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位于美國東部美麗的尼爾瓜拉瀑布。下一步,打算抄近路穿過加拿大安大略的狹窄地帶返回我在美國的家。
過了收費昂貴的大橋,過了邊境的無人區(qū),來到了并肩插著星條旗與米字旗的地方。加拿大人非常和氣。他們問我要到哪兒去,要逗留多長時間,迅速檢查了我的小貨車“羅西南特”,最后檢查我的狗查理。
“你的狗有狂犬病疫苗接種證明嗎?”
“沒有。你看,這狗已經(jīng)很老了,它很久以前就打過防疫針了?!?/p>
另一個關(guān)員走了出來。
“那么,我們勸你不要把它帶過境。”
“我只是穿過加拿大的一小部分,就回美國?!?/p>
“我們知道?!彼麄兒蜌獾卣f,“你可以帶著狗進加拿大,但美國是不會讓它回去的。”
“那么,在哪里可以給它種痘呢?”
他們不知道。
我不得不往回走,找個獸醫(yī),給查理種痘。真倒霉,為了節(jié)省時間。我才選擇這條線路,而現(xiàn)在卻浪費了我更多的時間。
于是,我往回走,向著星條旗,向著另一個政府走去。到了關(guān)口,閘放下來了。
“你是美國公民嗎?”
“是的,先生,這是我的護照?!?/p>
“有什么東西要申報嗎?”
“我沒有離境?!?/p>
“這狗有狂犬病疫苗接種證明嗎?”
“這狗沒有離境?!?/p>
“但你是從加拿大那邊過來的?!?/p>
“我沒有進入加拿大?!?/p>
我看出他們的目光變得冷冰冰的,眉毛壓得很低,一副懷疑的神色。
“請到辦公室來一下好嗎?”
這要求于我所產(chǎn)生的效力如同納粹蓋世太保在敲門一樣。不管自己是否做錯了,使我感到恐慌、不滿,有一種犯罪的感覺。
“請到辦公室來?!?/p>
“我沒有到過加拿大,如果你一直在留神的話,你一定會看見我回來的?!?/p>
“這邊來,先生。”
接著,他對著話筒:“紐約通行證某某號。對,一輛有篷頂?shù)男∝涇?。是的,一只狗?!庇洲D(zhuǎn)向我:“是一只什么樣的狗?”
“長卷毛狗?!?/p>
“長卷毛狗。我是說長卷毛狗,淺棕色的?!?/p>
“藍色?!蔽艺f。
“淺棕色。好了,謝謝?!?/p>
我是無罪的,我極力勸慰自己無須難過。
“他們說你沒有過邊境線?!?/p>
“那正是我剛剛告訴過你的?!?/p>
“可以看一下你的護照嗎?”
“什么,我沒有離開過這個國家,也不打算離開了。”但我依舊把護照遞了過去。他翻閱了一遍,在別的旅行進出境簽證章上停住了。他檢查了我的照片,打開了釘在底面上的黃色的接種天花痘證明。在最后一頁的下面,他看見了一串用鉛筆寫的模糊的字母和數(shù)字。“這是什么?”
“不知道。讓我看看。噢,是電話號碼?!?/p>
“寫在護照上干什么?”
“我想當(dāng)時是沒有紙,我想不起來是誰的電話號碼了。”
現(xiàn)在,他可以向我進攻了?!半y道你不知道這是有損護照,違反法律的嗎?”
“我會把它擦掉的?!?/p>
“你不應(yīng)該在護照上寫任何東西,那是規(guī)定?!?/p>
“我保證,我不會再寫了。”我也想對他保證,我不會撒謊,不會偷,不會與道德敗壞的人同流合污,不會有企圖占有別人的妻子或財物的欲望。他用力合上護照,遞給我。我肯定,發(fā)現(xiàn)了電話號碼后,他會覺得好受些。想象一下,他折騰一番后,沒有發(fā)現(xiàn)我有任何不軌行為,接下去那悠閑的一天是難熬的。
“謝謝你,先生。”我說,“我可以走了嗎?”
他和氣地?fù)]揮手,說:“走吧。”
到了高高的鐵橋,我停下來準(zhǔn)備付過橋稅。守橋人從窗口探出頭來說:“走吧,不用付了。”
“你說什么?”
“我看見你剛從另一邊走過。也看見了這只狗。我知道你要回頭的?!?/p>
“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沒人會相信這些話。走吧,這一段免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