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墉
看伊朗名導演阿巴斯(Abbas Kiarostami)的《生生長流》(And Life Goes On),電影里阿巴斯帶著自己的孩子,去伊朗災區(qū)找兩個熟識的童星。
五萬個生命,在這場地震中被奪去了!
一眼望去。是整片的廢墟,和彎身在當中挖掘的人群。沒有人哭泣,因為每個人都是悲慘的受害者,不必向別人訴說,也無需聽別人訴說。
倒是有一對地震前訂了婚的情侶,在斷壁殘垣間結(jié)了婚。他們原先邀請的親友多半死了,“新房”前的草花依舊盛開。
“能結(jié)就早結(jié)了吧,誰知道會不會跟著再來次地震,讓我們都送了命?”新郎說。
也見到曠野里成堆的難民、成片的營帳、成縷的炊煙。一個年輕人卻在高處架電視天線,導演問:“你還有心情看電視嗎?”
“我的親朋好友都死了,我是很傷心?!蹦贻p人苦笑,“可是活著的人總要活下去啊!何況,世界足球大賽,幾年才一次!”
電影中,導演繼續(xù)開車,找那兩個童星。山陡,車上不去,倒是有路人說看見過那兩個孩子!
“看不看已不再重要,只要知道他們還活著,就好。”
電影就這樣結(jié)束了,觀眾安靜地離場,沒有人落淚,也沒有人笑。生命本就是有哭有笑,也不必哭不必笑的。
(玉冰心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