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兜是個賭棍。但莫兜在遇上胡蝶以后就決心洗手不干,因為他對胡蝶有了一種一見鐘情的感覺。
胡蝶是在街上偶然遇上莫兜的。她看見莫兜時,莫兜正被幾個小伙子圍著毆打,而且打得很兇,莫兜就爬在地上嗷嗷直叫。胡蝶覺得莫兜怪可憐的,就問:哎,你們?yōu)槭裁匆蛩??其中有一個小伙子說:因為他欠了我一元錢,欠了一年多了還不肯還,所以得打!
胡蝶從衣袋里摸出一枚一元錢的硬幣,你們別打他了,一元錢我替他還吧!說著便將那一元硬幣扔給了小伙子。
等胡蝶走遠了,莫兜突然從地上爬起來,大聲喊道:我贏了!我贏了!
原來,他們這伙人是在打賭。
從此以后,莫兜不再賭博。他只是死皮賴臉地去追胡蝶,這使胡蝶感到很害怕??墒悄嫡f,你別怕,胡蝶,你心地好,又長得這么漂亮,我已經(jīng)不能不愛你了,如果沒有你,我寧可去死。但你別擔心,盡管我現(xiàn)在還配不上你,但我會努力的!我一定會努力的!
就這樣,莫兜每天等在胡蝶上下班的地方,遇上了就和她說幾句話,和她一起走一程。這使胡蝶害怕得不敢—個人上下班了,只好由她父親護送她。
有一天,胡蝶在父親的護送下去上班,還是與莫兜遇上了,莫兜迎了上去。胡蝶的父親嚴厲地警告莫兜,以后不要再糾纏我女兒,否則我就報警!
莫兜在胡蝶父親面前跪下了,他說我是真心愛胡蝶,為了胡蝶,即使叫我去死都行!
胡蝶父親說,好吧,你就去努力吧,不要只是糾纏著我女兒,你要去賺錢,你就拿著一萬八千元錢來娶我的女兒。
一萬八千元!在這個北方偏僻貧窮的小縣城里,簡直是個天文數(shù)字,但莫兜點了點頭。
為了這一萬八千元,莫兜又開始賭博,輸了再借,借了再賭,賭了又輸,輸?shù)萌瞬幌袢斯聿幌窆淼臅r候,他在路上遇到了胡蝶。胡蝶說,莫兜你不能再賭了。即使你真的贏來了一萬八千元,我爸也不會同意把我嫁給你的。
莫兜說,他是男子漢大丈夫,我不怕他說話不算數(shù)。
于是莫兜繼續(xù)賭,繼續(xù)輸,繼續(xù)借,直到他借得再也沒有地方可去借,直到他借的債成了一輩子也還不清的天文數(shù)字,莫兜決定一死了之。然而,在莫兜決定去死的時候,他還是要最后淋漓盡致地賭一把。
當莫兜在牌桌前進行最后的掙扎的時候,他突然看到胡蝶坐在了桌子的對面,只見她一邊摸牌,一邊擦眼淚。莫兜僅有的幾個錢很快就輸光了,他瀟灑地走出門去,走著走著,一直走到郊外,一條大河橫在他面前,他正要向大河跳去,后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莫兜,慢!
這是胡蝶的聲音,莫兜轉(zhuǎn)過臉去:胡蝶,我已經(jīng)無法活下去了,我欠下的債是一個一輩子也還不清的天文數(shù)字,但我終于拼搏過了,我是死得無怨無悔的……
你不能這樣,天無絕人之路,人只要活著就能去尋找希望。胡蝶邊說邊從衣袋里拿出僅有的200元錢交給莫兜,你走吧,走的遠遠的,到那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去尋找一條生路吧!
于是,莫兜千里跋涉來到南方,來到江南一個叫柯橋的地方,他從拉大板車開始,背布包,做導(dǎo)購,開鋪面,原來以為一輩子也還不清的債務(wù),不到10年就全部還清了。最后,他將200元錢寄還給胡蝶,并且給她寫了一封長信,他說,胡蝶,我仍然愛你,但經(jīng)過這10年的風風雨雨,我才知道我配不上你,但你的名字已經(jīng)永遠地刻在了我的心里,因為是你給了我人生最深刻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