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朋友

我現(xiàn)在是單身，也就是一個人生活，一個人生活總顯得生活很單調(diào)也很無味。

我工作的辦公室也就是我的單身宿舍，一個沒有擺滿書的書架，看上去和我一樣，有點萎靡不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作為一名老師，我沒有做到為人師表；作為詩人，目前我也沒有寫出能稱為代表作的詩；小說家？寫了這么多年的小說，同樣沒有能改變我作為小說家的命運，朋友們說我不是一個善于虛構(gòu)和探索的人。對于我這樣的一個人，在別人看來我就是做什么不成什么的一個一無所用的人?？粗磉叺呐笥褌円粋€個都挺直了腰桿站在我面前說話時，我對我自己很失望。比如王二，我的朋友王二，他現(xiàn)在不但是有名氣的詩人，還是一家文化公司的老板，而我不行，做一個小詩人都無法得到別人的承認。

前面我說了，由于我的原因?qū)е铝宋业臅芸瓷先ヒ诧@得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有一次，我的朋友王二到我的單位也就是我辦公兼住宿的房子來看望我，王二告訴我，我房子的風水不好。是的，王二大學學的是土木工程學，我深信他的話。我是一個顯得東拉西扯的人，剛才只說書架，差點把我房子的另外一物忘掉，房間除了書架以外也就只有比單人床稍微寬敞比雙人床又小了一些的一張床，顯然這不是一張合規(guī)格的床。說到這一張床，它這些年來多少還為給我掙來了一些面子。別看我這樣子，別看我的書架萎靡不振，說到床的時候，我完全可以得意洋洋地說這是一張好床啊，它為我立下了不可磨滅的汗馬功勞。它比那書架要充滿生機，可以說它總是一副充滿生機勃勃的樣子，它為我完成了好多事情。如果它也寫小說，我想它總比我要寫的好，至少會和王二一樣的瀟灑一樣的如魚得水。

現(xiàn)在我還沒有告訴大家我具體的工作，我在一所師范學校當美術(shù)教師，也就是說我是培養(yǎng)未來老師的老師，雖然她們中有一些將要走上別的崗位，但大多數(shù)人還是要像我一樣為人師表。看上去我的工作很像園丁從事綠化一樣，事實上，我并不像園丁，主要是我沒有綠化好祖國未來的園丁。有好幾次學校年老的校長找我談話，告訴我說“你是一名老師，你要注意你的形象，要做出老師的規(guī)范……”

是的，雖然我沒有教師的規(guī)范，甚至也是失敗的詩人、失敗的小說家，可我總還算是一個男人。從上面老校長找我談話大家也能聽出一些眉目，總結(jié)成一句話說就是作風不正。在別的老師看來，我作風不正，我和一些學生有不正常的往來，比如說某女生在我的那張不大的床上留宿了，比如說從我房子傳出的聲音影響到別人的生活。后來，我盡量著告訴那些來我床上的女生，把聲音放低，低點，再低點。在選擇時間上我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時間挪到周末來和她們歡樂。我所做的這一切并沒有起到什么效果，比如小黃，一再遭到班主任劉美麗的麻煩，開會點名要小黃當眾檢討，然后每天晚上組織學生干部輪流查宿。還有那個小李，同樣也遭到了個別老師的麻煩，如在一次心理學課上，小李和其他很多同學一樣因為張芳芳的課講得淡然無味而進入了夢鄉(xiāng)，后來的情況是小李被張芳芳叫起來回答問題，因為小李沒有回答上來張芳芳的提問，遭致當著眾多學生面一再逼問你昨天晚上到哪里去鬼混了？做了什么？為什么要在課堂上睡覺？

我知道，張芳芳劉美麗她們都是沖著我來的。

先說張芳芳吧。張芳芳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姑娘，長相在眾多年輕女教師里面還算過得去。就在我來學校不久的周末，我接到了校長熱情的邀請。我按響校長家的門鈴后，為我開門的是張芳芳。在我一進門以后，張芳芳看起來比平時顯得較為不自然，臉蛋有點紅，徹底地在我面前暴露了一個懷春少女的心。吃完飯以后，校長把我和張芳芳叫到他的書房，象征地說了幾句類似年輕真好的一些話后就退出了書房。接下來的事情是這樣的，張芳芳有點緊張，我不知道是張芳芳故意裝的還是本來張芳芳就是一個容易緊張的人。好半天校長的書房空氣在那刻肯定是不流動，因為我們沒有說話，唯一的就是都在細微地呼吸著停頓的空氣，以免被窘死。后來我們離開了校長家，校長在出門的時候滿臉是笑容，仿佛做出了一件非常有利于他笑容的事情。離開校長家，我們直接往單身宿舍走去，一路上我和張芳芳還是沒有說話。快到我宿舍的時候，張芳芳終于開口說話了，她想到我的宿舍坐會。

張芳芳坐在我前面說的那張床上，開始逐漸顯得正常起來，主要是張芳芳用她心理學的知識在問我一些問題。當然我是用詩人和小說家的口氣回答她的問題。后來，我坐的椅子斷了一條腿，我承認我不是故意把椅子的一條腿坐壞的，如果說有什么用意那就是我希望張芳芳能向我告別，離開我的房子。那時，張芳芳根本沒有表示出要離開的意思，我不得已才把身子挪到張芳芳坐的床上。我后來想，張芳芳是故意的等待出現(xiàn)什么事情要發(fā)生，諸如椅子斷了腿什么的。

后來的事情我就不說了，這個小說不是在火車站地攤賣的色情雜志，我要說的是張芳芳乳頭有點過長，叫我突然想起了一種動物，半夜我在夢中夢見了一個巨大而又恐怖的乳頭。大概是第二天后，我再也沒有和張芳芳有過任何深入的往來。

按照順序接下來我要說說劉美麗。劉美麗早我一年來到這個學校。劉美麗這個名字聽起來很有詩意，也是很有想象力的名字。我和張芳芳的事情沒有成以后，劉美麗是趁虛而入的，我總是把自己說成一個很受人歡迎和令女人們追戴的人，請原諒我的自信。

劉美麗是教音樂的，大家都說我和劉美麗應(yīng)該適合。我和劉美麗就是在這樣的輿論下相互開始彼此注意起對方。有一次，我正趕著去上課，劉美麗在得知我去上課以后，執(zhí)意要去聽我的一堂課程，那堂課是頭像素描課。在我講到如何抓住模特特征怎樣傳神地深入刻畫對象時，我看到了劉美麗正很入神地看著我。我說請同學們回過頭看你們的劉老師，她現(xiàn)在的表情很專著，大家要把劉老師這種入神的特征畫出來。接著我又說道，而且你們的劉老師的五官是非常端正、標準的，你們畫出來的應(yīng)該是一張俊俏、細膩的面孔……

那是一堂我自認為講得比較好的課?？墒聦嵣蠈W生們大多沒有很好地完成，因為我對師范生的她們要求有點高了，她們把劉美麗畫得丑陋無比。事后，劉美麗強烈要求我給她畫一張畫來彌補對她的過失。

在第二天的下午為劉美麗畫完畫之后，我把劉美麗給破壞了。劉美麗所表現(xiàn)出來的激情完全超出了我的認識，我承認在那件事情上劉美麗是一個訓練有素的老手。

那天，劉美麗騎在我的身上和我進行第二次歡愉的當中問我，你到底和多少個女人睡過覺？我不緊不慢地說，和你一樣，你和多少個男人睡過覺，我就和多少個女人睡過覺。這句話說完以后，劉美麗停頓下來看著我說道，你是不是嫌棄我？我說沒有。說完這句話，我試著運動起來，結(jié)果劉美麗永遠地停了下來，這是我和劉美麗的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根本不愛我，劉美麗說完這句話，很快穿上衣服頭也沒回一下走了。

前后這兩件事情多少對我有點打擊，后來大家也能猜到，我后來徹底地開始變了。和學生小黃小李、小白她們開始了一些簡單的故事。這些故事我就不在這里一一羅列了，因為這不是這篇小說的重點，包括前面和張芳芳和劉美麗的故事都不是這個小說要說的。

大家還記得我的朋友王二吧，也就是我前面提到的那個詩人，現(xiàn)在他是某文化公司的老板。最早我不認識王二，王二其實是我的朋友四毛的朋友，我們通過四毛才認識的，也就是說四毛是我和王二的共同朋友。四毛現(xiàn)在早已不寫東西了，他主要在做一些電視廣告，所以我和王二后來的來往比較密切，有一度我們甚至忘記了曾經(jīng)有過一個叫四毛的朋友。很多次王二勸說我辭掉學校那份要死不活的工作。他總是對我說要么下海和他一起做，要么趕快寫出點名堂來。這些大都是我和王二聊天的一些內(nèi)容，通常王二來我住處找我的時候，他會把他的老婆李小美也一同帶上。王二的老婆李小美有一張上下嘴唇都很厚實的嘴。不知道是在哪本書上看過，嘴唇厚的女人在做愛的高潮中喜歡發(fā)出很大的叫床聲音，但有一點是這類女人不容易達到高潮。第一次見到王二的老婆李小美時，我就產(chǎn)生了這樣的疑惑，我說，王二你看你多幸福，你老婆的嘴唇看起來很有福氣??！王二也不時地半開玩笑說，如果你喜歡，我就把她送給你用，讓福氣也沾沾你，給你帶點好運。通常王二說完這句話以后，總會仰頭大笑，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當然說這些話時我和王二總是背著李小美，從來只把這些話當作是玩笑而已。也有時我會說，王二，如果我也有老婆的話，我倒是很想和你換一換老婆。王二笑著說，你要是喜歡，干脆你拿走。有一次，在王二還沒有把話說完的時候，李小美就從洗手間出來了，說，你們在說什么啊，這么樂開心的樣子。王二說，秦老師要向我要你，你去不去??？王二的老婆說，你們男人在一起盡說一些沒頭沒腦的話，把女人當成物品一樣想給誰就給誰啊。后來這樣的談話少了，我總覺得如果過了頭會傷朋友之間的感情，況且我是一個沒有老婆的男人。

有一次，王二要出差一些日子。臨走的時候，王二專門打電話告訴我，叫我?guī)退疹櫤美钚∶馈Ｎ艺f，照顧可以，難道你就不怕我把她照顧到床上嗎？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說完王二又一陣哈哈大笑，我想王二肯定還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過了三天，也就是在王二離開的第三天，李小美打來電話叫我過她們家?guī)退柰ㄒ幌露氯南滤馈Ｎ胰ヒ院?，很快把下水道疏通好。然后，李小美為我做了一些可口的飯菜。吃完飯以后，我說我該走了，時間也不早了。李小美說好，剛好她也要出去散散步。

我和李小美從四樓一前一后走到二樓的時候，二樓的走廊里的燈壞了，李小美在往下走最后兩個臺階的時候，由于踩空了一個臺階而導致了李小美的身體向下滑來，當然我在李小美的頭前，李小美最后沒摔倒在地。那刻，剛轉(zhuǎn)過身的我并沒有擋住李小美而是緊緊地把李小美抱住的，也就是說李小美是摔在了我的懷里。在黑暗中經(jīng)過三秒鐘的心跳，我和李小美的嘴唇通過努力尋找而粘在了一起。那確實是一張飽滿厚實而又非常柔軟的嘴唇。我和李小美又回到四樓。

生活仍然還得繼續(xù)著。在王二外出的時候，李小美會把我叫到她們家。大部分的時候，我不愿意去王二的家里，總覺得在王二的那張床上我不能很好地施展，有幾次我一抬頭就看見了王二和李小美的結(jié)婚照，再一低頭就在床頭柜上又一次看到她們倆的合影，好幾次我把李小美拖到她們家沙發(fā)上進行的，再后來更多是在我那張小床上完成的，在我那張床上，李小美會幸福地發(fā)出聲音，這個聲音完全像是我在書本中看到的那種。我承認我是被李小美的嘴唇所吸引并喜歡上了她的嘴唇。李小美的嘴唇不但能和我很好地接吻，而且也讓我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有時候我也想到和李小美斷開這層關(guān)系，可是只要王二一有出差的機會，李小美就很快把電話打過來說她馬上就到。還有時李小美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來找我，比如在中午的時候，李小美離開王二的公司，以出去買東西為借口而跑到我的學校來找我。如果在我上課的時候，李小美會敲開教室的門說，秦老師，出來一下。通常我會給學生們解釋有點事要辦一下，叫他們好好完成作業(yè)。

王二還像往常一樣帶著李小美約我出來一起吃飯、聊同樣的天，聊天的時候，王二仍然和以前一樣，只是偶爾會拍拍我的肩膀說，我們是朋友嘛。通常我也舉著酒杯對王二和李小美說，干杯，我們當然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