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湘中地區(qū)有一個大莊園,住著一戶有錢人,人們都叫他謝員外。
謝員外原在京城做官,后來退朝還鄉(xiāng),日子過得安閑自在,只是有一小女至今未找到合適的女婿,讓他總是放心不下。
小女名叫愛芳,聰明美貌,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所不會。愛芳現(xiàn)年方二八,不少的人登門求婚,都被她拒絕了。
這年夏天的早上,愛芳來到堂上,向父母大人請安,正好碰上謝員外與夫人談論女兒的終身大事:這個門當戶對,那個像貌堂堂,這個文墨不錯,愛芳只是聽著,毫無反映。過了一會兒,愛芳向父母提出了由自己擇婿的辦法,謝員外同意了。
愛芳回到書房,叫丫環(huán)備好紙墨,提筆寫了一上聯(lián):“紅綠未分,此去不知南北;”并說明,在三天內(nèi)對得上的,愿許配終身。然后叫丫環(huán)將上聯(lián)貼在樓臺對面路旁的圍墻上,自己在垂簾內(nèi)看著。
當天,過路的行人不少,愛芳出對擇婿的消息,一下子傳開了。很多公子哥兒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沒有一個對得出來。
第二天,來的人更多了,有的抄,有的議,有的翻書,有的比劃,仍然無人對出來。
第三天上午,來答對的人少了。臨近午時,只見一個穿爛衣破衫的青年在墻下踱來踱去,然后把上聯(lián)撕了下來。愛芳見了,叫丫環(huán)前去打聽。這人向丫環(huán)要來毛筆,在紙上寫了下聯(lián):“青黃不接,特來要點東西?!毖经h(huán)將對聯(lián)送與小姐,愛芳看過,臉上現(xiàn)出了微笑。又送與老爺看,謝員外邊看邊念:“‘青黃’對‘紅綠’,‘特來’對‘此去’,‘東西’對‘南北’,妙極了!”忙叫傭人將青年請到堂上,又命愛芳下樓作陪。
愛芳來到堂前,只見青年蓬頭散發(fā),衣著襤褸,身背一個口袋,一手提著破斗笠,一手拿棍子,腳上穿雙爛布鞋,硬是個討飯的叫化子。但此青年的目光明亮,舉止從容,不像個魯莽之人。經(jīng)詢問,才知道這人姓周名全,年方二十,父母在他十歲那年因病相繼死去,留下他單身一人,飄流在外,乞討度日。他喜歡站在私塾門外,聽老師講課,用棍子在地上習字,也算稍通文墨。他行南走北,見多識廣,有身好力氣,卻無投身之處。愛芳聽了,對周全所講的身世將信將疑,更不知答對是不是真的出于他的才智,便想再試試他。于是,命丫環(huán)送來酒菜,自己作陪,兩人對飲起來。
飲酒間,愛芳趁敬酒時又出上聯(lián):“金杯灑玉酒;”周全從袋子里取出要飯的竹筒,立即作答:“竹碗盛殘湯?!?/p>
愛芳見周全對得又快又完整,只是不太文雅。疑惑間,有只家貓溜到桌下,叫一聲又走了,于是,愛芳又出一聯(lián)求對,說:“踢貓還仗三寸劍(指三寸金蓮)?!?/p>
周全舉起棍子,順口答道:“打狗全靠一條鞭?!?/p>
愛芳見周全答對離不開“叫化子”的口氣,便想換個場合試試他,于是領著周全來到花園觀景。
他們兩人剛走到荷花池邊,愛芳見荷葉青翠,小魚兒在水里游來游去,于是又出一聯(lián):“好綠荷,恰似魚兒傘;”
周全翻開衣襟,毫不遲疑地答道:“爛棉絮,正是虱子窩。”
雖然周全依然用“叫化子”的語氣答對,但愛芳還是被周全的心靈口俐征服了,答應許配終身。
謝員外得知后十分高興,即命家人領著周全梳洗、更換衣帽。經(jīng)過梳洗打扮,周全頓時變成了一個英俊青年。
周全與愛芳成親后,夫妻相恩相愛。后來周全經(jīng)過十年苦讀,終于金榜題名,考中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