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年雞聯(lián)集趣

董家康

羊去猴走聞雞啼。日歷翻到2005年2月9日，我們便跨入了農歷的乙酉年。按照我國傳統(tǒng)說法，酉屬雞，2005年應是雞年。雞年賞“雞聯(lián)”，自是別有一番情趣。

從前有幾位秀才郊外踏春，見地上有許多雞、狗爪子印，有個秀才便吟道：“雞傍犬行，遍地梅花竹葉?！币粫r把大家給難住了，個個抓耳撓腮想不出下聯(lián)。這情景被一個在路邊放牧的小孩看見了，他覺得很好笑，順手指著路上的羊屎、馬糞，放聲對道：“羊跟馬走，沿路松子核桃?！北娦悴乓豢?，那羊屎真像松子，馬糞也像核桃，不得不從內心佩服。

相傳有個中醫(yī)曬草藥，其中有劇毒的烏草頭。一只烏鴉來尋食，啄吃了烏草頭，不一會，耷拉著頭，好像醉了酒。這時有個秀才路過，見此情景念出一上聯(lián)：“烏啄烏頭烏頭醉。”滿心想對一合適的下聯(lián)，但一連幾天都對不出。一天到花園里見一公雞在雞冠花下刨食，雞冠和雞冠花都搖個不停，觸動文思，頓時對出下聯(lián)：“雞刨雞冠雞冠搖。”

從前，有個秀才，夏天晚上睡在竹床上乘涼。仰面看見一只老鼠從屋梁上跑過，他想了想，便念道：“暑鼠量梁，提筆描貓驚暑鼠?！鄙下?lián)已出，卻無法對出下聯(lián)。后來他經過一個曬谷場，看見幾只雞在啄谷子，這時遠處一位婦人招呼附近玩耍的孩子趕雞，孩子們撿起石子向雞丟去，把雞趕跑了。秀才觸景生情，脫口而出：“饑雞盜稻，呼童拾石打饑雞。”這副對聯(lián)成對地使用同音字，不僅把鼠、雞的情態(tài)刻畫得惟妙惟肖，而且聲律和諧，意趣橫生。

明朝文學家祝枝山，一日與朋友聚會于杭州，眾議以聯(lián)助興，正說著，一友見屋北角宿一鹿，便出了上聯(lián)：“屋北鹿獨宿?！贝蠹蚁肓税胩?，誰也沒對上來。時值午時，溪西邊的雄雞，同時啼鳴，祝枝山靈感頓發(fā)，對出了下聯(lián)：“溪西雞齊啼?！贝寺?lián)不僅“物”對“物”，“景”對“景”，“方位”對“方位”，且“多字同韻”，恰到好處。

清時江西南昌上河村有個出口成章的“神童”叫何執(zhí)中。某天，新任縣令聞其名親自到該村試探。兩人在一戶殷富人家門口相遇，縣老爺見白墻青瓦，墻邊幾只雞在尋食，其中一只白雞正昂首啼鳴，便出一上聯(lián)：“白屋白雞啼白晝?！睍r近黃昏，一只黃犬見有生人便“汪汪”亂叫，何執(zhí)中隨口對道：“黃家黃犬吠黃昏?！笨h老爺聽了十分敬佩。

清朝中期，由于天災人禍，云南建水縣老百姓生計艱難，就請讀書人曾彬為他們說幾句話。曾彬好不容易來到京城，不僅沒有效果，還被差役打了幾十大板。曾彬氣憤至極，寫了一副對聯(lián)：“刑戶吏禮工兵，大堂六部；馬牛羊犬雞豕，小畜一院?！甭?lián)語詞性相對平仄協(xié)調，強烈地表達了人民的心聲，也反映了曾彬不畏權勢的可貴品質。

清代乾隆年間大學士、江西南昌人彭元瑞，青年時曾撰寫一聯(lián)：“何物動人？二月杏花八月桂；有誰催我？三更燈火五更雞?！鄙下?lián)寫賞花要按月隨時，反映了他熱愛自然，熱愛生活；下聯(lián)寫讀書需起早摸黑，珍惜光陰，表現(xiàn)了他學習勤奮，有迫切感。天才出自勤奮，這副對聯(lián)對今天的青年學生仍有激勵作用。

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先生1927年在南京創(chuàng)辦曉莊學校，打破傳統(tǒng)的教育觀念，主張“社會即學?！薄吧罴唇逃?，提倡“教學合一”“手腦并用”。當時曉莊幾所小學分別掛有出自陶先生之手的幾副對聯(lián)，其中一副為：“和馬牛羊雞犬豕交朋友，對稻粱菽麥黍稷下功夫?！贝寺?lián)不長，卻容下這么多牲畜和農作物的名稱，而毫無生湊之感，殊為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