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有一個“藍天”夢,然而上天卻給了她女兒身,在這個行業(yè)“潛規(guī)則”的排擠下,她拋棄夢想另覓未來。然而,陰差陽錯中她與曾經(jīng)的夢想越走越近,不費吹灰之力地成為一名人人艷羨的“空姐”。眼看和夢想只有一步之遙卻又隔著一道現(xiàn)實的鴻溝,在又一次機會降臨時她甚至放棄升職機會再次為夢想拼搏……
命運會眷顧她嗎?在這個男性執(zhí)掌藍天的現(xiàn)實中她能實現(xiàn)自己多年的夢想嗎?
“空姐”不是我的夢,漂亮女孩癡迷開飛機
今年23歲的王志千是名成都女孩。從小聰慧的她始終對一些異物充滿著好奇,在她兩歲時,震驚世界的“挑戰(zhàn)者”號航天飛機飛行失敗在她心底銘刻上了記憶。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記憶并沒有在王志千的腦海里消失,她常告訴父母,自己的夢想是控制著飛機翱翔藍天。
但這個夢很快就被一個現(xiàn)實打破了。初中時的王志千仍然做著航天夢,父母見一直這樣下去會耽誤女兒前程,就實話告訴她只有男飛行員才能飛上藍天,而在國內(nèi)女孩幾乎是沒有機會當飛行員的?,F(xiàn)實使她不得不擱置了夢想,王志千在父母的安排下,學起了舞蹈。天資聰穎加上良好的身體條件,16歲時王志千就成為海南大學藝術學院舞蹈專業(yè)最出色的學生之一,在豐碩成果下她便開始策劃著自己的未來。
機會很快就出現(xiàn)了,那是2000年的夏天,當時的四川航空公司要開辦一個川航藝術團,到海南大學藝術學院招聘。王志千想起了自己的藍天之夢,第二天一早就偷偷報了名。沒想到一切都非常順利,她接到了錄取通知書。借著川航藝術團這塊跳板,兩年后,18歲的王志千成為川航的一名空姐。雖然可以飛上天空了,但畢竟不是自己駕駛飛機,心里總有些遺憾。在工作之余,王志千最喜歡向飛行員請教飛行知識。
大家對這個美麗的小妹妹總是很關照,對她幾乎是有問必答。但也有人問:“女孩當空姐就夠了,為什么還要了解這些飛行知識呢?”王志千說:“我要是做飛行員,一定不比男人差。”沒人把她的話當真,不過她也因此獲得了一個“幻想飛行員”的稱號。
然而,夢想成真的機會竟然來了!2004年,四川航空公司開始面向社會招收飛行員。剛下飛機的王志千聽到這個消息,連午飯都來不及吃,就去咨詢報名事宜了。王志千報考飛行員了!這個消息在川航內(nèi)部炸開了鍋,有人說她好高騖遠,有人說她是昏了頭,更有人打賭,就算王志千報上了名,她也通過不了考試。正在此時,乘務組也找到了王志千,告訴她公司準備讓她擔任乘務長。但王志千拒絕了公司的好意,她要為自己的夢想拼搏一下。
公司對王志千的報考意見很快批下來了,同意王志千報考飛行員,但一切標準都與男飛行員相同。最后的時刻,媽媽也打來電話,說女孩子當飛行員不容易,沒有什么希望,叫她不要自毀前程。而王志千告訴媽媽,她想自己在天空中展翅飛翔。最后,媽媽只好尊重女兒的選擇。
在挫敗中成長,有信念就有奇跡
招生考試很快就開始了,通過身體檢查、政審、文化素質(zhì)考試、機敏靈活反應等一系列檢測后,有50名幸運兒可以參加為期三個月的培訓考試,王志千成為其中的一員。三個月的培訓時間飛一般過去了,50人中只有5人成為最后的幸運者,王志千是入選的唯一女孩。
考上了川航的飛行員,王志千等5人將前往美國TULSA航空學校進行為期一年多的學習。
然而出國學習的幸福感還沒來得及品味,一座“泰山”就當頭壓來:要想去美國,首先英語要過托福。于是,短期內(nèi)攻克英語就成了王志千的首要任務。每天早晨6點準時起床,背一個半小時單詞;接著,聽英語磁帶和做大量的托福習題;晚上9點,再來一小時的單詞鞏固練習。
三個月之后,王志千順利地通過了托??荚?。
就在萬事俱備時,在簽證上又出了問題。美國領事館的官員看著年輕又漂亮的王志千,又看了一眼她的申請理由竟然是“到美國學飛行”,不由得分外疑惑。在他眼里,如此漂亮的女孩要到國外學飛行,實在難以置信,他隨即予以拒簽!王志千傻了眼,幸好,后來由公司出面擔保,王志千終于拿到了前往美國的簽證。
王志千就讀的學校是美國前總統(tǒng)布什曾經(jīng)就讀的TULSA航空學校,在這里,她和伙伴們一共度過了13個月。學校的教學全是英語,王志千雖然考過了托福,但一進入全英文環(huán)境,就顯得不夠用。第一次上課,美國老師在講臺上又比又畫,王志千還沒明白上句,下一句已經(jīng)結束了。一堂課下來,她什么也不明白。
理解課堂內(nèi)容成為王志千學習的當務之急,然而聽力并不是在短時間內(nèi)就可以提高的。王志千只好每天花大量的時間預習好功課,上課時用錄音筆錄下老師的講課內(nèi)容,回到寢室后又復聽。每次下課后,她都主動找到老師,用結結巴巴的英文說出自己的疑問。
一個星期后,老師給王志千布置了一個讀書報告,要求她假設自己是飛行員,做一個詳細的飛行計劃。以前在國內(nèi)從沒有類似的作業(yè),王志千感覺很棘手,認為這是老師在為難自己。
和王志千同住一室的是個叫珍妮的美國女孩。珍妮看到王志千愁眉苦臉地坐在書桌前,問明白了她的煩惱后,哈哈大笑:“美麗的王,你不要擔心,美國人看重的是獨立操作的能力,你只要盡你的能力去做,不管結果做得怎樣,老師心里自有分數(shù)。”
王志千突然醒悟,自己不遠萬里來美國求學,就是要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怎能被這樣的小困難絆倒呢?在閱讀了大量的書籍后,王志千交上了一份雖不完美但已經(jīng)盡力的讀書報告。
在課堂上,老師表揚了王志千,認為她的報告是唯一一份有自己觀點的報告。老師最后意味深長地說:“各位都是來學習飛行知識和技能的,如果連自己做到什么程度都不清楚,以后怎么能熟練地掌握飛行在天空的龐然大物呢?”王志千明白了老師的用心,他其實是希望學生用實際行動來解決困難,逃避是毫無用處的。
王志千學著主動和同學、老師用英文交流,使自己置身于全英文的環(huán)境中,不到一個月,她就能聽懂老師在課堂上講授的內(nèi)容了。每次課堂上的師生互動,她也學著主動提問,甚至用結結巴巴的英語和老師展開辯論。她的一篇關于飛行員壓力調(diào)節(jié)的論文還在學校廣播里播出,很多人因此知道了這個來自東方美麗又能干的女孩,對她分外尊敬。
和國內(nèi)先學好基礎理論,再實踐操作的教學方式不同,美國的學校是將理論與實踐結合起來。比如,講到飛機發(fā)動機原理,就會把學員們帶到發(fā)動機維修中心,讓大家結合課堂內(nèi)容,自由提問發(fā)言,也可以相互辯論,還可以親手拆卸發(fā)動機。在這種兩相結合的教學方法下,王志千如饑似渴地汲取知識。每次動手,她都主動提出當老師的幫手,也時常把臉弄得像花貓一樣,惹得同學們開心大笑。國內(nèi)一起來的男學員提醒她,注意保護自己美麗的臉,王志千卻毫不在乎,一邊用袖子擦著汗水,一邊操弄著飛行器械說:“沒關系,我是來學飛行的,不是來學美容的?!?br/> 飛行員這份職業(yè)看似輕松,但沒有充沛的精力與體力也是吃不消的,所以學員們的力量訓練也是必不可少的內(nèi)容。王志千作為唯一的亞洲女性,與其他男學員相比,身形就顯得格外嬌小,人家能輕松地做15個蝴蝶夾胸,她連5個都難以完成。有些美國男學員不無輕蔑地說:“中國娃娃,好看是好看,但要做飛行員還早了一百年,上了天連駕駛舵都把不穩(wěn),那就有好戲看了?!?br/> 王志千沒有反駁,她只想用行動來證明,女人一樣能做好飛行員,甚至于比男人更好。從此以后,在學校的飛行員力量訓練區(qū)里,一個東方女子時常獨自在這里進行著艱苦的力量訓練。啞鈴、杠鈴、深蹲器、跑步機,到處都有她灑下的汗水。有時候,不小心拉傷了肌肉,王志千就在寢室里一邊用熱毛巾為自己熱敷,一邊咬牙鍛煉。
后來她已經(jīng)能輕松做18個蝴蝶夾胸,超過了那些曾經(jīng)取笑她的人。一次連續(xù)性俯臥撐考試,看似柔弱的王志千在1小時內(nèi)做了接近3000個,更把所有的男學員都比了下去。這一手可把不少外國學員鎮(zhèn)住了,他們每當談論起“中國娃娃”時,都是面帶敬佩的神情,豎起大拇指。
勤奮機敏,成就中國首位民航女飛行員
對于夢想成為飛行員的人而言,首次單飛是人生的轉(zhuǎn)折點,這決定著飛行員未來藍天之路順利與否。
那是一個天氣略帶陰沉的下午,學校突然發(fā)來通知,第二天一早上天單飛。興奮、緊張、猜測、自我懷疑,萬般滋味涌上王志千的心頭。她還沒反應過來,知道消息的同學買來比薩,給她辦了一個小小的預祝單飛成功的派對。結束了派對,送走了同學,王志千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從小的夢想,多年的努力,異國他鄉(xiāng)的艱難求學,經(jīng)歷了種種磨難,夢想就這樣即將實現(xiàn),她有些手足無措。萬一明天操作失敗怎么辦?要是證明自己并不適合駕駛,又該怎么辦?
輾轉(zhuǎn)反側(cè)的王志千直到凌晨5點左右才沉沉入睡。鬧鐘把王志千叫醒時,已經(jīng)7點30分了,距離王志千首次單飛的時間只有半小時。由于前一晚上沒有休息好,一上飛機,王志千就覺得腦袋一陣眩暈,理智告訴她,這樣的狀態(tài)上天一定很危險。首次單飛就打退堂鼓會給校方留下不好的印象,但她要以一個飛行員的標準來要求自己。王志千果斷地告訴教員:“我沒有完全準備好,請允許明天單飛?!?br/> 美國教員認為她已經(jīng)具備了單飛的能力,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常見的飛行恐懼,因此沒有同意。
王志千只得開始進行起落操作,她進行了三個起落,而三個起落都不標準,這證明飛行員的確不在狀態(tài)。王志千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并且說自己因興奮而失眠,導致狀態(tài)不佳,教員最后同意了她第二天單飛的請求。
第二天,精神飽滿的王志千熟練地操作著教練機,順利地飛上了藍天。首次上天的飛行員最難過的就是起落關,掌握不好起落架升起與放下的時機,甚至可能造成機毀人亡。王志千這一關也過得很順利,事后教員們評價,就算是長期飛行的老飛行員,也只能達到這個程度了。
真正飛上藍天之后,王志千對藍天更加迷戀了。她總是一有空就到學校的飛行管理部門,軟磨硬泡更多的上機機會。她還搜羅了一大堆的飛機模型,沒事的時候就在宿舍里模擬飛機起落與飛行,練習遇到各種突發(fā)狀況的緊急處理辦法,弄得珍妮直抱怨遇到了“飛機狂”。
正是這種癡迷的追求,讓王志千率先考完了私人駕照、商用駕照和儀表理論三大考試,成為這一屆最早完成所有課程的學生。
2006年6月,王志千和另外4名中國學員一起完成了學業(yè),回到了祖國。回國之后的王志千并沒有休息,而是一鼓作氣來到中國民航飛行學院用了半年時間考國內(nèi)的私照、商照和英語。作為首批與空客公司聯(lián)合培養(yǎng)的飛行員,王志千又開始了為期兩個月的空客飛行學習??粗@個嬌小的中國女孩,空客公司飛行員的眼睛里投射出不信任的目光。王志千沒有多說,她只是簡單地指出對方幾個飛行動作的失誤,以及空中客車內(nèi)部的救生設備放置地點不當。沒有長時間的飛行經(jīng)驗,沒有對空客的深度了解,是無法做出這些評價的,王志千再一次贏得了佩服的目光。
跟機飛行100個小時后,王志千成為一名合格的空客飛行員。作為拿到空客飛行駕照的中國第一名女飛行員,空客中國總裁親自為她頒發(fā)了畢業(yè)證書。2006年12月15日,王志千駕空客321從成都飛北京,開始了自己的“處女航”。臨行前,成都市市長葛紅林在機場接見了王志千,鼓勵她努力工作,成為中國優(yōu)秀的女飛行員。
短短兩個月的飛行經(jīng)歷,讓王志千的名氣大震,她成為飛行隊伍的知名飛行員。但她似乎并不認為這就是自己的頂點,她再次把目標定為機長,試圖改變飛行員這個秘密隊伍的游戲規(guī)則……
編輯 / 程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