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馬克思
一個最典型的老例子就是卡爾·馬克思。1836年,一名柏林市議員的年收入為800塔勒,18歲的大學(xué)生馬克思一年就花費700塔勒,而長他8歲的費迪南德·弗賴利格拉特(同樣在柏林上大學(xué))每年花180~200塔勒就過得很好。
馬克思根本不知道如何跟錢打交道。雖然有許多資助,雖然繼承了多筆錢,雖然自1869起,恩格斯每年付給馬克思7000馬克的固定年金??稍瓌t上這改變不了什么,馬克思終生無法擺脫他的經(jīng)濟困境。
據(jù)馬克思的傳記作者維爾納·布魯門布爾格稱,馬克思和他妻子的生活觀和生活水平完全是資產(chǎn)階級式的。“不僅僅是燕妮·馬克思要維持‘假象’,在來客和所有陌生人面前,馬克思都喜歡喚起這種印象,好像他生活在舒適的資產(chǎn)階級的生活環(huán)境里?!?/p>
不過,馬克思似有悔意。1862年8月他給恩格斯寫道:“忠誠的朋友,一切理論都是灰色的,只有經(jīng)商是綠色的??上У氖?,這一點我認識得太晚了?!?/p>
莫扎特
莫扎特雖然同樣不知怎么跟錢打交道,但另一方面,當(dāng)錢花光了時,他也不絕望。
莫扎特掙的錢自然不會太多。跟他的成就比可算是少得可憐。比如,莫扎特撰寫歌劇,他所得到的只是作家的稿酬;演出在經(jīng)濟上跟他無關(guān)。獲得很大成功的《拐出塞拉爾》就是這樣的,甚至連改編鋼琴曲的收入也沒有保障,一位奧古斯堡的出版商搶在他前頭印了盜版。
另一方面,莫扎特的收入根本沒有糟到無法生活的地步。他將他的樂曲賣給出版商,所賣價格低得令人發(fā)笑,這主要是他不懂經(jīng)濟的生活方式導(dǎo)致的。
身為薩爾茨堡的首席小提琴師和宮廷管風(fēng)琴師,25歲的莫扎特所得的酬勞幾乎等同于一位樞密官的薪水。而且他作為自由藝術(shù)家掙得也不少,至少有時是這樣的。他自己花錢舉辦的音樂會常常爆滿;他的有些曲子賣得很貴,教授鋼琴和作曲的酬金也不算低。他最終被下葬在一座窮人公墓里,這肯定不只是由于他的周圍社會排斥他。
巴爾扎克
巴爾扎克一生都在想著讓他的錢盈利,可他卻總是算錯了。巴爾扎克令人敬佩地辛苦工作,有時收入很高,可本質(zhì)上他也不會跟錢打交道。他在經(jīng)濟行為中運氣不佳,結(jié)果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他靠外來資金開始他的大項目。
巴爾扎克對他的巨大的工作能力堅信不疑,他總能靠出售他還沒有寫好的小說的版權(quán)一次次地籌集到錢??伤欢僭俣氐姑?。出版社、圖書印刷廠、鑄字廠,在他的經(jīng)營下,紛紛倒閉。參與銀礦開采,購買鐵路股份,結(jié)果還是蒙受損失。增長的債務(wù)強迫他更加努力。他夢想靠一次大的成功一下子擺脫所有的債務(wù),這成了他一個擺脫不了的念頭。
巴爾扎克51歲那年跟妻子馮·漢斯卡搬進一座大房子。他一共預(yù)算了107i法郎。最終的花費超出了三倍。搬進昂貴的房子后不久,巴爾扎克就去世了。所有的東西都被拍賣光,這樣才勉強打發(fā)了眾多的債主。
恩斯特·霍夫曼
浪漫主義作家恩斯特·霍夫曼的精彩絕倫的長篇小說和不下70篇短篇小說中,有許多至今都還是真正的暢銷書,如《魔鬼的迷魂藥》,小說《鼠王》還被柴可夫斯基改編成了芭蕾舞?;舴蚵鼘W(xué)的是一門民事職業(yè),他是法律學(xué)家,最終在柏林高等法院里擔(dān)當(dāng)顧問——但他同時又是詩人、畫家、音樂家、作曲家,在所有這些領(lǐng)域里都會顯得前途無量,他死時(46歲)留下了一屁股債務(wù),乃至他的妻子被迫拒絕繼承(包括他的遺著)。
霍夫曼是個酒鬼,他將大多數(shù)錢花在了酒上。因此他的主要債主是柏林那家酒館的老板,霍夫曼多年來幾乎每天晚上坐在那家酒館里喝酒。在死后寄來的一張欠款通知單里,老板放棄了1116帝國泰勒和21格羅森,理由是,霍夫曼將許多客人吸引到酒館來,給酒店帶來的好處多于損失。
阿達爾貝特·施蒂夫特
畢德麥耶爾派詩人阿達爾貝特·施蒂夫特也始終入不敷出。他老是懇求他的出版商預(yù)支,他一再抱怨他掙得太少。而他作為小學(xué)督學(xué)有筆穩(wěn)定的官員工資,后來又有養(yǎng)老金。我們不能講他生活鋪張。但他和他的妻子很在乎別人認為他們“合乎身份”。這就是說:一座大房子,時裝櫥。劇院里有固定包廂,督學(xué)夫人進出還要坐馬車,再加上施蒂夫特對舊家具有嗜愛,好吃而充足的佳肴、葡萄酒、香煙和上等皮草的經(jīng)常性開支也數(shù)量可觀。最后不應(yīng)忘記的是施蒂夫特的繪畫愛好所花的費用,另外還有在卡爾浴場休假和旅行。
在他債務(wù)增長的同時,他還在夢想著:“我申請了那筆貸款,將在1855年4月獲得20萬古爾登,那樣所有的債就還清了。維也納的一座房子,一座迷人但簡陋的鄉(xiāng)村小屋,幾張美麗的畫兒和一種仿佛野花叢中的生活——要是幸運不是瞎子的話,那將美不可言。”
但幸運依然是瞎了眼。
摘自《成功》2007年第12期
編輯 任 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