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屋山不是什么名山大川,甚至在當(dāng)?shù)兀诘靥幗锨鹆曛氐木淙?,說起這山那山,瓦屋山大概也入不了排行榜。在道教“第一福地”茅山和佛教“律宗第一名山”寶華山面前,哪有區(qū)區(qū)瓦屋山說話的分?深秋的句容之行,這瓦屋山卻吊足了我們的胃口。
那是第二屆“雙城記筆會”,鎮(zhèn)江作家到高郵,揚州作家到句容。潤揚大橋開通以后,鎮(zhèn)江與揚州,長江邊上的兩座城,一南一北,由原先的遙遙相望變成了想見就見,過個江,比從城東到城西還要快。一到句容,鎮(zhèn)江作協(xié)的王川主席就透露:先看茅山,下午要帶你們到一個好去處。他說的這個好去處就是瓦屋山。瓦屋山與王屋山諧音,幸好沒有誤聽成王屋山,不然會以為它是被愚公移到句容來的。
用磚墻瓦屋的瓦屋來命名一座山,想必是座村野之山。山川之名,平淡無奇者有之,如黃山、華山;虛張聲勢者有之,如太行、王屋。樸實無華的“瓦屋”山,竟令人神往。由于對下午瓦屋山的預(yù)期,上午的茅山之行就有點心不在焉。其實茅山也很有可觀之處。撇開“茅山的菩薩,罩遠(yuǎn)不罩近”不說,秋風(fēng)如縷秋雨如絲的天氣里,看看霧靄籠罩下的峰巒就覺得不枉此行了。車行至半山腰,但見一團(tuán)團(tuán)薄霧浮游不定,登著一級級的石階,過了一座座寶殿,來到主峰之巔的九霄宮,云霧繚繞,冷風(fēng)撲面,數(shù)米之外茫茫一片,恍若身處九天之上。王川先生想起前一天的高郵之行,說,這正好應(yīng)了高郵才子秦少游的兩句詞:“山抹微云”、“霧失樓臺”。眾人聽罷,都點頭稱妙。就是如此這般的妙處,我還是走馬觀花,所有的心思都在下午即將要去的瓦屋山了。
終于上路前往瓦屋山。句容作協(xié)的領(lǐng)導(dǎo)帶路,走的是一條近道,車輛稀少,鮮有人蹤,路旁山坡上雜樹叢生,秋霜染過,一路看過去,淡紅,深黃,點點簇簇,絢麗多姿。偶有茶園農(nóng)舍,一派怡然。去看村野之山,抄近,走一條“野路子”,竟多出不少野趣。好!一個“好”字剛住聲,就出現(xiàn)了情況:前方修路,要過一段剛剛壘起的土路。我們的車輛要從已被雨水浸泡得酥軟的泥路上過去顯然不可能。只得掉轉(zhuǎn)車頭,再從大路前往。真是欲速則不達(dá)。
人間事,越是向往的越是難得到。我們的第二條道路同樣走不通,原因還是修路。新修的揚溧高速將原來的老路攔腰截斷。主人很遺憾,再往前不遠(yuǎn),就是目的地了。透過一片疏疏的林子,可見一片依稀的水光。那是一個水庫,就在瓦屋山腳下。
終于與瓦屋山緣慳一面?;氐綋P州,我還惦記著瓦屋山,惦記著瓦屋山下的那個水庫。不知那水庫叫什么名字?發(fā)了短信去問,回答說是叫李塔水庫,也叫秦淮源湖。湖中有一小島,可垂釣湖邊,可放歌竹排。
瓦屋山下,李塔湖上,有個小島,在水一方。有點遺憾,心里卻不急,我知道,那個地方,我肯定還會再去。總有見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