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 直等
星竹在《誰是天下最敢胡說八道的人》(《雜文選刊》2006年9月[上])說:西方國家對誰是最敢胡說八道的人進行過一次排名,結果令人大吃一驚,原來占據(jù)第一名的人竟然是專家。這可讓不是專家的人自豪感油然而生。
比如樓市專家們說跌時偏漲,說漲時卻回落??墒琴I房的人卻只罵賣房的人,而沒罵過胡說八道的專家。這就對了。因為在老百姓的心中預測樓市的專家壓根就不是專家,他們是賣樓者“幫閑”的一族,是房地產(chǎn)商花錢雇來“攪混水”的人,只有廢佬才會跟著樓市預測專家的預言去買房,這真的與專家無關。
彩票專家在每期彩票出來之前的預測,更是癡人說夢。如果彩票專家能把那每期能中五百萬元的號碼預測出在哪一組,他為何不自己組織一伙入集資,買下那一組號碼,而一再鼓噪讓別人去買?誰要以為彩票領域還有讓別人獲利的專家,誰也是廢佬。
真正的專家不是商人用貨幣買下的吹鼓手,他們應該是有獨立人格的知識分子,為了人類的福祉發(fā)表著他們獨到的見解。比如這幾年備受指責的氣象專家,他們對暖冬、嚴寒、多雪、少雪的預測是有過失誤,可他們真的是在根據(jù)科學的數(shù)據(jù)在“胡說八道”。如果沒有氣象專家的“胡說八道”,我們問天氣還去找過街的螞蟻,找提前出洞的土撥鼠不成?
我們這個時代好就好在允許專家們“胡說八道”了。不僅僅在自然科學領域,在哲學、歷史,甚至是體制等領域也漸漸地讓專家們“胡說八道”了。專家們“胡說八道”在更多的時候,不是因為錯了,而是因為不符某些人的“標準”被扣上了“胡說八道”的帽子。在“一言堂”、“一個聲音”的體制之下,誰的話又不是“胡說八道”呢?
我們稍加回憶就會知道,凡是允許專家們胡說八道的年代,都是一個繁榮昌盛的年代,有了戰(zhàn)國時期的百家爭鳴,才讓中國的思想史上有了燦爛的星空。若不許“專家”們“胡說八道”就不會有古希臘由“傳統(tǒng)思想統(tǒng)治”轉變到“自由批判”的時代,又怎么會誕生畢達哥拉斯、赫拉克利特、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這樣的偉大的思想家、哲學家。
一個現(xiàn)代文明的社會,應該能容忍專家們在各自的領域里胡說八道。即便是真的錯了,即便是錯成嚴重的后果,我們也應該寬容,因為如果不讓專家們“胡說八道”,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阮直(廣西)
一盤雜碎
上世紀缺糧的年代,人們見了面總愛關切地問:怎么樣,家里糧食夠吃吧?現(xiàn)如今,人們見了面最愛交流:攢多少錢了?一年掙幾萬塊啊?不給現(xiàn)錢可別去干呀!有人甚至發(fā)現(xiàn)真理般拍著大腿宣布:錢是孬種,越花越涌。
在一個一分錢憋死英雄好漢的社會環(huán)境,錢絕對是硬貨,錢成了團體或個人是否成功的標志。但事有兩面性,如果一個民族簡單到張口皆錢,人人變成了錢串子腦袋,那她向“錢”奔跑時就容易轉向,什么出格的事都干得出來。男人、女人、社會眾生相,《說花錢》(《雜文選刊》2006年9月[上])一文如同一盤雜碎,將敏感的錢化整為零呈現(xiàn)給讀者,咂摸咂摸這些發(fā)生在每個人的身邊事,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呀!
趙少軍(山東)
我為何替尹壯圖擔憂?
在臣民高呼萬歲,到處鶯歌燕舞,乾隆皇帝盛慶八十大壽之際,竟有那么個不識相的內閣學士尹壯圖,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與皇帝唱反調,直言不諱地道出了“盛世”之虛假(《乾隆搞調查》《雜文選刊》2006年9月[上])。讀到此處我的心不由一陣緊縮。為尹壯圖捏了一把汗,這還了得!看皇帝佬怎么收拾他。
繼續(xù)讀下去,最后竟大為意外地舒了一口氣,謝天謝地!原來尹壯圖既未受刑也未定罪,只是跟著“調查小組”大江南北地調查了一通,看到的當然都是乾隆的“杰作”,然后作了個深刻的自我檢查了事,真讓我一萬個沒想到?;实蹣渫饔懈鞯恼袛?shù),這乾隆帝還算聰明。
古往今來,說真話不易,假話卻昌盛,多少事壞就壞在說假話上。故不論古人今人,凡是不看風使舵,不隨波逐流,不思個人安危而敢于說真話者,我對其都懷有深深的崇敬。我敬佩尹壯圖那“不識時務”直言說真話的精神。即使在二百多年后的今天,這精神依然稀缺可貴,依然需要大力提倡。
于力(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