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限身份,不論年齡,不問地域,不拘外貌;有自信有戰(zhàn)栗,有尖叫有淚水,有歡笑有悲傷,有精彩有乏味。臺上的人全情投入,臺下的人或贊許,或不屑,或痛罵,或不置可否。“超級女聲”是一個神話、一場盛典,還是一臺鬧劇?在我看來,這是一場無門檻的狂歡。
某位頗有影響力的人批評說:“‘超女’玷污了藝術”“讓年輕人受到毒害”。這位人物雖然代表了不少“權威”的“正統”觀點,但我還是以“這是一場狂歡”為出發(fā)點來考慮。
狂歡著,在同聲吶喊中,人們找到歸屬感和認同感,淡化了原本復雜的人際關系;在晉級與淘汰中,人們得到社會生活的經驗,提前接受現實的承認與否定;在激動與傷感中,人們找到宣泄的途徑,維護了失落在重壓下的身心平衡??駳g著,沉浸在暫時擺脫工作、生活的麻痹里,徘徊于急功近利、浮躁的漩渦邊,甚至迷失在一舉成名、投機取巧的僥幸中。
有人享受“狂歡”的熱烈奔放,有人鄙視“狂歡”的庸俗無聊,對于“狂歡”,向來毀譽參半,但流行狂歡有它存在的道理。在藝術的世界中固然有陽春白雪,有輝煌的經典,也流行著嘻哈搖滾后現代,更有香香式的“老鼠風”、周星馳式的“無厘頭”。藝術既然來源于生活,生活的復雜性也就決定了藝術形式的多樣性。流行的藝術形式,幾乎每一項都備受爭議,但它們堅持到今天,依然未被淘汰,不足以說明它們有一定分量嗎?如果藝術的門檻從來是那么高高在上,這個世界定然少了多樣化的色彩;如果藝術的圣潔在于只有少數人可欣賞的《高山》《命運交響曲》,那么,我寧愿選擇人人閑時都能哼唧幾句的,打開電視就能看到的“超女”。正是包容,促進了藝術的發(fā)展與進步。
尼采說:“重新估價一切價值?!彼J為,既有的意識、理性不能成為人的生活和行為準則,人們不應盲從各個時代的價值觀,而要用自身的意志去體會、去認識,再得出結論。藝術的大眾化過程必然會遭到批評、阻撓,這樣那樣的藝術形式會被部分人堅決地排除在藝術之外,但如果它的確有新事物的生命力,它自然會生存下來。“超女”有句流行歌詞:“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薄俺边@場盛大的娛樂狂歡,至少排遣了10多萬人的心靈孤單。
或曰:“汝等受騙矣,‘超女’有黑幕也!”這些揭露黑幕的人,或許是真正出于對大眾負責的動機,可超女即使確實有黑幕,又能說明什么?我們無權干涉人們揭示真相的自由,但我們不會贊同用這個“真相”去指責、詆毀大眾的選擇。大家都清楚,作為一個游戲節(jié)目,有某些表演和精心策劃的成分屬于正?,F象,雖然有時這會給人以不公正或愚弄大眾的感覺。比如我們明知大衛(wèi)·科波菲爾的魔術是假的,可是我們都喜歡看,因為他的創(chuàng)意、膽識和功夫是千真萬確的,他的表演能愉悅我們。我們沒有必要要求魔術師掀開“蓋頭”,為我們揭開魔術的真相。而“超女”的污點也并沒有大到掩蓋魅力,“超女”向廣大粉絲呈現的仍是較有親和力和說服力的一面。全盤否定,與盲目追求一樣不清醒、說不過去。
歌德說:“理論是灰色的,生活之樹長青?!蹦敲矗q證地看待這場萬人狂歡,也許就是“流行生活”給我們的答案。
(指導教師林志祥)
(選自騰龍文學社社刊《騰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