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撥含蘊政治
文/滄浪齋主
臺灣一高校教授扯起“只要性高潮,不要性騷擾”的大旗,走在臺北街頭的“反性騷擾”的游行隊伍中,掀起了1994年臺灣女權(quán)解放運動熱潮。也在同年,宣告女性主義的《豪爽女人:女性主義與性解放》問世并狂印12次。最近在一個有關(guān)臺灣女權(quán)運動的一個講座上它們扣擊我了的耳膜,我竟久久徘徊其中不能自拔。
臺灣女性從來是不大發(fā)表言論的,傳統(tǒng)文化從來就是要求她們?nèi)龔乃牡?,溫順含蘊,要求笑不露齒,坐不露膝,一切按照男權(quán)的要求打造自己,自我需要向來被密封,對于那事,尤其如此!
實事求是地說,對于那事兒,傳統(tǒng)文化并不顯得冷淡或者缺乏技巧,休提形形色色的禁書,單單看一些香艷小說如《平山冷燕》、《玉嬌梨》就會嘆為觀止了。即便是其正統(tǒng)文化的老祖宗,也直言不諱地說:“食色,性也?!笨墒?,問題也就出在這里了,因為幾千年來,信徒的國民們在承認此事乃本性需要之時,也恪守著這一派的門規(guī):“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也就是說,那事可“有”不可“言”。于是乎大家都只能心照不宣,倘誰敢破戒,定加以棒喝,尤其女性如是。以此事為斑,廣言之,臺灣女性被一種名為“溫柔敦厚”的含蘊政治的力道緊緊束縛起來,數(shù)千年不敢直腰。
“五四”時期,魯迅先生在《我們現(xiàn)在怎樣做父親》為那事兒去了污名,但女性的地位還是沒有得到平反,而隨著那事兒一步步堂而皇之地浮出海面,“騷擾”日益繁榮起來。膽大包天的人士總在伺機而起、蠢蠢欲動、想入非非。此時,臺灣的女權(quán)主義者大喝一聲“要性高潮,不要性騷擾”!這一呼恰如晴空一聲霹靂,仿佛在指著某些男士的鼻梁說,“要來就光明正大,不要偷雞摸狗!”義正言辭的宣言,是不是讓男士們那種卑劣聞風而逃?這一呼喊,“義”非字面,深層要求是:男女平權(quán)。臺灣的女權(quán)主義者正是以此為突破口,果斷一擊。
文化與人性總是緊密相連,文化的共性使得人類具有一些基本的共同特性,而各地文化的特殊性,又使得各地人在性格上顯示出不同的風貌。也即說,普通文化具有相對性,而特殊文化具有決定性。要改變那種男女“不平等”的風貌,就必須先培養(yǎng)這樣一種能產(chǎn)生男女平等的文化,臺灣女權(quán)運動的提倡,也就彰顯出其價值來。
歷史的真實與批判的門檻
文/彭玲玲
愛因斯坦并非視金錢如糞土之雅士,“五四”時期與北大約定來華演講,突然因故與中國擦肩而過,其未成行之由乃因日本以更高的“出場費”誘走了他;瑪麗蓮·夢露不是美國官方所說的,因演藝圈的壓力太大,服用過量安眠藥而死,而是因為她和肯尼迪總統(tǒng)的風流韻事有損總統(tǒng)形象而不得不讓她永遠失聲;林肯總統(tǒng)也并未在小時候用他的小斧頭砍過櫻桃樹,倒是在農(nóng)場里劈過無數(shù)根木條……
越來越多的宏大敘事里面原來夾雜著如此多的稗官野史式的趣味,讓我們在佐餐閑話之余也心智見長。本來我輩凡人從來都是隨官方大史記欽定的褒貶而對人物施以仰視、平視或低視,但不經(jīng)意間,時代的演進竟而在原本一泓秋水的歷史中劃出了一些暗痕,這些暗痕給我們二分法的歷史觀里,注入了一點辯證思想:噢噢,偉人也有許多隱晦。
對于中國史家的春秋筆法,我們是見之知之,不以為異,殊不料卻在更多的場合里發(fā)現(xiàn)了隱惡揚善非獨中國的專利。J·布盧姆在其《美國的歷程》中,曾經(jīng)不厭其煩地長篇分析華盛頓是怎樣由人向神轉(zhuǎn)變的:有一部分書商為了迎合民眾愛戴領(lǐng)袖心理,到處搜集、整理而后捏造、杜撰華盛頓的美事、善行、箴言,然后編織成了一頂華麗的桂冠,往華盛頓頭上一扣。后來的人們因敬仰之意不加分辨地開始引用這些造神者的偽書教導大眾,而代復(fù)一代地流傳,竟成不刊之論。其可怪耶?!
書刊作為人們最信奉的歷史傳載工具長期以來只是把握在社會精英們的手中,但是科技文明的進步,越來越把歷史傳載工具變得易于操作和廉價了,各種解構(gòu)、重構(gòu)歷史的載體如克隆般地復(fù)制繁殖,它們以其強大的視、聽覺沖擊和刺激牢牢占據(jù)了歷史批判者和評介者的角色,并且以傳統(tǒng)歷史載體無可企及的傳播速度影響著大眾。如日本的游戲《太閣立志傳》、《提督的決斷》把豐臣秀吉、山本五十六完全演義成了征服“劣等種族”的民族英雄;美國的電影《越戰(zhàn)忠魂》、《我們曾經(jīng)是戰(zhàn)士》看起來好像美國人并未戰(zhàn)敗于越南叢林;“斯普林格”和“奧普拉”脫口秀里面讓美國人弄明白了“9·11”發(fā)生的根源原來是其他國家仇視美國的財富。
馬克思說:“歷史是惟一的科學”,因為它是惟一被驗過的事實。但是當越來越多的歷史批判者都能以輕松的步伐邁過歷史批判的門檻時,我們還能夠了解并還原歷史的真實嗎?唯物主義者認為歷史的發(fā)展是物質(zhì)使然,而非人的偏好,但如果人人都可以廉價地成為歷史的批判者而又濫用批判的權(quán)力的時候,歷史是不是會被某些人的偏好而拽出本有的軌道呢?正如美國口口聲聲以“劊子手”“屠夫”“騙子”稱呼薩達姆并以此作為啟動一場戰(zhàn)爭的正當理由時,我們又怎能預(yù)料這些稱呼不會成為下一代人的對這場戰(zhàn)爭起因的集體記憶?
在音樂中開放的江美琪
文/寧 歌
喜歡江美琪的人從來都叫她小美,就是那個一心想唱好歌的人,我從17歲的夏天開始喜歡她,然后就一直一直喜歡下去。永遠不會忘記從小音響店走出的那個夜晚,昏黃的路燈,我輕輕念著“我多么羨慕你,總可以,轉(zhuǎn)身飛,遠遠地”……小美的慢歌抒情而悲傷,所以要晚上聽,世界在一種混沌的狀態(tài)中,似睡非睡,坐在熟悉的公交車上,對著陌生的臉,搖晃,顛簸,任她的聲音像流水一樣潑灑洇濕,你會發(fā)現(xiàn),原來在聲音里感動是這樣一種玄妙而美好的感覺。
一直很喜歡著名音樂人姚謙用來形容江美琪的話:“我知道,在音樂世界里,我等待的小美,開始綻放”。
從《我愛王菲》到《我多么羨慕你》,從《想起》到《再一次也好》,小美越來越平和,既無炒作也不張揚,只有歌越來越耐聽,每一個音符和情感都把握得恰到好處。小美也終于在微涼的初春季節(jié),推出了她的第五張個人專輯《美樂迪》。
這張專輯仍舊以慢歌為主,選的歌也比較平均,既有新人比如阿杜、周杰倫,又有前輩比如黃耀明、莫文蔚,無論是誰,怎樣的舊歌,都被小美以全新的感情和特別的聲音演繹出新的生命,雖然旋律改動不大,但細細品味,依然會聽到感動。
我喜歡在夜晚聽著小美的歌在這個繁華的都市里穿行,看到很多霓虹燈和匆忙的行人,坐在公共汽車上的時候,喜歡望著窗外,搖晃著雙腿。聽到她唱“如果那時候我沒有愛你/不知道現(xiàn)在人會在哪里/有什么際遇/遇見了感情的歌曲/會不會駐足去聆聽/每一句歌詞都是漣漪/如果那時候我沒有失去你/不知道現(xiàn)在我們在哪里……”就這樣在她的聲音感動著,感動著……
小美的每一首歌都可以給我們帶來驚喜,我們用耳朵聽到小美在音樂世界里自由綻放的聲音。
迷失在紅色房間里的畫家
文/秋 也
在日子與日子之間,他的喉嚨逐漸變得嘶啞,所有的一切都像沙子一樣慢慢地墜落,他不得不在自己的聲音里面追逐那個飄忽的影子。時間的刀子始終是殘忍的,他只能在慘白的燈光之下看著遍體鱗傷的自己。
Mark Kozelek,紅房子里的畫家(Red House Painters)樂隊的主唱,他的聲音在黑夜的深處不停地回蕩,直到我的耳朵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憂傷充滿。與其說他是在歌唱,不如說是在訴說。一個在黑夜與白天之間來回奔波的男人,他的訴說從某個隱秘的角落傳來,是否可以抵達我的內(nèi)心,并且在里面掀起一次小小的風暴?
“Void”,空虛,一個簡單的詞語,它帶來的肯定不是驚喜,而是一些散落在回憶里面的碎片。生命的意義我們其實并不明白,因為我們總是被一種空虛充滿,就像一個個木偶。我們的一切不過是一些夢,因為我們常常從夢中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上掛滿了淚水。
“Between days”,在日子與日子之間,他的腳步如此虛浮,就像我的倉惶一樣,我們一起匆匆地逃竄,在鋼筋與水泥的叢林之間,在那些充滿了譏諷與嘲笑的眼睛里面。我們的生活其實只是一些日子與日子的復(fù)制與粘貼,并且不斷地被一雙看不見的手迅速刪除。
“Michigan”,密西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家鄉(xiāng),然而即使是他的家鄉(xiāng)又怎么樣?也許他還會回去,然而最后他看見的肯定不是那個密西根,那已經(jīng)是另一個密西根。他的密西根不是現(xiàn)實中的,密西根在他的心里,那是他最后落腳的地方。
“River”,河流,那些河流在大地上不停地流淌,永遠也沒有終結(jié),在河流的面前,我們的生命如此短暫,仿佛只是一滴水。河流是一個象征,它暗示了我們的生命,涌動,奔流,最終干涸。
“Smokey”,冒煙,當他在夜里點燃一根香煙,那逐漸升起的煙霧,是否說明了他的一切其實也像這煙霧一樣虛無?讓一根香煙在自己的手里燃燒,并且漸漸地變成灰燼,我的內(nèi)心也慢慢地隨著那一點紅光的暗淡而冷卻。除了沉默地冒煙,一支香煙又能夠做些什么?
“Golden”,金黃色,也許我們永遠也無法讓自己失去理想,因為我們總是為一些目的而活著,我們必須尋找生命的意義。金黃色,一種給人以力量與希望的顏色,它來自于陽光,也許只有在太陽下面,我們才是真正幸福的。
在深夜,他的聲音終于停止,我的心卻始終無法安靜。因為打動我的,不是那個沙啞的、憂傷的、惟美的聲音,而是隱藏在聲音里面的那個壓抑的、痛楚的、矛盾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