嘯中，有兩則比較有影響的媒體報道耐人尋味。一則報道是，印度和斯里蘭卡的野生動物逃離了海嘯的襲擊，幾乎未造成什么傷亡。有人推測，野生動物能預先感知災難的來臨，提前逃生，抑或遭受襲擊，亦有求生的能力。二則是，海嘯席卷了印度洋上的安達曼·尼科巴群島，島上居住著上萬年來幾乎與外界隔絕的6個古老部落，他們主要以打漁為生，但在海嘯中他們幾乎未受到重大人員傷亡。他們不怕水還是有“第六感”？人們不得其解。

比較起來，人類個體在突發(fā)的天災面前顯得如此脆弱，甚至不如螻蟻，也許這是人類智力發(fā)展導致的結(jié)果。作為社會整體來說，人類無疑是無比強大的，他能把自然玩于股掌之中。一方面人類能夠改造自然來滿足自身的欲望，另一方面限制自然對人類的傷害，使人類變成“溫室里的花朵”，看似強壯，實則難以承受不測的打擊。

相信人們有一天能準確地預報海嘯，甚至能夠控制地震。但是，人類構(gòu)筑的人造環(huán)境使人類失去自然進化的壓力，相對獨立于自然之外，對人類來說這始終是個潛在的威脅，一旦人類的防御體系出現(xiàn)“漏洞”，人類就會遭受滅頂之災。另外，人造環(huán)境的自我保護，不但阻滯了人體的自然進化，而且刺激了自然的進化，人與細菌和病毒的較量就是個典型的例證。

肺結(jié)核是種“古老的”疾病，抗生素出現(xiàn)后，人們一度認為制服了這個病魔，但時至今日反而大有蔓延之勢。細菌發(fā)生了變異（進化），人們需要新的抗生素。除了“老的”細菌、病毒被刺激變異之外，還不時地出現(xiàn)像艾滋病、SARS等新的疾病，對此人類需要構(gòu)筑更完善的人造環(huán)境，建立起更龐大的保護人體的防御系統(tǒng)，越是如此，人體自然的防御、免疫功能就越是弱化。

總之，人與自然的抗爭導致了人類的兩難境地，盡管如此，人類的非自然化進程似乎是不會停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