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與人生

樸　樸

野獸用至純至善的生命理念,教給人類怎樣生存和愛。

——[美]摩里斯·克萊恩

一只狐貍的騙術(shù)

這是我?guī)啄昵翱吹降囊黄恼?，?dāng)時就為這對狐貍的聰明和狡詐拍手叫絕。故事是這樣的：

幾十年以前，一個上海青年被下放到云南西雙版納當(dāng)知青，有一天，青年人從下放點(diǎn)不遠(yuǎn)的勐混鎮(zhèn)買回一只3.5公斤重的大公雞，準(zhǔn)備晚上吃。黃昏時分，他獨(dú)自提著雞，沿著布滿野獸足跡的古河道回曼廣弄寨子。古河道冷僻清靜，見不到人影。只有不知名的野禽的幾聲陰森啼叫和說不清楚的鳴響不時在遠(yuǎn)近響起。拐過一道彎，孤獨(dú)的青年忽見前面十幾米遠(yuǎn)的亂石灘上，有一只狐貍正在垂死掙扎。它口吐白沫，絨毛豎立，肩頭抽搐，似乎中了毒。見到人類，它開始驚慌地想逃命，但剛站起來又虛弱地摔倒了。它先是螃蟹樣橫著跑了幾步而后直挺挺栽倒在地，眉眼間那塊蝴蝶狀白斑痛苦地扭曲著，絕望地望著他。

青年看得很清楚，那是只成年公狐，體毛厚密，色澤艷麗，像塊大紅色的緞子。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天降“尤物”，青年情不自禁地產(chǎn)生一種前去擒捉的欲望和沖動。那張漂亮而珍貴的狐皮實(shí)在讓他眼饞，再說，空手活捉一只狐貍，也是使他能在人前吹噓能事的好噱頭，何樂而不為？

青年將手中的大公雞擱在身旁一棵野芭蕉樹下。公雞用細(xì)麻繩綁著腿和翅膀，跑不動飛不掉。然后，他解下褲帶綰成圈，朝那只還在“茍延殘喘”的狐貍走去。當(dāng)青年走到亂石灘，舉起褲帶圈剛要往狐貍的脖頸套去的那一刻，那只本已“重傷”在身的狐貍卻突然間“活”過來了，只見它一挺腰，麻利地翻起身，一溜煙從青年的眼皮下躥出去，簡直是“死尸還魂”，青年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大跳?？删驮谶@時，青年驀然聽到他的身后傳來公雞恐懼的啼叫，他趕緊扭頭望去，竟被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驚得目瞪口呆：一只乳房飽脹的母狐貍正在野芭蕉樹下咬他的大公雞；大公雞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喪失了任何反抗和逃跑的能力。青年想彎腰揀塊石頭扔過去，卻已經(jīng)晚了。母狐貍叼住雞脖子，大踏步朝干涸的古河道對岸奔跑而去。而那只詐死的公狐貍兜了個圈，在對岸與偷雞的母狐貍勝利會合，一個叼雞頭，一個叼雞腿，并肩而行。它們跑進(jìn)樹林，公狐扭頭朝青年瞅了一眼，那條紅白相間的很別致的尾巴朝他搖了兩下，也不知是在道歉還是在致謝。

由這則故事我不禁想起了一些駭人聽聞的詐騙案例。前不久，《齊魯晚報》刊登了這樣一則新聞：某老漢一時經(jīng)不起重利誘惑，用畢生積攢的20余萬元人民幣與別人換了業(yè)已停業(yè)流通的巴西紙幣，當(dāng)他拿著大大一袋這種巴西紙幣到銀行兌換人民幣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只是一袋廢物垃圾而已，當(dāng)時真是欲哭無淚！

其實(shí)，當(dāng)我們靜下心來，只要稍加思考就會發(fā)現(xiàn)，這種施計(jì)行騙的人伎倆并不是很高明，只是施計(jì)者抓住了人性固有的貪欲這條軟肋而已！

母愛的較量

那個冬天的周末，艾倫和母親遇見了狼——這種他只有在童話故事里聽到過的動物。在那次驚心動魄的戰(zhàn)爭后，她對母親的所有看法全然改寫。

那年艾倫8歲，同母親住在阿拉斯加的一個叫伊莎諾丁的丘陵地區(qū)。母親長著一副高大結(jié)實(shí)的身材和一雙像男人一樣打著厚繭的手，除了在這雙手撫著他入睡時，艾倫很難認(rèn)同母親是一個純粹的女人。

那個周末下午放學(xué)后，艾倫因玩耍而忘了時間，直到母親找遍了他可能去的地方，最后在離學(xué)校不遠(yuǎn)的一座雜草垛里，才把艾倫同其他幾個年齡稍大的小家伙揪了出來，這時艾倫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天色已晚了。

伴著月光，艾倫牽著母親的手走過一處處低矮的灌木叢，正當(dāng)她們離家越來越近，已經(jīng)可以看到家里的燈光的時候，一只母狼領(lǐng)著它的幼崽出現(xiàn)在她們眼前。

母親拔出了砍刀，高高舉過頭頂。終于，母親首先向母狼和狼崽發(fā)出了襲擊，母狼躲過了母親的砍刀，而狼崽卻被孔武有力的母親牢牢抓住了頭部，難以動彈。正當(dāng)母親舉刀準(zhǔn)備抹向狼崽的脖子時，最可怕的一幕發(fā)生了。

母狼猛地向艾倫撲了過來，小艾倫驚恐地大叫一聲倒在地上，緊閉雙眼，頭腦里一片空白。那時艾倫可以感到母狼有力的前爪按在他的胸肩上，狼口噴出熱熱腥味。

突然，奇跡發(fā)生了，母狼的口猛地離開了艾倫的頸窩。它沒有向艾倫下口。艾倫慢慢睜開雙眼，看到母狼用噴著綠火的眼睛緊盯著母親和狼崽。母親也用一種絕望的眼神盯著她和母狼。母親手中的砍刀緊貼著狼崽的后頸，在砍刀露出的部分，有一條像墨線一樣細(xì)細(xì)的東西緩慢動著。那是狼崽的血！這是一場動物與人的母性的較量，無論誰先動手，迎來的都將是失子的慘烈代價。

對峙足足持續(xù)了5分鐘，終于母狼放開了艾倫，原先高聳著的狼毛趴了下來，它一邊大口大口喘氣，一邊用一種奇特的眼光看著母親，母親慢慢地撤了刀，把狼崽向遠(yuǎn)處一拋，馬上把艾倫攬入懷中。母狼沒有再次進(jìn)攻，它長嚎一聲，帶著狼崽消失在叢林中。

母親背著艾倫飛快地朝家里跑去，剛?cè)爰议T，她便腳一軟摔倒在地昏了過去，她那打著老繭的手還死死地?fù)е成系陌瑐悺?/p>

一只黑犀牛的愛恨情仇

追捕黑犀牛

2002年11月，尼爾敦到南非北部的希拉姆叢林地帶去狩獵。

那天早晨，薄霧剛剛消退，具有豐富狩獵經(jīng)驗(yàn)的尼爾敦就在身邊的一株灌木上發(fā)現(xiàn)了黑犀?？惺蓸淙~時牙齒留下的印痕！他驚喜萬分：黑犀?？墒请y得一見的珍貴動物，它的角是黑市上比黃金還昂貴許多倍的搶手貨。

尼爾敦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他端著槍小心翼翼地在叢林里搜索。正午時分，尼爾敦終于在前方不遠(yuǎn)處的一個開闊地帶發(fā)現(xiàn)了一頭體重足足有3500磅的黑犀牛，它正靜靜地在那里咀嚼著嫩葉。

從這頭黑犀牛的體形來看，尼爾敦發(fā)現(xiàn)它是一頭懷孕的母犀牛。隨著“乒”的一聲槍響，那頭黑犀牛頸部中彈了，鮮血流了出來，但由于犀牛皮異常堅(jiān)硬，所以它受的傷并不嚴(yán)重。它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了偷襲的敵人后，立即喘著沉重的鼻息朝尼爾敦沖來，驚慌的尼爾敦甚至感覺到大地都在黑犀牛奔跑的腳下微微顫抖。他趕忙又朝它開了一槍。然而，那頭黑犀牛還是沒有倒下，它咆哮著負(fù)傷繼續(xù)前沖，尼爾敦已來不及射擊，他趕緊掉頭就跑，希望能夠爬上大樹以躲避黑犀牛致命的攻擊。

受困陷阱

但就在他慌不擇路地穿越一片齊腰深的草叢的時候，突然感覺腳下踏空，接著整個身子往下墜落，然后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摔倒在地上。讓他感覺后怕的是，他發(fā)現(xiàn)離自己只有幾厘米遠(yuǎn)的泥地里就插著好些銳利的木樁，如果他剛才掉在木樁上，身體肯定被戳穿了！幸運(yùn)的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右腳腳踝脫臼了，以及手臂和肩部的一些淤傷外，身體的其他部位并沒有嚴(yán)重摔傷。但還沒等他從驚悸中回過神來，他就看見那頭視力不佳的追擊他的母犀牛也從頭頂上墜下，他趕緊閃避，母犀牛的軀體不偏不倚地插在了數(shù)根尖銳的木柱上面，鮮血濺了他一臉。他從背包里取出手電筒照了照，看見黑犀牛的上腹已經(jīng)被木樁戳穿了幾個血窟窿，它躺在那里根本不能動彈。

而黑犀牛也正用一雙血紅的眼睛望著他。突然，尼爾敦發(fā)現(xiàn)那頭黑犀牛的下腹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他移動手電筒的光柱。上帝！他忍不住叫起來，他看見的竟是一頭正鉆出母體的小犀牛！原來，那頭懷孕的母犀牛的腹部受到如此猛烈的撞擊后，竟提前分娩了。

尼爾敦吃驚地看著這一幕，他的心突然被深深地震撼起來，一種復(fù)雜的憐憫之心促使尼爾敦不顧潛在危險走了過去。這時，母犀牛警惕地睜大了眼睛，注視他的一舉一動，并且發(fā)出示威性的粗重的鼻息，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傷害自己的孩子。尼爾敦用匕首割斷幼犀連接母體的臍帶，將它抱到母犀牛的乳房下面，它開始吮吸母親帶血的乳汁……

夜幕不知不覺地降臨了，突然，那頭黑犀牛粗重的喘息聲驚動了他。尼爾敦知道，這種特殊的喘息是野獸在遇到危險時所發(fā)出的本能的反應(yīng)。他打開手電筒一照，嚇了一大跳，一條不知從哪里鉆出來的一米多長的毒蛇正吐著信子游向那頭幼犀。眼看幼犀可能遭到毒蛇的襲擊，尼爾敦立即掄起背包砸過去，趁那條毒蛇受到驚嚇縮成一團(tuán)時，他撲過去迅速用手捏住蛇的脖子，然后，用匕首割掉了蛇頭。危險解除了，尼爾敦突然發(fā)現(xiàn)，在手電筒光柱的照射下，那頭黑犀牛的眼里已不再充滿憤怒和敵意，而是變得柔和了許多。

終于盼來了天亮，尼爾敦意識到，如果不盡快進(jìn)行有效的救治，那頭傷勢很重的母犀牛將活不了多久，一旦母犀牛死亡，幼犀也將很難存活。他突然做出了大膽的決定：立即搶救母犀牛！他從背包里取出消炎藥和繃帶，將母犀牛頸部的兩處槍傷包扎起來。不知那頭黑犀牛是因?yàn)閭麆輰?shí)在太重?zé)o力掙扎，還是似乎知道尼爾敦是在幫它，它在整個包扎過程中都沒有任何敵意的表現(xiàn)。

出人意料的結(jié)局

尼爾敦覺得再這樣被動地等待救援已不是辦法。他必須想辦法自救！尼爾敦的背包里有一包香煙，他用打火機(jī)點(diǎn)燃了，邊抽煙邊思考脫身之計(jì)。繚繞的煙霧突然給了他靈感。他立即興奮地站起來，撿起外套，用打火機(jī)點(diǎn)燃，然后奮力往上一扔。點(diǎn)燃的外套扔在了覆蓋陷阱的干枯的草叢上，火苗立即朝四周“呼呼”地躥了起來。很快，陷阱上方的草叢就被燒光了，露出了一大片明亮的天空。

陷阱周圍蔓延的火勢引起了兩個正在叢林里的偷獵者的注意，他們耳語了幾句后，要求尼爾敦付給他們一筆可觀的報酬才肯施以援手，尼爾敦?zé)o可奈何，只得許諾給兩人一筆重金。

他們砍斷了附近一棵碗口粗的樹木，將它抬過來，斜插到陷阱里，然后兩人相繼沿著樹干滑下陷講。尼爾敦決定等自己脫身后再去找人和車子來將那兩頭黑犀牛吊上去。但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順著樹干爬出去時，兩個偷獵者卻掏出刀子去挖那頭受傷的母犀牛的角。尼爾敦趕緊下來阻止，但那兩人卻粗暴地把他推開了。當(dāng)尼爾敦再次用身軀攔在兩人面前，并勸說他們放棄割取犀牛角的念頭時，一個偷獵者不耐煩地用槍抵住了尼爾敦的胸膛，命令他少管閑事。

尼爾敦憤怒了，他左手猛地抓住抵住他胸膛的槍支，然后一記右勾拳將那個偷獵者打倒在地，但另一個偷獵者卻在背后向他舉起了鋒利的砍刀。正在危急之際，那頭受傷臥地的黑犀牛突然不可思議地從血泊中掙扎著站起來，發(fā)出了可怕的喘息聲，那個偷獵者回頭看見黑犀牛像座小山似的站了起來，不由嚇得魂飛魄散，正要驚慌地往樹干上爬時，那頭黑犀牛已狂怒地沖了過來，銳利的犀牛角一下子刺穿了他的胸膛，而黑犀牛自己也在這奮力的一擊中轟然倒地，鮮血從包扎好的繃帶中迸射了出來，剩下的那頭幼犀則茫然地打量著眼前血腥的一幕……

尼爾敦用槍押著那個幸存的偷獵者爬出了陷阱，臨別叢林時，他再次回頭看了一眼他和那兩頭犀牛落難的地方，淚水不由蓄滿了眼眶。

家狼庫魯之死

收養(yǎng)

狼還有家狼和野狼之分嗎？有這樣一個悲情故事，如果你耐心地讀完了，就會了解我為什么把題目叫做“家狼庫魯之死”了！

有一個名叫克魯伊萬諾夫的小男孩從獵人的槍口下救出了一只幾個月大的狼崽，并把它抱回家中進(jìn)行精心喂養(yǎng)，還取名叫庫魯。隨著時間的推移，它也與克魯伊萬諾夫建立起感情，不管克魯伊萬諾夫走到哪兒都跟著他。奇怪的是，除了克魯伊萬諾夫，這只幼狼好像對其他的人都沒有好感。它從來不當(dāng)著其他人的面吃食，然而，只要人們一走，它轉(zhuǎn)眼之間就能把給它的食物吃得干干凈凈。

庫魯除了庇護(hù)克魯伊萬諾夫外，還多了一項(xiàng)職責(zé)，那就是照看伊萬家的羊群。起初，伊萬的父親還有些顧慮，他不相信一只狼居然能成為羊的守護(hù)神，但事實(shí)的確如此，只要有伊萬在，庫魯就將羊群看管得好好的，從未丟過一只羊。

一晃幾年過去，克魯伊萬諾夫成了一個大小伙子，庫魯也完全成年了，它似乎已經(jīng)慢慢習(xí)慣了與人類相處。然而，一次突如其來的事故卻打破了這一切。一天傍晚，有只狼出人意料地襲擊了羊群，伊萬和父親帶著庫魯去追，野狼朝山林里逃去，庫魯追了上去，但當(dāng)天晚上卻沒有回來，直到第二天傍晚，庫魯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工具棚。雖然不知道在它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從它那雙憂郁的眼睛里伊萬卻可以感覺，一定有一些影響它生活的重大事情發(fā)生了。

屠殺

冬天到了，初雪開始降臨到整個高加索山區(qū)。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每天清晨，人們都會發(fā)現(xiàn)被咬死的家禽、羊羔或綿羊，更糟糕的是，人們不知道屠殺者是誰。人們等待著一場大雪，這樣就可以發(fā)現(xiàn)“劊子手”的蹤跡，也就能想辦法鏟除這個瘋狂的家伙。

然而大雪始終沒有落下，“劊子手”依然一如既往，每天幾乎都傳來家禽被害的可怕消息。更令人奇怪的是，盡管“劊子手”很瘋狂，但也很講策略，它從不在同一農(nóng)場邊連續(xù)呆兩個晚上，也從不吞食那些牲畜，并且決不留下爪印。它的攻擊行動總是發(fā)生在晚上，一到白天，除了留下一些慘不忍睹的犧牲品外，“劊子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這場神秘而空前的“大屠殺”中，惟一能超然于災(zāi)難之外的就是克魯伊萬諾夫家。當(dāng)然，這一點(diǎn)并不讓人奇怪，因?yàn)槿藗兌枷嘈?，這一切應(yīng)歸功于那只忠實(shí)的家狼“庫魯”。然而，庫魯?shù)钠鈪s變得越來越古怪，它經(jīng)常白天在園子里煩躁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除了伊萬，它似乎對一切都很仇視。

隨著嚴(yán)冬的來臨，侵犯家禽的情況越來越嚴(yán)重。為了能夠逮住這個惡魔，牧場的人們想了許多辦法，最后，他們甚至將浸泡了毒藥的誘餌放在欄邊，期望能以此誘殺它。然而，第二天早上，人們卻發(fā)現(xiàn)，這個狡滑的家伙根本就沒吃那些餌，只不過是把這些東西挪走而已。而到了第二天晚上，這個被激怒的惡魔則以屠殺更多的羊群來向人們示威。烏拉牧場籠罩著一片恐懼。

終于，到12月底，一場大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落下，恐懼的人們總算看到了一絲希望。有一天晚上，“劊子手”又屠殺了克雷洛夫家的9只羊。憤怒的克雷洛夫帶著獵人們順著雪地上的足跡開始尋找惡魔的行蹤。盡管這家伙很狡猾，專挑雪很薄的地方行走，可還是有跡可尋。最后，人們發(fā)現(xiàn)，那些足跡竟然延伸到了克魯伊萬諾夫家的農(nóng)場。

一看到獵人們走進(jìn)院子，庫魯便瘋狂地嚎叫起來，看上去殺氣騰騰。克雷洛夫看了看庫魯留在院子里的爪印，一下子驚呆了：“天哪，庫魯就是屠殺牲畜的‘劊子手……”

克魯伊萬諾夫和他父親驚訝萬分，他們操起身邊的一根木棍，此時，庫魯也發(fā)現(xiàn)了克魯伊萬諾夫，它的眼睛里露出哀怨的神情，似乎在乞求憐憫，又似乎是在為自己的罪行敗露而感到羞愧。但它很快就明白，它的主人是不可能原諒自己的，它絕望地哀嚎了一聲，然后，在克魯伊萬諾夫的木棍尚未落下之時，它迅速掀開窗戶，朝遠(yuǎn)處的叢林里逃去。

追捕

追捕庫魯?shù)男袆釉谔炝梁笳归_。為了捕獲庫魯，人們帶來了兩只牧場里最兇猛的純種獵狗。行動之前，獵人們沒有給兩只狗喂肉吃，只是給它們吃了一點(diǎn)稀湯，聰明的獵犬明白，即將有一場大規(guī)模的、十分危險的圍獵。

克魯伊萬諾夫和他的父親也參加了捕獵的隊(duì)伍。對于克魯伊萬諾夫來說，他的內(nèi)心正經(jīng)歷著痛苦的煎熬。他一方面痛恨庫魯，另一方面，又禱告庫魯不要被抓住。

正在大家找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突然，一只獵狗直立起來，警惕地往一個靜悄悄的洼地方向張望，獵人們順著獵狗的眼光望去，果然有一只狼，不，是兩只狼，它們出現(xiàn)在一片被雪覆蓋的洼地里?？唆斠寥f諾夫認(rèn)出來了，其中一只就是庫魯。

兩只獵犬飛快地躥了出去，四周的獵人聽到信號后也立刻朝洼地圍攏過去。見此陣勢，聰明的庫魯明白，任何反擊都是徒勞的了，它已經(jīng)無路可逃了，在最后關(guān)頭，它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克魯伊萬諾夫身上，朝克魯伊萬諾夫站的地方慢慢跑來……

在四周同行獵人們的注視下，克魯伊萬諾夫慢慢舉起了獵槍。他久久都不忍下手，可為了大家的利益，他必須大義滅“親”。咬著牙，顫抖著雙手，他扣動了扳機(jī)。隨著槍聲的響起，他的心也如刀絞般慢慢裂開。

庫魯搖搖晃晃地站了一會，便撲倒在地上。它沒有哀嚎，也沒有掙扎，克魯伊萬諾夫丟下槍，跑了過去，將已受到致命傷的庫魯抱在懷里，庫魯微微睜開眼睛，它的眼神是那樣的凄怨，令伊萬動容。

另一只狼也被獵人們逮住了，那是一只瘸腿的狼，獵人們想起了幾年前那只跑掉的母狼。大家明白了，從那一次起，它就和母狼聯(lián)系上了，并且它們一直在黑夜里暗地來往。與狼媽媽交往的過程重新勾起了庫魯對往日不幸的回憶。于是，它開始過上一種奇特的雙重生活，白天，對于有恩于它的主人克魯伊萬諾夫，它忠于職守，溫良順從；而到了晚上，它的狼性便開始恢復(fù)，向人類瘋狂地報復(fù)。

《野獸人生》樸樸著九州出版社2004.3定價:32.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