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們的世界

任　伶

上帝看到人類把地球搞得一團糟，于是把世界恢復到人類出現(xiàn)之前的樣子。上帝問地球上的萬千生靈：“你們還有什么意見嗎？”只聽見一片整齊劃一的呼聲：“請把猴子給滅絕了吧！”

這只是個逗人一樂的笑話，或許有些人笑完之后會反思一下，我們?nèi)祟愖詮恼Q生以來都在這顆小小的星球上干了些什么“好事”，但大概沒什么人會認真思考一下：如果人類有一天突然消失了，這個世界會變成什么樣子？

美國一位長期從事科學報道的記者艾倫·韋斯曼在他的新書《沒有我們的世界》中，就為我們描述了這樣的一個世界——

土崩瓦解

當“9·11”發(fā)生時，人們根本想不到大自然摧毀城市的力量要比恐怖分子強大得多。假如人類因某種原因（不管它是什么）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半小時后，這種威力馬上就會首先在紐約、上海等沿海大城市顯現(xiàn)。

像很多城市一樣，紐約的地鐵建造在城市下水道的下方，從巖層中滲出的地下水全靠抽水泵向上排走。一旦水泵停止工作，水位很快就會上升到地鐵再也無法通行的程度。人類消失之后的第二天，地鐵將完全淹沒在水中。即使不下雨，大水在整個紐約市泛濫也不過是幾天的事。

城市出現(xiàn)之前，雨水和地下水通過河流排入大海，通過土壤和植物進行吸收與蒸騰。但鋼筋水泥加瀝青的城市壓抑了河流、土壤和植物，現(xiàn)在，輪到它們報復了。水沖走路面下的土壤，凍結與融化的反復交替最終摧毀了沒人來維護的街道，這些道路有的下陷，重新成為河流，有的分崩離析，各種植物乘虛而入。這一切都動搖了那些摩天大樓的根基，使它們搖搖欲墜。

用不了五六年，那些曾經(jīng)光彩奪目的現(xiàn)代建筑都會破敗不堪，被一個閃電點燃的枯枝敗葉就能使整個城市陷入熊熊的大火中。反而是那些用大理石筑成的古老建筑（如紐約中央車站），在沒有酸雨的世界中會保存得更長久一些。

鄉(xiāng)村消失的速度更快。人類消失后，只要大約20年左右，卷土重來的森林就會把現(xiàn)在叫做田野和村莊的地方消滅得干干凈凈。

我們的“遺產(chǎn)”

我們也不是一點東西都沒留下。比如，二氧化碳。

工業(yè)革命以來的200多年間，人類大量燃燒采自大地深處的煤炭和石油，等于釋放了一座200多年來一直不間斷噴發(fā)的火山，大大地增加了大氣層中的二氧化碳含量。人類消失后，二氧化碳含量還要經(jīng)過大約10萬年漫長的地質循環(huán)才能恢復到史前水平。

還有一些化學制品，比如塑料。50多年來，人類生產(chǎn)了超過10億噸塑料，它們不會隨我們一起消失。它們可能被撕爛壓碎，四處漂泊，但即使碎成粉末，它們依然存在。塑料的歷史實在太短，大自然還來不及進化出一種能夠降解它們的微生物。至今沒人看到任何一種塑料“壽終正寢”，也沒人知道它們還能存在多長時間。樂觀的科學家預測，再有10萬年，就會有一些微生物具備降解塑料的能力，而把人類遺留下來的塑料全部“消化”掉，估計還得經(jīng)過幾十萬年。

假如我們明天就離開，那么還將留下3萬枚完好的核彈頭和441個還在運轉的核電站。沒有人類，核武器不會爆炸，但外殼會慢慢腐朽，有毒金屬钚進入自然環(huán)境，要25萬年才會逐漸消失。核電站的冷卻系統(tǒng)將停止運轉，但內(nèi)部的核反應依然在繼續(xù)，溫度持續(xù)上升，最終將核電站熔化，放射性物質一涌而出，泄入空氣、河流和海洋。而用于核彈和核電站的原料濃縮鈾（僅美國就存有50萬噸），它的半衰期長達45億年。在這漫長的時間里，任何靠近它的生物都會遭受滅頂之災。

還有什么會“永垂不朽”嗎？所有人類創(chuàng)造的偉大建筑終將逃不過被大自然摧毀的命運，但青銅雕像卻可能留存上千萬年。別看它外表銹跡斑斑，但內(nèi)部卻受到這層銹跡的保護而不再被腐蝕。瓷器可能都變成碎片深埋地下，但它們不會腐爛，等待著未來的智慧生物或外星人將其挖掘出來，作為我們曾經(jīng)存在過的證據(jù)。

誰會想念我們

人類離開以后，不知道那些動物們會不會慶祝一番，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們中的大多數(shù)絕不會想念我們。沒有了人類的威脅，它們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但如果考慮到我們留下來的那么多污染物和幾乎無法避免的化工廠爆炸、油井燃燒和核泄漏，仍有一些物種在人類消失之后依然難逃厄運。

但蟑螂和我們曾經(jīng)飼養(yǎng)的家禽家畜會想念我們。沒有我們丟下的垃圾，蟑螂要餓肚子了，而且原生于熱帶的它們一旦在寒冬里失去了暖氣房間的庇護，也將遇到大麻煩；在大批重返人類領地的野生肉食動物面前，原先的家禽家畜或許只有做食物的份。

家貓是個例外，它們能夠很快地再度野化，可供它們捕獵的鳥類將多得不計其數(shù)。馬如果還能幸存，一定退化成了其矮小祖先的模樣。我們的農(nóng)作物也一樣，那些經(jīng)我們改良過的品種都將被自然淘汰，只有返祖才能幸存。大自然的競爭，靠的不是外貌或口味，而是生存能力。

誰是下一個“我們”

人類消失之后，會有新的智慧生物進化出來嗎？它們會是誰？

與人類最為接近的是非洲的黑猩猩，會是它們嗎？看樣子不像。當初人類的祖先是因為氣候變化導致森林消失才被迫進化的。沒有了人類，非洲的森林面積只會再度擴大，那里有黑猩猩喜歡的水果，有數(shù)量眾多的猴子可供捕食，它們將安于現(xiàn)狀，沒必要離開這片蔥蘢之地，來跟隨我們毫無意義的步伐。

會是已經(jīng)習慣在草原上生活的狒狒嗎？它們數(shù)量眾多，更能適應環(huán)境，而且大腦是除人類之外的靈長類中最大的。說不定在25萬年后的一天，一只好奇聰明的狒狒無意中從地下挖出一個我們留下的什么現(xiàn)成的工具，從而突然加快了進化的步伐。

但將來的事，誰能說得清呢？大約15000年后，新的冰河期將要到來，氣候的劇變將會使地球上演什么樣新的生命變奏曲呢？別忘了還有我們留下來的超級污染物，或許它帶來的不只是物種滅絕，而且還有受到刺激后變異的、我們無法想象的超級物種！

大結局

不管人類消失與否，地球上的生命終將走向一個已經(jīng)注定的結局。

太陽目前正處于“中年”，逐漸衰老的它體積會越來越大。大約50億年后，太陽將膨脹成為一個紅色巨人，將水星和金星甚至月球化為烏有，然后收縮成一顆白矮星。就算到那時地球幸免于被吞噬的厄運，也將被徹底烤焦，成為一個沒有水、沒有生命的不毛之球。

還有什么能證明我們曾經(jīng)存在過嗎？有的，那就是無線電波。1901年，馬可尼第一次把無線電波傳過了大西洋，從此以后，我們不斷向空中發(fā)射著廣播、電視和無線通訊信號，它們在廣袤的宇宙中不斷前行，盡管日漸微弱，但永不消失。它們已走出太陽系，也將走出銀河系，走向無盡的遠方，載著我們這個世界的景象，載著我們的歡笑和哭泣，永世長存。

校園小調(diào)查

問題1：如果人類有一天消失，你覺得會是什么原因？

——科學過分發(fā)達，導致人發(fā)明出來的東西比自己強N倍，最后死在自己發(fā)明出來的東西手上。

——搬家了(移民火星)。

——核戰(zhàn)爭。

——更高級動物把人類淘汰。

——外星探險帶回超級病毒到地球上。

——環(huán)境污染。

問題2：如果人類消失，你覺得會怎么樣？

——消失就消失唄，不會怎么樣。

——地球就孤單了，郁郁寡歡。

——地球就太平了，環(huán)境也改善了。

——會有新的物種誕生，取代人類現(xiàn)在的地位。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我也是人類，我都要消失了，你說我能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