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6:犯法的事是不能做的。
“我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子對吧?!?/p>
“是的?!?/p>
“你未婚妻子的愿望,也就是你的愿望吧?!?/p>
“好……吧?!?/p>
“那么我的要求你都會替我實現(xiàn)吧。”
“不管是約瑟芬,還是愛蓮娜,從今開始,我會斷絕和她們的一切往來。有了你,其他一切就都不需要了!”
“很好!那么,去買一塊最佳性能的電池回來!”
“只是區(qū)區(qū)這種程度的野心嗎?”
“最需要的東西是無法用金錢判斷其價值的?!?/p>
“那么好吧?!睅е⒚畹睦Щ?,翦君行問號重重地向下人頒布施令。也許,未婚妻有奇怪的嗜好也不一定……畢竟,金銀珠寶玉器古玩,生長在大富大貴之家的干金,可能早就看到煩膩的程度了吧。
而托手下人員辦事效率之高的結(jié)果,五分鐘后,鐘離夏已經(jīng)更換好聯(lián)絡(luò)器的部件,重新?lián)芡岁犻L的號碼,元氣十足地拉開嗓門:“第四小隊組員阿夏!報告隊長!任務(wù)失敗!請求撤回!”
“……你這個沒志氣的東西!”
果不其然,聯(lián)絡(luò)器那邊在少頃沉默之后,傳來了與隊長大人斯文外表不符的咆哮。
“不管是怎樣的任務(wù),也會潛藏著重重危機。怎么可以稍微遇到一點困難,就輕意向它屈服?”
“老大。你真是太不講理了。我可是差點被人賣掉,不!是根本已經(jīng)被人賣掉!”
“買賣人口現(xiàn)在不歸我們刑事課處理!忘記這件事!專心調(diào)查你自己應(yīng)做的任務(wù)!”
“……”
被粗暴的駁回噎得轉(zhuǎn)瞬發(fā)不出聲音來了。鐘離夏惱怒地瞪視聯(lián)絡(luò)器,咬牙切齒:“你果然沒有把我當(dāng)人看?!?/p>
“是政府沒有把我們當(dāng)人看!”
“可我現(xiàn)在活動受制,沒有辦法調(diào)查‘撒旦之淚’的下落啊?!?/p>
“真沒辦法……”那邊,傳來不情愿的小聲嘀咕,“讓你裝個服務(wù)生,竟然也會被賣掉。辦事能力不是一般差……”
“這種話去向讓我成為警官的政府抱怨吧!我現(xiàn)在……”抓了抓臉,鐘離夏向浴室外面的門重重踢了一腳,問那個老老實實地守在門外的家伙,“公子’你們家叫什么什么集團來著?”
“靖德集團?!蹦橙艘荒槦o所謂地回答。
“吶,老大。你聽到?jīng)]有。是靖德集團。我現(xiàn)在就在那個集團的繼承人手里。不過危險性是暫時沒有啦?!?/p>
“誰關(guān)心你有沒有危險性……不過,我真是要對你隨機應(yīng)變的能力另眼相看了。”
“這是什么意思?”雖然隊長的后半句,帶出了隱約的贊美之意。鐘離夏卻覺得反而有些頭皮發(fā)炸。
“據(jù)其他內(nèi)線的回報,拍賣當(dāng)天確有一顆黑色珠寶被以高價售出。拍買人,應(yīng)該就是靖德集團的那位翦公子哦?!?/p>
“你關(guān)心的重點是不是有什么偏差?”鐘離夏冷冷道,“原來屬下的生命安危還不如國寶的下落來得重要?!?/p>
“那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嗎?”
冷酷的上級發(fā)出不屑的冷嗤:“再說,這難道不是誤打誤撞的良機嗎?不在他的身邊,你要怎么弄回撒旦之淚呢?”
“這也太過簡單了,只要言明我的警官身份,請求調(diào)查,直接要求他交出珠寶歸還國庫不就好嘍?”
“這樣啊……那你告訴我,歸還國庫之后,我們還能從撒旦之淚里尋找到秘密特工的同事,以生命為代價換回的情報嗎?”
“……”
“你記住,阿夏!我們的任務(wù)是弄清副都長有無參與確實犯罪!而能夠逮捕他的證據(jù)則隱匿在撒旦之淚里。但是不管怎么說,國寶就是國寶。絕對不允許把國寶破壞!”
“否則呢?”鐘離夏不自覺提高了音調(diào)。
“從你的薪水里扣除!”
“喀嚓!”
這一次,是鐘離夏自行掐斷了通話。
世界上還有這么不講理的事嗎’又要從寶石里面找到證據(jù),又不許破壞寶石。重點是想要扳倒副都長這樣的事,怎么想也屬于政府內(nèi)斗的統(tǒng)轄。憑什么要把這么龐大的任務(wù),扣在她的頭上啊?
“怎么了?和家人聯(lián)絡(luò)過了?”
看著鐘離夏氣呼呼地從浴室內(nèi)推門步出,靠在墻壁上的翦君行微笑探問。
“你真是有錢啊?!辩婋x夏看著那張標(biāo)準(zhǔn)帥哥的面孔,純屬遷怒地回答:“買回自己的未婚妻另當(dāng)別論。你還買了競拍的寶石啊。”
“你是說那顆耳環(huán)嗎?”翦君行瞪大無辜的眼眸,順手揉了下鼻子,“其實我并不是很想買……”
重點是,就在他剛剛產(chǎn)生“要不要順手買回去呢”想法的同時,距離他座位席次最近的一位中年紳士,已經(jīng)伸手按下了拍買鈴的按鍵。
總之人類呢,就是會產(chǎn)生這樣的奇怪心理。
也許放在那里,是自己連看一都不會想要去看的東西。一旦有了其他人介入爭搶,就會產(chǎn)生“一定要搶到手”的占有欲。
“那個人真是好奇怪啊。我已經(jīng)出價到了三億索拉,他竟然還能和我斷續(xù)扛價哦?!?/p>
看著翦君行一邊用細長的手指梳理金色卷發(fā),一邊皺著鼻子不甘心地抱怨,鐘離夏無語地想,說不定那位拍買人,就是副都長方面派出的手下。果然,警視部門能得到的消息,副都長也一定收到了相關(guān)信息。誰能先奪回藏有罪證的撒旦之淚,就成了問題發(fā)展的重心關(guān)鍵!
“結(jié)果啊。還是被我搶走了啊。哈?!蹦硞€青年快樂外加欠扁地抖動著雙膝。
鐘離夏肩膀一垮,無力地翻起眼皮。才剛剛想要說點什么,一排空氣彈驀然打碎玻璃,沖著二人站立的方向掃射而來。
“哇啊!這是什么啊?”
被動作靈敏的鐘離夏一腳踢開,后背結(jié)結(jié)實實摔在對面墻上的翦君行不可置信地看著整面破碎的玻璃壁。
“這是……”鐘離夏來不及講清二人目前的危險處境,緊接著又是兩連發(fā)的空氣彈再次襲來。
“我靠!聯(lián)邦法律第十五章第二十條第四小節(jié)顯示,空氣彈為三類管制器械!私自在民間使用者將會觸犯管制類槍械罪哦!”
一個就地滾,滾到床邊,拉起脫在床上,那件造價不菲華麗昂貴的織衣,纏在手腕上飛速旋轉(zhuǎn),利用空隙改變空氣彈的軌道。同時抓住翦君行的腳踝,強行把他拽倒在地。
“我說豬頭!面對空氣彈還傻站著的行為,可是相當(dāng)危險呦?!?/p>
“那要怎么辦?我的良好體能因這些年來的胡作非為,現(xiàn)在已DOWN至最低!”
“雖然你如此沒用,但是保護良民就是我的職責(zé)??禳c抱住我的脖子!”
“婚前親熱至斯的行為,一旦經(jīng)過新娘本身的允許,也就不觸犯禮儀了。不過究竟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我的保鏢又在哪里?”
“我的少爺,如果保鏢這種生物有用,他們怎么會知道你的落腳點在這里?”
“說得有道理,話說我經(jīng)常感覺到保鏢存在感的時候,就是在每月發(fā)薪水給他們的那個瞬間?!?/p>
“沒關(guān)系,反過來他們感受到你這個老板存在價值的,也肯定是在相同的瞬間里!”
快速地交換著對話,同時打量著一早梭巡過的地形。平面射來的空氣彈航線,大概是在位于相同樓層的對面大廈里。這種毫不規(guī)巧的粗糙做法,當(dāng)然不會抱持以為僅憑如此就可將他們擊斃的目的。
“從正門逃生很危險呦?!?/p>
身畔,側(cè)趴在地面的翦君行那里,竟然傳來了與自己相同的判斷。阿夏挑起一抹危險的微笑嘉許道:“說得對。公子!一定會有人隱藏在那里啊!”
這先發(fā)的空氣彈根本就是要把他們逼向唯一的逃生點。
不過,道路這件事,從存在的那天開始,可就從來沒有誰能簡單地括以唯一性哦。
“抱住我!”
單手?jǐn)堖^翦君行的腰肢,感覺對方的手瞬間聽話地摟住自己的脖子。滿意對方配合度甚高的同時,阿夏抄起翦君行的膝蓋,以背向已被空氣彈打成完全外放式的原玻璃墻處奮力躍出。在翦君行哇哇亂叫的配樂聲中,腳尖點向墻面,以可攀比蜘蛛人的方式彈跳著躍向下方。
轉(zhuǎn)瞬幾個起落,已經(jīng)快要降到人口稠密的地面。
安置了強力彈簧裝置的鞋子,不可能承受千米的下墜之姿。咬腳牙關(guān),正想著此番肯定要受一點小傷的時候……
懷中的青年卻于干鈞一發(fā)之際,甩出了銀亮的一抹索線,粘性十足地攀附在了附近高大的建筑物上,穩(wěn)住了二人下墜的勢頭。
“我靠!”腳尖距離地面還有零點零一米,鐘離夏驚魂未定地在空中扭頭,劉海刷然甩向懷中人的臉蛋,“根據(jù)聯(lián)邦法律,粘力定位儀屬于二類管制器械!非瞽務(wù)人員禁止私自配帶!”
“我只是因為好玩,才會剛巧戴在手腕那里?!?/p>
懷中的人回以她一個瀟灑無辜的微笑,像害怕掉下去似的,攀在她肩上的手,拉近了二人的空隙。
這張近在咫尺的面孔,傳來了清柔好聞的香氣。在空中灑開的頭繩,使大卷大卷的金發(fā)以某種詭異花朵的姿態(tài)開放,配合著微微上挑的眼角,呈現(xiàn)某種微妙的嫵媚之姿。
心神略微搖蕩了剎那。
但是,緊接著黑色的眼瞳瞄到了正從人群里閃出,向這邊奔跑的可疑男子。
“不好意思了。少爺。好像注定要被牽連到了呢。”
她說著,抿起一個微笑。再次抱緊了懷中的青年。
“咦?”眨了眨眼,某人忖疑地歪頭,“難道不是覬覦著我家財產(chǎn)的暴徒的侵襲,在牽連你嗎?”
“……說得對。如果不是你隨便亂買東西,也不會遭遇危險的呦。只能算是你的自作自受了吧?!?/p>
不講理地說著,鐘離夏梭巡著逃生路線。
總之,不管是誰在連累誰,目前為止,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是再發(fā)幾排空氣彈也無法改變的事實哦!
手握成拳,按向地面。
金色手環(huán)內(nèi)里的工具,吐出一陣灰色濃煙。
四周的人們一陣咳嗽之后,望向混亂突發(fā)的中心點,適才位于那里的兩位青年,已經(jīng)暫時消失了蹤跡……
AcT7:不能舍棄的才華。
“被跑掉了?”
聽著屬下顫聲回稟的內(nèi)容,西裝革履的男子不禁露出一抹稍嫌愚蠢的表情。
“對方不過是一個游手好閑的小子!難道你們連一介平民也無法應(yīng)對?我還真是養(yǎng)了一群吃閑飯的人啊?!?/p>
對于位高者以苦澀表情做出的譏諷,單膝跪地的手下,只能心驚膽戰(zhàn)地解釋:“本來是沒有問題的。他原本的保鏢也全部進行了收買!可是、可是……那個人身邊有個身手利落的家伙……”
“夠了。我想聽到的并非是無用的辯解?!?/p>
“我們已經(jīng)在繼續(xù)追查他的下落了!”
“我要的也不是他的下落!而是撒旦之淚的下落!你們不明白嗎?被誰拿到不是重點,重點是使出一切手段也要搶在政府之前,把它拿到我這邊來!”
“是!”
以手指松開緊系在頸部的領(lǐng)帶,香格里拉權(quán)力頂峰的副都長大人,苦悶地吐了口氣,在揮退手下的同時,坐在了身后寬大的藤椅上面。
涂以金粉裝飾的翠綠臺燈,被按下開關(guān)按鍵。墨色燈影亮起的瞬間,坐在藤椅對面背光處的客人的容顏,也被清晰地照亮了起來。
翡碧的眼眸配著修長的金色睫毛,無表情的面孔,有點像刻意修飾過的人偶。盡管美麗,卻帶著難以言喻的陰悒。反復(fù)敲打座位手柄的手指關(guān)節(jié)上,清晰可見拇指大小的戒面,其上精心雕刻的怒獅圖騰,突顯了這位客人的真實身份。
“抱歉,被你目睹了丟臉的場景?!鞭D(zhuǎn)過身,適才還對手下趾高氣揚的副都長的嘴臉,馬上帶出了獻媚的成分。
“我對你手下的無能并不關(guān)心?!睅еS刺感的語調(diào)漠然說道,“雖然與你的事無關(guān),但我需要拿到那顆撒旦之淚。我想要的,就只是這件事實。你懂吧?!?/p>
“當(dāng)然、當(dāng)然。”忙不迭地點頭,頸后已經(jīng)不自覺地淌下了冷汗。副都長尋找著口袋內(nèi)的手帕,一面殷勤地露出討好的笑臉,“關(guān)于我去西聯(lián)的事……”
宛若人造眼眸的眼珠輕輕轉(zhuǎn)動,投來一抹人工射線般令人無法直視的視線,“吾王答應(yīng)別人的事,從來不會悔改?!?/p>
“是、是。我當(dāng)然知道。放心好了。我會馬上派出全部人手,一定會追回撒旦之淚!”得到了得以安心的保障,副都長連連頷首,“今夜鄙人宅內(nèi),正在舉行小女的生日宴會,使者閣下請放心游樂一番,靜待我的好消息吧。
抵住潔白的額角,冰翠色有機金屬般的眼眸微轉(zhuǎn),透過副都長略嫌臃腫的身體,望向窗簾之后等間相隔的窗柱外。
“花園里,像溜進了不合時宜的寵物啊?!?/p>
略微揚了揚眉,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輕笑著那般結(jié)論。
圓圓的臉龐周邊,散落著墨綠色的鬈發(fā)。
修飾得過分而好像消失掉的眉毛下面,是浮動著水汽過于靈活的大眼。墨黑的瞳孔過于漆黑反而有了耀目的意味。微圓的肩線無法撐起身上的黑色西裝,而使得這身正裝,有了恣意不拘的風(fēng)格。
紅色領(lǐng)帶搭配插入上裝口袋的同色手帕,非常適合這名美麗青年的氛圍。那個略嫌纖細的手指頭,則巧妙地掩蔽進了褲子的袋子里。
站立一旁的金發(fā)男子,穿著同款卻相對樸素的西裝??梢员换òV少女大喊“好俊”的面貌,因為一頭略欠修整的頭發(fā),而扣掉不少分?jǐn)?shù)。
“你真是太狠了?!?/p>
他微嘟著嘴唇向同伴抱怨:“竟然用那把破剪刀,把我漂亮的金發(fā)剪成了這種亂七八糟的樣子。”
“算了吧?!蓖閯t毫不同情地冷靜回答,“是男人就該留短發(fā)。你那長毛我看了就心煩。”
“那么可不可以請一個專業(yè)的美容師來做呢?”
“你以為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呀?”回應(yīng)對方神經(jīng)質(zhì)的提問,是青年漫不經(jīng)心的哼笑,“會有人在被追殺逃亡的同時,優(yōu)哉游哉地光臨美容院嗎?為了掩人耳目進行變裝是一種常識吧。我不是也染了頭發(fā)嘛?!?/p>
“這是我想說的第二個問題’既然你也知道處境不對,就染個常見色好不好?為什么染成這種墨綠色’反而更顯眼了。你根本就是為了貪靚!”
“現(xiàn)在不是計較我和你誰更愛美的時機吧?!?/p>
“那么請告訴我,帶著我混進副都長的家宴,你到底是想要搞什么?”
顯而易見,混雜在賓客云集的正廳一角,相互斗嘴的二位,就是背負著使命的警官與無辜被卷入的良民。
“逃跑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是亙古不變的常識?!?/p>
回應(yīng)鐘離夏悠然自得的回話,是翦君行后知后覺的迷茫。
“問題是,我被追擊這種事。只要直接向警方要求保護就可以了。為什么要聽命于你四處躲藏呢?”
“相信我,警官其實沒有那么善良。他們很可能視你的申請于無物。想要保護自己,唯一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雖然感慨同樣是富豪出身,為什么未婚妻大人如此有見識?但翦君行此時還有更重要的困惑。
“僅僅是因為一顆寶石的恩怨,就要追殺我,這種情節(jié)未免有點過分呢。”
“如果你知道它的重要性,就不會這么說了?!睆纳砼月愤^的侍者的托盤里,取下一杯櫻桃酒,一飲而盡的同時,咬著裝飾用的櫻桃梗,鐘離夏沖他揚頭哼笑。
比起什么所謂國寶,或許是眼前這對眼眸更有價值。翦君行一面想著,不自覺拉近了二人的間距。
“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境下還能調(diào)情,你真是人中龍鳳?!辩婋x夏不無諷刺地語畢,拍掉了在自己臉頰上來回蠕動的手指。
“那也是因為你在無時無刻地向我散發(fā)著魅力電波的緣故吧?!蹦橙瞬桓市牡乇庵旖腔卮稹?/p>
“好了,現(xiàn)在不是花好月圓的心情。好不容易混了進來。我們還是做應(yīng)該做的事吧?!?/p>
丟給翦君行一個警告的眼神,鐘離夏揚起身體,帶著自信的笑容以旁若無人的姿態(tài),走向鋪以豪華地毯的前廊。
“你還沒有回答我那顆寶石的重要性。”翦君行尾隨身后。
頓住腳步,鐘離夏抬眉回首,以陰森恐怖的表情回應(yīng):“如果我找得出它的漏洞,現(xiàn)在就不用做這種瘋狂的事了?!?/p>
說什么寶石里面隱藏著副都長大人的犯罪證據(jù)??墒撬呀?jīng)從翦君行那里仔仔細細地觀察過了被修飾成耳環(huán)的寶石,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如果就這樣交回本部,毫無疑問,她會再三再四地收到與這件事相關(guān)的委托。與其那樣,不如讓她來反客為主,自行調(diào)查副部長大人所做的勾當(dāng)好了。
秘密警察能做到的事,她這個都市警官沒有理由不能做到吧。尋找別人留下的線索有什么意義,既然左右也是無法擺脫這燙手的CASE,就讓她從別的思路自行出發(fā)吧。
“堂堂一都之長,會與毒品買賣扯上關(guān)系,本身就很奇怪?!?/p>
“是啊。想要金錢的話,合法地收受賄賂就已經(jīng)足夠了?!?/p>
翦君行超級自然的回復(fù)讓鐘離夏腳下一滑。
“收受賄賂根本沒有合法一說好不好,”她扶墻抗議。
“不好意思。我出身商業(yè)世家,經(jīng)常蒙受官家的直接性敲詐。在我看來,不給任何好處卻暗示索賄的做法,姑且可以算是不觸犯東盟政法。”
“有道理。那么,做了危險系數(shù)那么高的毒品庇護人,一定有著什么重大的隱情吧?”
“說不定是受到了脅迫也不一定哦。越是位高權(quán)重的家伙,為了保護手中擁有的權(quán)力,就越是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來呢。”
“如果有證據(jù)就好了?!辩婋x夏不滿地嘀咕,“為什么不多留下一點線索?看著那顆光溜溜的寶石,誰能勘破其中的秘密呀?”
“說到這個,我有件事想問。”翦君行宛如剛剛想到一般地眨了眨眼,“為什么你會知道這么多內(nèi)幕?”
鐘離夏懶得解釋地徑直回答:“因為這是我的工作。”
“原來你在打這么危險的工啊!好佩服?!?/p>
很顯然,翦少爺?shù)乃悸?,還停留在姐姐對于未婚妻的介紹上面,而持續(xù)著產(chǎn)生了偏差值的認知。
“那顆珠寶我可以送給你。不管是踩,是錘,是燒,都可以哦?!甭柫寺柤?,他露出自認是帥氣滿點的微笑。
“別傻了?!弊咴谇懊娴娜?,回以一個超級鄙夷的眼神,“那顆寶石從被我看到的一刻起,就已經(jīng)確定屬于東盟政府。你根本沒有允許別人破壞它的權(quán)利。”
“喂喂!那是我花了數(shù)億元買下的吧!”某人露出了小學(xué)生般不甘的表情。
“很遺憾,先生,我要鄭重告訴你,黑市交易從不受憲法保護?!鼻罢咭猜柫寺柤?,回以一個充滿頑劣感的笑容。
“太不講理了!我要移民到保護私有財產(chǎn)的西聯(lián)帝國!ToT”
“如果是只要說說就可以辦到,我早就呼吸著北聯(lián)自由的空氣了!”
“哈!看來我們是心懷不軌的叛國者吧?!?/p>
“唉?”
好像聽到了有趣的內(nèi)容一般,對于分明只是玩笑話的內(nèi)容,產(chǎn)生了奇妙反應(yīng)的警官,以從下方往上看的角度,向著青年贊賞地吊起了眼角。
“說不定,這就是事實真相吧。”
片刻之后,她篤定地點了點纖巧的下巴。
無燈的房間,只有月光灑落。
精雕著七葉樹花紋的臺燈,在床頭柜的位置,垂覆著充滿古雅美感的白色流蘇。小心避開侍者的視線,由宴會正廳進入位于二樓的主人臥室。鐘離夏保持冷靜的節(jié)奏,并不急著翻找東西,只是以手揣在口袋中的姿態(tài)站立,打量著天花板上的圖形。
“為什么我要做這種罪犯一樣的事啊?”
被勒令跟在身后的青年,摸著鼻子心有不甘地嘟囔。
“買賣人口、黑市交易、禁錮他人人身自由、擅自擁有二類管制護具……”鐘離夏徑自念畢,好笑地瞄向那個一臉幼稚的家伙,“不管用哪條提出控訴,你都早就犯下鐵釘一樣的罪責(zé)。”
“哦?!焙笳弑馄鹱旖牵澳敲茨愦蛩憧馗嫖覇?”
“沒關(guān)系?!辩婋x夏嘆了口氣,“自從和我扯上關(guān)系,你的一切罪行就可以算是支援國家公務(wù)。”
“哼?!濒寰嘘幚涞乜偨Y(jié),“這是為了從良民手中敲走私有財產(chǎn),而使用看似寬宏的動聽語言?!?/p>
“別糾結(jié)你那顆注定充公的寶石了?!卑参康嘏牧伺那嗄甑哪X后,鐘離夏蹲下身體,把手放在膝上,小心翼翼地觀察對面的墻壁。
“這里有個壁爐……”
“是廢棄的啦。”
無奈地瞥他一眼,鐘離夏伸出手,沿著壁爐上細細的花紋撫摸了一遍,吹了吹粘著灰塵的指尖。
“就算在副都長家里發(fā)現(xiàn)秘密通道這種東西,又能定下什么罪行嗎?”翦君行不屑地撇著嘴角,“不過反過來說,如果是政府委托下面的人調(diào)查副部長的罪行。就說明是更上層的力量想要扳倒他吧?!?/p>
“只是懷疑階段啦?!?/p>
“說什么懷疑。哼,要是上面真的想要弄倒一個人,像證據(jù)這樣的事,根本是怎樣都無所謂吧。就算隨便捏造出沒有實證的東西也好,一旦找到把柄與借口,結(jié)果就是一樣!”
聽著翦君行形如誹謗的激烈言論,鐘離夏忍不住“咦”了一聲。
“看不出來,你對于官僚內(nèi)斗,還有這么深層次的見解?!?/p>
口中好像不經(jīng)意地說著,心里卻隱隱泛起一層憂慮的波瀾……在哪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當(dāng)然啦?!睕]有察覺鐘離夏漸漸沉下去的嘴角,翦君行猶自洋洋得意地說道:“這個啊,就叫做所謂的常識昵?!?/p>
“糟糕!我中計了!”
沒有理會翦君行的聲音,鐘離夏徑自說著,果斷地站直身體,拖起翦君行的手,來不及解釋就直接移動向窗口。
“抱歉?,F(xiàn)在才發(fā)覺中計,是不是晚了點呢?”
臥室的門被驟然推開,有人以陰森森的恐怖音調(diào)說著,沉穩(wěn)地按下壁燈按鍵。房間內(nèi)猛地亮起燈光,令在黑暗里已駐留一段時間的鐘離夏,不由得舉起手臂遮擋變得刺目的光芒。而轉(zhuǎn)眼之間,幾個保鏢已從各個方向?qū)⒙肪€封死??拷块T唯一的出口,不認識的男人,正站在副都長的身后。
“這張嘴臉,我啊,在電視上見過哦?!?/p>
毫無緊張感可言的翦君行頗感興味地瞪視副都長。
副都長向他狠狠瞪去。
“翦家的繼承人嗎,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會留你不死。不過……”視線轉(zhuǎn)向冷靜地活動手腕的鐘離夏那邊,“你可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是這樣啊?!辩婋x夏語調(diào)平板地應(yīng)答,“我懂了。不過那顆寶石,對您來講,不是非常重要嗎?”
“那就是你現(xiàn)在還能夠得以呼吸的理由啊?!敝心耆岁幊恋卣f著,靠近了一點,“快點把寶石交出來?!?/p>
“那種重要的東西,會有人笨到潛入敵境,還帶在身上?”回應(yīng)他的,是擁有中性外表的警官,清艷動人而又理智冷靜的笑顏。
“短短的時間之內(nèi),你又能把它藏到哪去?”
這次發(fā)言的,卻是那名站在副部長身后的男子。他穿著好像北方少數(shù)民族那樣連身的長袍,纖細上揚的眉毛下是冰碧色的眼睛。無視于鐘離夏美麗惑人的微笑,那無情的目光筆直穿透一切表情的隱蔽,用足以凍結(jié)人心的寒涼,一寸寸切割著鐘離夏與翦君行的身體。
“不相信就來搜好了?!辩婋x夏做出無所謂的模樣拍拍口袋,努嘴做了個無辜的表情,“反正那是對副都長而言,無比重要的東西嘛?!?/p>
“那么,談個條件吧?!?/p>
向男子看去一眼后,副都長放松了語調(diào),對于已處籠中的小白鼠,他絕對有套出物件下落的自信。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什么’那東西是屬于我的?!濒寰性谝馔庵庮B固地逞強起來,硬是做出了想要保護鐘離夏的舉動,“那么想要得到的話,就來和我談吧?!?/p>
“我原本就想使用較為文明的方法?!卑岩暰€投往金發(fā)的貴公子那端,副都長更加懈怠了防備的氣息,“可惜在拍賣場輸給了你呢。”
“這么說,堂堂副都長大人,也會光臨黑市?!辩婋x夏故作詫異地吹了聲口哨,插進了話題,“能否滿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上一位混到您身邊臥底的那位前輩究竟……”
“你在問那個家伙?”
不快地翕動著唇角,似乎想起了討厭的回憶。副都長一臉厭煩地梳理保養(yǎng)得宜而未有一絲花白的頭發(fā)。
“我想你不會有興趣知道的?!备谒砗蟮哪凶油回5卮驍嗔藢υ?。催促地看向副都長。
“拉斯,不要做多余的事了??禳c把寶石拿回來,我沒有興趣耽擱在這里?!?/p>
鐘離夏與翦君行來了-個四目碰撞的對視。
竟然直接稱呼副部長的名字,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手下呢。注意觀察的話,反而是副都長在按對方的節(jié)奏辦事。
“可是說出寶石的下落,要怎么保證你會不傷害我們呢?”鐘離夏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問。
“但是不說出來的話,我可是現(xiàn)在就會讓你嘗試你的前輩遭遇的痛苦哦。”回應(yīng)拉斯輕飄飄卻陰狠的話語的,是鐘離夏出人意表的點頭。
“那好?!彼蛩垂粗讣猓澳氵^來,我告訴你唷?!?/p>
拉斯不疑有他地上前,身后的男子想要阻止時已經(jīng)為時已晚,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一直裝作活動左手手腕的阿夏,從貼近袖口的位置猛然抽出了什么。銀亮的光芒一閃而過。保鏢們自然圍向拉斯所在的方向。而這只是聲東擊西的伎倆……從一開始就是,瞄準(zhǔn)拉斯身后的碧眼男子的阿夏,手中可以延伸的東西筆直擊去,男子衣袂飄飛向后退去。
“嗤”的一聲,像斗篷那樣的民族服飾,被阿夏手中的器具擊中,連帶著刺入了對面的墻壁。
“不要慌張。不過是定位的工具罷了。”看清了刺中衣服的東西,男子冷靜了下來。
“當(dāng)然了?!卑⑾闹S刺地攤手,“誠如所言。我們從飯店逃的匆忙,確實沒有帶太多武器?!本褪沁@個,還是她強行從翦君行那里,以沒收的名義,佩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昵。
不過已經(jīng)夠了。衣服被粘性極強的定位索刺入墻壁,身手利落的男子只是一個翻身,就以金蟬脫殼的靈活手法褪下了不利行動的外衣。
“身處甕中還要玩弄這種幼稚手段?!崩共恍嫉仄沧臁?/p>
而鐘離夏已經(jīng)看到了她想要證實的東西。
“不好意思。”
拔出上裝口袋內(nèi)用來裝飾的紅色方巾,掏出位于其中的燙金皮本,墨綠色劉海下的眼瞳驟然瞪大,口吻嚴(yán)厲地聲明:“這是我的證件喔。隸屬東聯(lián)警政廳第四刑偵隊警官鐘離夏現(xiàn)在宣布,副都長拉斯閣下,你私自勾結(jié)西聯(lián)秘探涉嫌叛國。我要當(dāng)場逮捕你!”
沒錯!雖然是電光火石的一瞬,她已經(jīng)看到了,戴在男子手指上,用原本寬大的衣服作為掩飾的——正是貨真價實標(biāo)有西聯(lián)翼獅標(biāo)志的戒指。
“哈哈哈?!斌@愕之后,拉斯像聽到了什么荒誕的笑話一般。笑著伸出手指,顫顫地點著已經(jīng)被手持槍械的保鏢團團包圍的二人,“你要逮捕我?開什么玩笑啊。就算你看穿了烏蘭的身份又怎樣?這下真是抱歉了,就連翦公子也必需要命喪在此了。我已經(jīng)不能放你們活著走出去了。”
“拉斯!”
因為被叫出真實的姓名,而惱怒起來的碧眼男子,以凍結(jié)人心的寒冷視線掃向副都長。
“沒關(guān)系啦。我馬上就……”
出言安撫的聲音尚未結(jié)束,門外突然傳來驚惶失措的喊叫,隨即有盤盞打破跌落在地毯上引發(fā)的厚重悶響以及穿透力極強的刺耳警報。
一道對于鐘離夏而言,是過于耳熟能詳?shù)纳ひ簦高^擴音電波的引導(dǎo),響徹整座副都長的宅邸。
“聯(lián)邦的罪人——拉斯!乖乖放下武器?,F(xiàn)在宣布,以叛國罪的罪名逮捕你!”
“這、這個是……”
回應(yīng)拉斯驚惶失措的視線,是鐘離夏懊惱地以手擋眼的動作。
“所以我就說是‘中計了’?!?/p>
不是中了拉斯的計,而是中了瞽政廳的計……
打從一開始,上面就是打的這種主意吧。
能否從寶石中找到罪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她為餌,讓拉斯在警官面前,親口承認所犯下的罪行。
只要找到借口,剩下來就是內(nèi)部的權(quán)力斗爭。這還是拜適才翦君行的提醒。
“結(jié)果我根本就是被該死的警政廳利用了嘛!”
回應(yīng)她的不滿咆哮,是隊長大人在擴音電波里輕松的回應(yīng):“不,是警政廳根本在被所謂的上面利用了。對了……我忘了說哦。”他向著無所適從的保鏢們微笑著宣稱,“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我并沒有追捕獎金以外名單的興趣?!?/p>
明顯的暗示令人斗志全消……本來還想依靠私人保鏢挾持鐘離夏等人逃跑的拉斯,轉(zhuǎn)瞬間就被眾人拋散。
“你們竟敢對副都長做這種事!”
拉斯的喊叫,馬上也被草坪上的指揮官,以適才他與阿夏在房間里的交談錄音,做了令人啞口無言的回擊。
“你竟然還在我身上安放錄音器l”
被憤怒驅(qū)使向身后怒罵的,不是拉斯,而是無辜的小警官。
“罔顧我的安危,以這樣的耍詐手段,取得卑鄙的證據(jù)。就算是政府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算計好手下的性格,也是行動的一種方針呢?!睅洑獾年犻L眨了眨單眼,微笑撫弄著編成一束的火紅色長發(fā),“何況,誘餌原本是寶石不是嗎?”
悠然的午后,直射的陽光穿透云層,照射在警政廳閃閃發(fā)光的玻璃墻上。以超級不爽的表情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對面,坐著同樣超級不爽身著制服的警官。
“你的姓名?!?/p>
“姓翦名君行。全名翦君行。身份貴公子、職業(yè)有錢人?!?/p>
“……你的年齡?!?/p>
“……與君同歲。”
“……所犯罪行?!?/p>
“…花一億元去買我自己的未婚妻,結(jié)果買錯了;擅自使用管制類機械,還被某個警官搶走了;私闖副都長的宅邸,結(jié)果協(xié)助警方算被利用了……”
“嗯。還有呢?”某人懶懶地問。
“還有?”某人氣憤地答。
“以上這些全能功過相抵。但是!”支起半身,某個正在盤查他人的警界新秀,表情冷靜地往下壓了壓手掌,示意嫌犯冷靜,并以超級誘導(dǎo)性問話的口吻輕柔地勸誘,“有關(guān)那顆黑市交易,買到的寶石只要你交還給政府,就能夠回家了呦?!?/p>
“不好意思?!蹦橙俗旖潜獗獾赜昧u頭,“那顆寶石我已經(jīng)搞丟了?!?/p>
“……”
“……”
嗯。這就是無法寫結(jié)案報告的重點啊啊啊。鐘離夏郁悶得想要仰天高歌。主啊。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笨蛋啊?
“那天不是明明讓你裝在口袋里嗎?”她不能再詳裝冷靜了,橫伸過身體,一把卡住翦君行的脖子。鐘離夏踩著桌子,一陣猛烈搖晃,“早知道我還不如放在我自己那里!”
“有什么關(guān)系啊!”翦君行也不能再忍受這不公正的對待了,可惡的家伙,不但冒充他的未婚妻騙走了他的純情,還把他拖到這種渾水里還敢對他如此粗暴,“反正那顆寶石不是從一開始,就根本不存在任何有關(guān)副都長的罪證嘛!”
啊啊!他真是好郁悶啊!
“你們當(dāng)警官的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狡猾!太狡猾了!我說那個圓溜溜的東西怎么找不到一點線索,還在懷疑我的智商出了問題!原來從一開始就是空城計!”
“這損主意又不是我想出來的!你去罵那個已經(jīng)犧牲了的秘密警察啊!他特意在出發(fā)前戴了這么一個國寶當(dāng)耳環(huán)上陣!誰都會認為他是別有用意呀!”
“我看出來了!他和你一樣,根本是貪靚!貪靚!”
“反正他成功地騙過了自己人也騙過了對方!拉斯他們不是也以為,那里面有罪證嗎?這樣就夠了!他就是因為這樣才露出了更大的馬腳呀!”
“這分明就是強辭奪理!無厘頭!混跡于警界的到底都是些什么家伙啊?我死也不要和你們扯上關(guān)系!”
“抱歉。打斷一下。”有人冷靜地扭開了門的把手。
鐘離夏與翦君行同時斜目望去。
一頭紅發(fā)束在腦后的英挺警官,正以大方得體的微笑,對他們實施居高臨下的審視。
“老大,你不是升官了嘛。”鐘離夏沒好氣地看他,“干嗎!來嘲笑我們的嗎?”
“我還沒有回憶出寶石的下落啦。”翦君行更沒好氣地瞪他,“話說回來,我為什么非得在警界的監(jiān)管下回憶屬于我自己的東西的下落呢?”
“所謂的國寶,只能屬于國家?!钡谒男£犼犻L風(fēng)格簡練地回答,“好了,現(xiàn)在要說的,是其他的事。”
“什么事?出席審判副都長的法庭當(dāng)證人嗎?”
鐘離夏抬起睡眠不足而略顯困倦的大眼。
“拉斯已經(jīng)服毒自殺?!?/p>
“哎?”
“唉?”
“嗯。”對于兩個同時回應(yīng)的青年,隊長心情很好地笑著回答:“但是事件并沒有完全結(jié)束啊?!?/p>
“沒結(jié)束你高興什么?”
“你這個變態(tài)?!?/p>
“你們怎么說我,都無所謂啦?!标犻L背著手走到窗邊,優(yōu)雅地把五指按到阿夏的臉上,把她從椅子上用力推開,然后得體地坐了下去,“吶,那天那個西聯(lián)間諜不是趁亂跑掉了嘛。上面覺得啊……那顆丟在現(xiàn)場的寶石,很可能和他的消失有關(guān)哦?!?/p>
“他要那個東西干什么啊?既然并沒有罪證的話……還有,最關(guān)鍵的一點是,這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但是寶石的丟失還是未免太湊巧了點。為了證明你們的清白,和堵住國寶管理廳的嘴巴。就請你們倆接下來組成搭檔,接受政府的直接委派,去把‘撒旦之淚’找回來吧!”
“喀嚓!”
鐘離夏剛剛坐在重新搬來的椅子上的屁股,就這么直接向后倒了過去。
翦君行幸災(zāi)樂禍以手掩唇賊賊地取笑:“活該!誰讓你騙我啊!”
“你沒有什么可高興的吧?”紅發(fā)的帥哥好奇地看向他,再次重申:“你也必需和她—起去啊?!?/p>
“唉?”這次輪到翦君行愚蠢地張大了嘴巴,“我我我又不是警察,我為什么要聽你的啊?”
“我現(xiàn)在是嫌疑犯啊。”后者以悲天憫人的表情望著他,“所有的嫌犯都要服從我的管轄。何況這次是政府直接委派的密令啊。就請——將功贖罪上任吧?!?/p>
“你以為我姐,我老竇,我那數(shù)億萬的家產(chǎn),會允許你這樣對待我嗎?”翦君行招手叫囂。
“不好意思。他們已經(jīng)都允許了啊。啊,我給你念一下:‘——那孩子留在家里已經(jīng)沒用了。請警界的前輩重新鍛造那孩子的靈魂吧?!陨?,是你的姐姐寫給都長閣下的信啊?!?/p>
“但是、但是!我區(qū)區(qū)一介平民怎么能有那樣的……”翦君行還在臉色蒼白地垂死掙扎。
一張紙片忽然“啪”地貼了過來!
“這是什么?”翦君行顫抖地抓住發(fā)黃的紙頁。
“不好意思啊。我們調(diào)查了一下你的檔案。發(fā)現(xiàn)了有趣的東西。這份評估報告顯示,你絕對有擔(dān)當(dāng)—個秘密警察的才華!”
“哇靠!又是這個該死的心理調(diào)查!”
回應(yīng)某個帥哥瞬間掀動屋頂?shù)陌Q慘叫,是某小警官悄然飄至?xí)崦翛坝康难鄄ā?/p>
“那么握手吧。恭喜你成為——我親愛的parfner(拍檔)?!?/p>
吶、這就叫做——命中注定的相逢吧。
危險的邂逅,是一個故事的結(jié)束,也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