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下這個題目,心里多少有些慚愧,本來蘇軾的文章是沒有被列入我這個假期讀書計劃的。但為了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yè)”,只有在《古文觀止》上挑選一些文章來看了。選來選去,最后,眼睛定格在蘇軾的幾篇文章上。
之所以慚愧,是因為這為數(shù)不多的幾篇文章我也沒有完全弄通文意,更不消說背誦了。
不過,既然讀過了,心中自然模模糊糊有些影子。黃州赤壁的蒼美與詩人隨緣自娛的情懷,在我腦海里似乎已成為某種象征性的東西,冥冥之中在暗示著我,指引著我走向一個前所未有的帶給我全新震撼的境界。就憑我對蘇軾的這點“閱歷”,要談得上“了解”,一定不能使人信服。在別人的印象中東坡先生是大義凜然的,豪爽正氣的,而我剛剛堂而皇之地拋出“隨緣自娛”四個字,顯得很是輕浮,或許有人認為輕蔑也不過之。但我必須承認自己的“淺薄”,我確實只認識到這一點。
隨緣自娛,我們自然想到李白。他詩酒為友,山水為家,活得坦然瀟灑。然而,蘇軾身上也具備這種特質(zhì)。當年,蘇軾因烏臺詩案被貶于黃州。對一般人而言,這等于說是人生重創(chuàng),完全有理由在詩文中指桑罵槐一番。但東坡沒有。他來到黃州,沒有因黃州的蕭條而徒生悲情,此時,他已把這片土地當作一個重要的人生驛站,注定要和黃州進行一場繼往開來的壯麗對話。
正所謂“無官一身輕”,就算披著蓑衣在風雨中艱苦地生活,也能泰然處之。遭受風吹雨打的人都是盼望天晴的,蘇軾此時想得更多更深;沒有風雨豈不更好?;潞3粮?,難免風雨襲來,若想達到“也無風雨也無晴”的境界,只能求得在大自然中得到“歸去”了。很難想象這種隨遇而安的心懷居然是在貶居中形成的。如果東坡本沒有一顆“隨緣”的心,又怎么會有如此胸襟呢?
有人說蘇軾的才情成就了黃州的名聲,可我認為是無名的黃州成就了蘇軾的才情。且看蘇軾的這段獨白“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茍非我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之所共適?!?/p>
此時東坡心中早已把朝廷拋在腦后,也沒有什么政客詩友。有的只是心中對黃州山水的一種貪戀,似乎想要看夠,聽盡,玩遍,東坡瀟灑得更為成熟。與客嬉笑,淺盞更酌,杯盤狼藉后,東方已露魚肚白。一切都在這山水間,談笑間,杯盤間,變得更加清晰開朗起來。如果說這時東坡心里還暗藏著一份蒼涼和凄苦,實際并非文字來得灑脫的話,那么我們何不相信正是東坡生性恬淡自如的人生態(tài)度成為他要藏悲抑苦的一種潛在能量呢?
其實東坡是想告訴我們,挫折隨時都會襲來,擋也擋不住。既然來了,何不以一顆平和愉快的心情來接受下面的人生呢?說不定等待我們的將是另一份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