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樓、?。我黄鸬娜兆?/h1>
2005-04-29 00:00:00許如荔
美文 2005年2期
我在網(wǎng)上叫“揮手成灰”，我常常裝作釋然的樣子說：“揮一揮手，讓往事都成灰?！笨墒俏业耐陞s是我十六年生命中最想挽留的時光，是心頭揮不去的一顆朱砂痣。
當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們搬進了新家，那里是我童年停留的地方，也是和老樓、小N一起生活過的地方。當我第一次來到這里時，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灰色的平房和一條條空曠的水泥路，只是路面并不平坦，還有幾株很高的柳樹以及一扇將這里與外面隔絕的大鐵門。這里人很多，都是陌生的面孔，但對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與我一起玩呢?我就要在這里生活了，可我的伙伴呢?
不知道我孤寂了多久，不知道一個人的影子什么時候變成了兩個人甚至更多人的影子，只知道當小N捧著許多美麗的彈珠汗流浹背地跑到我面前時，我覺得上帝終于眷顧我了，他將天使降臨人間來幫助我這個孤獨的小姑娘了。小N彈珠玩得很好，他幫我贏了很多漂亮的彈珠，多到裝不進原來的紙盒子了。
認識了小N，又認識了其他的小伙伴，甚至連小N家的小貓小狗都認識了。記憶里的小N總是養(yǎng)很多的小動物，他總是趁我不備時，將他養(yǎng)的小貓放在我的后頸上。小貓用爪子撓我，我一動也不敢動，只能在心里叫苦連天，還得求小N把小貓拿下來，誰知道這小東西什么時候會在我身上拉屎拉尿呢。但我真的很佩服小N，他養(yǎng)的小鴨子從二樓摔下來也沒死，只是瘸著腿“嘎嘎”直叫，可是我的小雞不出三天就直奔黃泉了。
在我們這個大院子里，只有兩幢樓房，也不過三層，其他都是平房，我和小N住在其中一幢樓上。這幢樓看上去更老一些，墻壁是坑坑洼洼的，非常粗糙?？晌曳浅Ｏ矚g沿著老樓的墻根走，因為這樣我可以仔細看清墻壁上的每一條裂縫，每一條都是老樓的傷口，這些細細的傷口令我很難過。在我到來之前，老樓就送走又迎來了它的許多好孩子，每一個住在這里的人都是它心疼的好孩子?，F(xiàn)在我來了，我就是它的孩子，它為我等了這么多年，等到傷痕累累。讓我更傷心的是，許多傷痕都是像小N這樣調(diào)皮的小孩在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上下樓時撞啊撞出來的。每次小N使勁撞它時，我就覺得有墻灰“簌簌”地落下。等到小傷口變大了一點，大傷口變深了一點，小N也不敢再撞它了，開始老老實實地上下樓，一臉苦悶的樣子。
樓梯的扶手上落了很多灰，臺階上還有小N扔掉的“魔鬼糖”的糖紙，小N總是吃“魔鬼糖”吃成“血盆大口”來嚇唬我。這些糖紙落的到處都是，有的還被粘在地面上，害得我總是在上樓找小N時被粘住腳。
這些難忘的回憶時常喚醒夢中的我，使我難過。曾經(jīng)在夢中，我見到小N和他那只瘸腿的小鴨站在我面前，他身后的老樓搖搖欲墜，我很緊張地大喊起來：“小N，老樓要倒了，你救救他!”小N跑過去往上一撞，我就嚇醒了，淚流滿面……
老樓的拐角處有一堆紙箱、木頭什么的，還有一副衣架子，高高的衣架上什么也沒有。忽然有一天衣架上多了一件長長的風(fēng)衣和一頂黑色的帽子，黑暗中就像一個高大的人影。我晚上上樓時看見它，嚇得我飛奔上樓，就在這時我看見小N，便沖他喊：“小N，快把它拿走，拿走啊!”
小N壞壞地笑了，但他還是把它拿走了，他還要把帽子送給我。我說：“不要，小N等你和這幢樓一樣老的時候就可以戴它了?！笨扇缃瘢@個約定不能實現(xiàn)了，老樓太老了，要被拆掉了。
我忘記了告別，忘記了跟老樓告別，忘記了跟小N告別，我走了像什么都忘記了似的。我現(xiàn)在后悔了，可我能告訴誰?
當我想挽留時，他們已遠去了。
當我還來不及說再見，時間的沙漏已漏完了最后一粒沙，上帝將它倒置過來，給了我一段新的生活，但我難以忘記過去，過去往往總是過不去……
有一天，當我看到眾人推倒了一面墻時，我想起了搖搖欲墜的老樓，鼻子一酸，淚就止不住了，這算不算一種懷念？
我在網(wǎng)上叫“揮手成灰”，我常常裝作釋然的樣子說：“揮一揮手，讓往事都成灰?！笨墒俏业耐陞s是我十六年生命中最想挽留的時光，是心頭揮不去的一顆朱砂痣。
當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們搬進了新家，那里是我童年停留的地方，也是和老樓、小N一起生活過的地方。當我第一次來到這里時，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灰色的平房和一條條空曠的水泥路，只是路面并不平坦，還有幾株很高的柳樹以及一扇將這里與外面隔絕的大鐵門。這里人很多，都是陌生的面孔，但對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與我一起玩呢?我就要在這里生活了，可我的伙伴呢?
不知道我孤寂了多久，不知道一個人的影子什么時候變成了兩個人甚至更多人的影子，只知道當小N捧著許多美麗的彈珠汗流浹背地跑到我面前時，我覺得上帝終于眷顧我了，他將天使降臨人間來幫助我這個孤獨的小姑娘了。小N彈珠玩得很好，他幫我贏了很多漂亮的彈珠，多到裝不進原來的紙盒子了。
認識了小N，又認識了其他的小伙伴，甚至連小N家的小貓小狗都認識了。記憶里的小N總是養(yǎng)很多的小動物，他總是趁我不備時，將他養(yǎng)的小貓放在我的后頸上。小貓用爪子撓我，我一動也不敢動，只能在心里叫苦連天，還得求小N把小貓拿下來，誰知道這小東西什么時候會在我身上拉屎拉尿呢。但我真的很佩服小N，他養(yǎng)的小鴨子從二樓摔下來也沒死，只是瘸著腿“嘎嘎”直叫，可是我的小雞不出三天就直奔黃泉了。
在我們這個大院子里，只有兩幢樓房，也不過三層，其他都是平房，我和小N住在其中一幢樓上。這幢樓看上去更老一些，墻壁是坑坑洼洼的，非常粗糙?？晌曳浅Ｏ矚g沿著老樓的墻根走，因為這樣我可以仔細看清墻壁上的每一條裂縫，每一條都是老樓的傷口，這些細細的傷口令我很難過。在我到來之前，老樓就送走又迎來了它的許多好孩子，每一個住在這里的人都是它心疼的好孩子?，F(xiàn)在我來了，我就是它的孩子，它為我等了這么多年，等到傷痕累累。讓我更傷心的是，許多傷痕都是像小N這樣調(diào)皮的小孩在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上下樓時撞啊撞出來的。每次小N使勁撞它時，我就覺得有墻灰“簌簌”地落下。等到小傷口變大了一點，大傷口變深了一點，小N也不敢再撞它了，開始老老實實地上下樓，一臉苦悶的樣子。
樓梯的扶手上落了很多灰，臺階上還有小N扔掉的“魔鬼糖”的糖紙，小N總是吃“魔鬼糖”吃成“血盆大口”來嚇唬我。這些糖紙落的到處都是，有的還被粘在地面上，害得我總是在上樓找小N時被粘住腳。
這些難忘的回憶時常喚醒夢中的我，使我難過。曾經(jīng)在夢中，我見到小N和他那只瘸腿的小鴨站在我面前，他身后的老樓搖搖欲墜，我很緊張地大喊起來：“小N，老樓要倒了，你救救他!”小N跑過去往上一撞，我就嚇醒了，淚流滿面……
老樓的拐角處有一堆紙箱、木頭什么的，還有一副衣架子，高高的衣架上什么也沒有。忽然有一天衣架上多了一件長長的風(fēng)衣和一頂黑色的帽子，黑暗中就像一個高大的人影。我晚上上樓時看見它，嚇得我飛奔上樓，就在這時我看見小N，便沖他喊：“小N，快把它拿走，拿走啊!”
小N壞壞地笑了，但他還是把它拿走了，他還要把帽子送給我。我說：“不要，小N等你和這幢樓一樣老的時候就可以戴它了?！笨扇缃瘢@個約定不能實現(xiàn)了，老樓太老了，要被拆掉了。
我忘記了告別，忘記了跟老樓告別，忘記了跟小N告別，我走了像什么都忘記了似的。我現(xiàn)在后悔了，可我能告訴誰?
當我想挽留時，他們已遠去了。
當我還來不及說再見，時間的沙漏已漏完了最后一粒沙，上帝將它倒置過來，給了我一段新的生活，但我難以忘記過去，過去往往總是過不去……
有一天，當我看到眾人推倒了一面墻時，我想起了搖搖欲墜的老樓，鼻子一酸，淚就止不住了，這算不算一種懷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