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兵十九女兵十八

男兵十九，女兵十八。其實女兵十幾男兵無從考證，只感覺自己比她多當(dāng)一年兵，所以自作主張應(yīng)該小他一歲。

男兵是某處公務(wù)員，女兵是機關(guān)打字室打字員，同在機關(guān)卻不在一個樓，男兵在政治部辦公樓，女兵在首長辦公樓，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男兵在女兵面前是老同志，但男兵來機關(guān)的時間卻只有女兵的十分之一，男兵是下面一個基層部隊不久前抽調(diào)上來的，沒到機關(guān)之前成天跟鐵鍬掃把為伍，從沒見過女兵，所以男兵見到女兵是七分膽怯三分羞澀，眼睛不敢正視，一個勁地班長好班長好，女兵倒沒什么，畢竟在機關(guān)里呆的時間長，答應(yīng)得挺甜，顯得落落大方。

男兵認(rèn)識女兵是因為工作關(guān)系，男兵卻認(rèn)為是純屬偶然有緣份。那是男兵剛到機關(guān)不久，干事要男兵去打字室復(fù)印一份材料，男兵知道打字室在西辦公樓，卻不知道打字室是一幫子女兵。

男兵拿著文件夾到打字室門口。“報告”，男兵喊了一聲，可能是聲音太小，里面的人沒聽見，一點動靜都沒有，男兵又喊了一聲，同時用手重重地敲了敲門，“咚咚咚，報告！”“進(jìn)來”，里面甜甜地應(yīng)道。男兵拉開門傻了，一屋子女兵，天??！男兵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多且又十分漂亮的女兵。

女兵站起來隔著那張閑人免進(jìn)的桌子問道，“有什么事嗎？”女兵從來沒有見過男兵這張黑乎乎的陌生臉孔。女兵淡淡的一笑，那淡淡的笑雖談不上千嬌百媚，在男兵眼里卻是十分迷人的。男兵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好大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鞍嚅L，麻煩你幫我復(fù)印一個文件，”

雖然男兵看清了女兵肩章扛的兵齡沒有自己長，但還是畢恭畢敬地叫女兵班長，一是初次見面給人留點好印象，二是有求于人不敢稀里糊涂，再說叫一聲班長，又不虧什么，男兵心里想。

“拿來吧，要復(fù)印幾份？”女兵依然是一臉好看的笑容，笑是不是天生就是女孩的天性，要不怎么笑得那么甜？男兵趕緊把要復(fù)印的文件遞了過去，“一份”，男兵的聲音是絕對的低八度。女兵接過文件到隔壁的房間，男兵跟了過去但沒有進(jìn)門，因為女兵沒說要他進(jìn)去，男兵認(rèn)為理所當(dāng)然在門外等。男兵站在門口，跟挨罰的小學(xué)生一般，心里有點緊張同時還有點興奮，第一次跟女兵打交道心里難免有些緊張，這也可以理解，至于興奮嗎，男兵在山溝溝里呆了幾年連個女孩都見不著，現(xiàn)在一下子就站在女兵面前面對面地說話，他能不興奮嗎？

“進(jìn)來簽個字，”女兵叫男兵。男兵聽到女兵叫自己，趕緊答腔。男兵在女兵遞過來的復(fù)印登記本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男兵的字寫得不是很好，但男兵對自己寫了幾十年的名字還是十分滿意的，怎么看都給人一種龍飛鳳舞的感覺。

“謝謝！”男兵十分客氣地感謝女兵，順便也正眼瞅了瞅女兵的模樣，“不用客氣，有事下次再來。”女兵嫣然一笑，被男兵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班長，再見！”男兵說。“再見，班長！”女兵說。

男兵踏著歡快的腳步聲哼著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得懂的家鄉(xiāng)小調(diào)回到了辦公室。一整天，男兵都處于興奮的狀態(tài)之中。男兵想，要是知道女兵叫什么名字，那有多好，起碼下次再去或是在路上碰到可以和人家打招呼。男兵懊悔不已心里又想，下次還有機會，不用那么焦急的，男兵想著想著今天緊張的那個樣不由自主笑了起來……真有點莫名其妙。

之后的日子里，男兵就天天盼著處里有什么文件、材料需要復(fù)印，那樣男兵就可以見著女兵了，總不能沒有任何借口理由就去打字室找女兵吧！偶爾有復(fù)印打印什么的任務(wù)，男兵都要高興得手舞足蹈，去之前都要先看看今天衣服整潔不，皮鞋擦油否，胡子刮了沒，男兵想給女兵留一個好印象?？沙斯ぷ鹘佑|外，男兵與女兵還是沒什么交往，男兵每次去打字室還是叫女兵班長，女兵也總是甜甜地答應(yīng)，熱情地幫男兵辦事。

男兵就想，哪天要在路上碰到女兵，一定要單獨和她說幾句話。一日又一日，男兵卻沒能在路上碰見女兵，怎么連在路上碰見女兵的機會都沒有？男兵卻不知道，女兵愛美，怕這里胖了怕那里瘦了，保持苗條的身材是一件至關(guān)重要的事兒，于是也不怎么到飯?zhí)萌ゾ筒?，下了班也就是在辦公室或是回宿舍削個蘋果洗個梨剝個香蕉什么的勉強充饑就拉倒啦！所以男兵想要在路上巧遇女兵的機率就幾乎等于零。

機遇這東西可遇不可求，有時候你等是等不來的，得看造化。一天，男兵幫干事到服務(wù)社去取牛奶，剛好碰著女兵在那買冰淇淋，女孩子愛吃零食是天生的，況且北京今年的夏天特別的熱，不是三十四度就是三十五度，這樣的天氣吃個冰淇淋解解渴降降暑是理所當(dāng)然的。女兵大大方方和男兵打招呼，男兵始料不及有些不好意思，男兵說我請你吃冰淇淋怎么樣，女兵說今天我給過錢了，下次吧！男兵心想，下次我就有機會請女兵吃冰淇淋了，女兵親口答應(yīng)的。

男兵總想如果有機會和女兵單獨聊聊那該有多好，可以談人生、談理想、海闊天空天南海北地侃，也可以聊點新潮前衛(wèi)的大家都感興趣的，亦或一起說說部隊的生活、紀(jì)律、身邊的人和事！男兵想歸想也只能是想想，部隊的紀(jì)律是鐵的，男女兵之間的交往是敏感的，好似一觸即發(fā)的雷區(qū)，誰也不敢輕易就拿自己當(dāng)試金石。再說沒時間、沒機會根本就沒那可能，就算有機會女兵同不同意還不好說呢！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子，向往的渴望的得不到的就越想試試，越想得到。男兵心里這樣想著想著就有個夢，夢終歸是美好的??！

在機關(guān)呆的時間長了，男兵受環(huán)境的影響竟也慢慢地喜歡起文字來，這要歸功于處里的幾個干事。環(huán)境能影響一個人，改變一個人，造就一個人，這句話看來一點都不假。每當(dāng)男兵看到干事在報紙雜志上發(fā)表一塊塊文字的那種欣喜，男兵十分羨慕，心里也就不由自主地癢癢，于是自己偷偷地下功夫。男兵知道自己高中畢業(yè)初中文化小學(xué)水平肚子里那點墨水是有些虛張聲勢，也知道麻布袋繡花底子太差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于是偷偷地寫，自己偷偷地欣賞。時間久了寫得多了竟也有厚厚的一摞子，男兵把它裝訂起來，取名字叫《圈圈憨想集》，圈圈是男兵給自己取的筆名，也沒什么意思，跟二狗二丫沒什么區(qū)別，就是喜歡，喜歡就叫圈圈了。

女兵心里其實對男兵的印象是蠻不錯的，男兵的形象看起來就有點兵味，而且還是那種正宗的傻大兵，跟機關(guān)那幫子油腔滑調(diào)油頭粉面的兵們是有區(qū)別不可同日而語的，男兵的說話辦事所作所為還算是有修養(yǎng)挺叫人佩服和滿意的。女兵只是出于女孩子天性的羞澀，還有紀(jì)律的約束，所以當(dāng)然不敢有什么輕舉妄動更不用說有出格舉動了。還有閑話，女兵最怕的就是別人說她喜歡這個那個之類的閑話，畢竟這是部隊，何況女兵心里有數(shù)，自己年齡還小，各方各面的條件尚不成熟，不夠談那些熱門的話題。男兵要是三天兩頭不來打字室，女兵心里還真有點空蕩蕩的，似乎想他，對于這一點，女兵自己都不清楚，淡淡的想正如女兵那淡淡的笑。

女兵想，假若說自己喜歡男兵，也只是那種跟喜歡自家兄弟那樣的喜歡，而絕不是男孩與女孩之間的那種意思。

一天，男兵又去打字室復(fù)印材料，正好只有女兵一個人在，男兵想這回可有機會且機會難得?！霸趺淳湍阋粋€在?。　蹦斜行┬⌒囊硪?。女兵沒有往日的熱情，臉上仍是淡淡的一笑，女兵知道，男兵女兵獨自一室難免會有人說閑話，雖然有桌子隔著，一個桌子里一個桌子外，但總感到有些別扭，“她們開會去了，我值班，你有什么事就說吧！”女兵有幾分不安。男兵覺察出了女兵的變化，不敢得罪女兵，想和她聊聊的話咽回了肚里。“你幫我把資料復(fù)印一下吧！”男兵跟往日一樣把資料遞了過去。女兵很快把資料復(fù)印好了，男兵照例在登記本上簽好了字。

“你能幫我打印個私人東西嗎？”他小心地問。男兵想讓女兵幫他把自己寫的那本《圈圈憨想集》打印出來，一是男兵想讓女兵提提意見，二是想打印了自己留著做個紀(jì)念。

“行，你拿過來吧?！迸饝?yīng)得挺干脆。男兵很快就從辦公室把那個小集子用信封裝好了給女兵送了過來，還說請女兵多多指教。

女兵幫男兵把他那本有感而發(fā)的文字輸入電腦里，是女兵背著其他女兵下了班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加班干的。女兵不敢讓她班長知道自己私下接活，更不愿別人說她什么，班長倒沒什么，女兵的班長是一個十分漂亮且又十分溫柔的南方女孩，對女兵她們就像姐姐對妹妹那樣親那樣好，女兵最怕的是同年兵說什么，因為女兵想考軍校，還想入黨當(dāng)班長，況且女兵的工作在班里是數(shù)一數(shù)二有目共睹眾所周知的，女兵不想自己工作不錯表現(xiàn)又好而因為這一點點小事而影響自己的前途。

男兵寫的小文章在女兵眼里看來是文字優(yōu)美有思想有靈魂，女兵想不到男兵其貌不揚的外表下有如此豐富的內(nèi)涵，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最令女兵感動的是男兵一首寫女兵的詩，其中一句是這樣寫的：女兵可是那片風(fēng)景林嗎／我想用如電的目光／把那片風(fēng)景獨覽。女兵想男兵不僅是一個感情細(xì)膩的人而且肯定還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男孩，女兵一邊看一邊把男兵的文字輸入到電腦里面，遇到有個別錯別字或不通順的地方，女兵就幫男兵改過來。男兵那本厚厚的小集子，整整花費了女兵兩個星期的晚上還把雙休日也搭了進(jìn)去。女兵并不感到很累，因為女兵覺得男兵的確寫得不錯，邊看邊輸入是一種享受。

末了，女兵給男兵的《圈圈憨想集》制作了一個十分精美別致的封面，封面上有一只振翅高飛的雄鷹，女兵希望男兵能夠像鷹一般地翱翔在天空中，一展自己的雄心壯志，封面上還端端正正寫下了男兵的名字。

男兵接到女兵的電話去打字室拿女兵幫自己打印好的文集，心里想女兵那么辛苦地幫自己應(yīng)該好好感謝人家，可男兵卻想不出一個好的主意來怎樣感謝人家。男兵看到漂亮的封面怔了怔，動了動嘴想說點什么，卻被女兵的眼光制止了。男兵讀不懂女兵的眼神。男兵知道女兵不讓他說話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回肚里。雖然說男兵平時在戰(zhàn)友面前嘻嘻哈哈什么都無所謂，但到了大機關(guān)且又是在女兵面前，男兵不敢造次。

女兵再次見到男兵，好似就沒有以前那樣落落大方了。男兵去打字室，女兵依然是公事公辦，只是笑得不如以前燦爛了。男兵心想，女兵是不是也……這樣想著想著，男兵心里就有了小秘密。

女兵是聰明的，女兵也知道男兵是一個不錯的男孩，男兵心里的想法，女兵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男兵女兵之間的關(guān)系，就似一層薄薄的紙，各自心知肚明，可誰也不愿去捅破。

一天，男兵在《女友》雜志上看到一段關(guān)于玫瑰花語解密的文字：紅玫瑰，希望能與你激情相愛；粉玫瑰，喜歡看見你燦爛的笑容；黃玫瑰，享受與你在一起的甜蜜日子；橙玫瑰，獻(xiàn)給你一份神秘的愛。送一朵玫瑰給女兵，男兵心里突然冒出這個想法。

心動不如行動，男兵歷來是那種雷厲風(fēng)行的性格，跟干事請了假，冒雨前往花店。男兵想，雨天送花給女兵，女兵一定會很開心的。

花店的小丫頭漂亮又熱情，微笑講出的價錢卻出乎意料的貴，一枝玫瑰花得１８元。男兵說一枝玫瑰哪有這么貴，沒道理?。⌒⊙绢^解釋說情人節(jié)當(dāng)然貴了。

什么情人節(jié)？男兵知道春節(jié)、端午節(jié)、中秋節(jié)，情人節(jié)沒聽說過??！什么意思？

“情人節(jié)你都不知道？”小丫頭滿臉疑惑地看著男兵，今天是２月１４號??！這是西方國家的節(jié)日，如今青年男女都興過這個節(jié)的，小丫頭把情人節(jié)解釋給男兵聽。男兵才知道這世界還有個情人節(jié)，碰巧又是今天。女兵知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jié)？如果知道她會接受嗎？應(yīng)該會吧？女孩的天性都是喜歡男孩送花的，想著這點男兵心里就有一絲甜蜜。

男兵挑了一朵粉玫瑰，粉玫瑰代表喜歡看見你燦爛的笑容，男兵就喜歡女兵那淡淡的笑，那淡淡的笑給了男兵一臉陽光。

雨仍下著，倒增添了幾分浪漫?；ń?jīng)過小丫頭一包裝越發(fā)的高雅，這花就配送女兵，十八塊錢，值，男兵想。男兵把花藏在傘里，自己淋著雨。

男兵在女兵下班必經(jīng)的路口等女兵下班。男兵等，卻沒有等來女兵，心里有些沮喪，怎么會呢？男兵并不知道女兵得了急性腸炎住進(jìn)了醫(yī)院。

男兵把花悄悄地拿回了辦公室，藏到自己的抽屜里。哎，男兵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情一下跌到了深谷，一塌糊涂。

男兵等女兵的那會，女兵正躺在解放軍總醫(yī)院的急診室。女兵的身體一直都是很棒的，還拿過機關(guān)女子短跑比賽第一名，聽說女兵上高中的時候還是校運動隊的呢。下午，女兵突然感到自己肚子痛，十分難受，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幾個女兵在班長的帶領(lǐng)下把女兵送到門診部，門診部的醫(yī)生察看了女兵的病情，斷定是急性腸炎可能還要開刀住院，就趕緊派車把女兵送到了機關(guān)大院隔壁的解放軍總醫(yī)院。

還好，在急診室里經(jīng)過專家會診，女兵不用開刀，掛了幾瓶青霉素，轉(zhuǎn)到住院部治療。人生病的時候感情是最脆弱的，女兵也是如此，空蕩蕩的病房里就住女兵一個人，墻壁、床單、被子都是一律的白色，十分的惹眼更讓人傷心。病中的女兵有點想家，要在平時工作忙忙碌碌戰(zhàn)友們在一起說說笑笑倒沒覺得什么，現(xiàn)在她生病了大家還都要工作，再說女兵病了大家的工作自然又多了一些，戰(zhàn)友們也就能輪流著一天來看女兵一趟，捎點好吃的，買份報紙來再陪她說一會兒話，想著想著女兵的鼻子就酸了。

抽屜里的玫瑰花孤伶伶地躺著，男兵每天都要偷偷地背著干事打開抽屜看好幾眼，望著那朵沒有完成使命的玫瑰花，男兵就想女兵，心就有些隱隱作痛。

女兵住院的消息，男兵三天后才知道。那天男兵有份材料要去復(fù)印，進(jìn)門的時候聽女兵的班長說今天該誰去醫(yī)院看女兵了。

“女兵病了？”男兵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住院了?！迸陌嚅L把女兵的病情、住院的消息告訴了男兵。

男兵拎著水果和營養(yǎng)品進(jìn)門的時候，女兵正倚在床頭看書?！澳阍趺磥砹耍俊迸鴽]想到男兵會來醫(yī)院探望她。

“你病好些了沒有，我剛知道，所以來得晚，實在對不起，”男兵說這話的時候滿面緋紅，好似小學(xué)生做錯事被老師知道了一樣。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病好多了，謝謝你來看我?！迸壑袧M是感激，她不知道男兵是怎么知道她病了的消息。

男兵把東西放到床頭柜上，找了張椅子坐下，雙手卻不知道放到什么地方好，顯得有些局促。

女兵起身執(zhí)意要為男兵削蘋果，男兵說不用了，你好好躺著吧！我自己來，拿起水果刀挑了個大蘋果削開了。閑著的雙手終于有事可做了。男兵削得很慢，邊削邊和女兵聊天，削出的蘋果皮長長的垂到地上煞是好看。

男兵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女兵，叫她吃，女兵說你自己吃吧！我不想吃。男兵說不行，你身體虛，不吃不行，女兵拗不過男兵，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女兵心想，男兵真會體貼人。

女兵說你自己也削一個??！男兵說好好我削，起身扔蘋果皮的時候，看見女兵放在床上那本剛才看的書是一本全軍統(tǒng)考復(fù)習(xí)資料。

“你要考軍校？”男兵問女兵。

“試試看嘛，我想考，我從小就想當(dāng)女軍官?！迸f。

男兵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考軍校，覺得自己文化功底太差，考也沒戲，不如好好干，爭取入個黨，到時候退伍回家了也能證明自己在部隊進(jìn)步了。

女兵說，你要想考就好好復(fù)習(xí)，今年你可是最后一次機會了，有些事情你自己不去做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男兵想也是，我咋就沒想到呢？

男兵回來就把自己想考學(xué)的事跟處長匯報了，處長很支持男兵這種要求上進(jìn)的想法，叫男兵去買一套復(fù)習(xí)資料，錢處里給報了，特意要干事輔導(dǎo)男兵功課。

一分一秒男兵都抓得很緊，女兵不說了嗎？要考就要盡力而為。遇到不懂的數(shù)、理、化題目，男兵就問干事，干事不管有多忙，每一次都是放下手頭的工作為男兵釋疑解惑，還送了一臺復(fù)讀機給男兵學(xué)英語。

一門心思復(fù)習(xí)功課的男兵全然忘了藏在抽屜里的那枝粉玫瑰，有天男兵打開抽屜拿稿紙做題目時才發(fā)現(xiàn)那枝曾經(jīng)代表男兵一份心思的玫瑰都快要干了。男兵心痛地小心翼翼把花瓣一片一片夾到那本《圈圈憨想集》里，做個紀(jì)念吧！男兵想，那畢竟是男兵第一次買花而且還是準(zhǔn)備送給女兵的。

男兵女兵都順利通過了機關(guān)組織的預(yù)考且都名列前茅，一起登上了去南京的Ｔ６５次特快列車，到考前集中營南京炮院集中復(fù)習(xí)。走的那天，陽光明媚，萬里無云，五月的風(fēng)輕輕地吹著，柔柔地拂著臉龐，男兵女兵的心情都特別的好。

考前一個多月的復(fù)習(xí)，因為男兵女兵不在一個隊，男兵沒碰著女兵，女兵也沒見著男兵。男兵想女兵，女兵也想男兵，但兩人都是鼓足了勁兒學(xué)習(xí)，想歸想，功課可不敢耽擱。男兵女兵都很珍惜這次考軍校的機會，女兵為了圓自己的夢，男兵為了證明自己的努力，同時也為了……男兵心里明白。

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男兵女兵在考場上都很順利，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女兵英語考得最好，男兵的語文考得不錯，小作文寫得特棒，男兵沒想到自己平時的積累派上了用場。

考試結(jié)束后，男兵終于見到了女兵，男兵問女兵是否有把握，女兵依然只是笑笑，但笑得好看，笑得開心。男兵知道女兵肯定有戲。女兵問：“你呢？”男兵說自己考得一般，數(shù)學(xué)有道題還沒做，女兵說沒關(guān)系，努力過就ＯＫ了，好好放松放松吧！男兵說也是，這段時間除了讀圣賢書，好多事都來不及想了！女兵就笑。

男兵考上軍校的消息是干部處的老鄉(xiāng)在軍校通知書來的第一時間就打電話告訴他的。錄取男兵的是南京政治學(xué)院新聞系，后來聽說男兵的分?jǐn)?shù)剛夠，是男兵那篇作文幫了忙，因為閱男兵語文卷的是政院的一個老教授，看上了男兵的文采，所以破格從第二志愿中錄取了男兵。男兵問老鄉(xiāng)，女兵是否也考上了，老鄉(xiāng)告訴男兵，女兵以女生中的最高分?jǐn)?shù)被洛陽外國語學(xué)院錄取。

男兵為女兵高興，也為自己高興。

臨別時，男兵送給女兵一本雜志社剛寄來的樣刊，上面有一篇男兵寫女兵的文章。女兵受寵若驚，立即情不自禁地把自己隨身帶的一支“派克”金筆送給男兵作紀(jì)念。

這可不是一支普通的筆啊犇斜想，以后就拿女兵送的這支筆給女兵寫信吧。

熥髡嘸蚪槨 鄧小高，筆名沙漠，軍人，曾在軍內(nèi)外多次發(fā)表文章并獲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