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和柯恩

●若水編譯

自兒子馬迪兩歲時起，有整整那么一年，我每天帶著他坐地鐵上幼兒園去，然后又接他回家。由此，我們感情甚篤。

興許是家里少了能一起玩耍的小伙伴，3歲的他竟別出心裁地憑空臆造了兩個最親密的朋友：其中一個叫夏恩，而另一個則取名為柯恩。他似乎與這兩個想象中的密友形影不離：一會兒他跟他們嘰嘰咕咕說上幾句悄悄話，一會兒他又和他們瘋天瘋地。他甚至為他們特意在床上、汽車上安排了空位。不過除了馬迪以外，我們當(dāng)然誰也沒有目睹過夏恩和柯恩的風(fēng)采。

馬迪過了4歲生日后不久，我和妻子離異了。此后有一天，我按照協(xié)議把馬迪領(lǐng)到我的住所度周末，末了我得送他回他母親那兒去。當(dāng)我把他的東西放回汽車里，正想回屋再取幾件玩具時，卻聽見馬迪在洗手間失聲痛哭。我啟開門，發(fā)現(xiàn)他坐在馬桶上抽泣不止，連小嘴也扭曲著。

我的心碎了。我捉摸著，準是這小子舍不得離開父親吧。然而馬迪注視著我說，"爸爸，我不會忘記夏恩和柯恩的。""但他倆早已坐在汽車里了"，我安撫道："他們正等著你上車呢!""你錯了，爸爸"，他解釋道，"他倆現(xiàn)在還在浴盆里呢---昨天我們經(jīng)過一番商量，決定讓夏恩和柯恩留下來陪著你。我們可不愿讓你孤零零地生活。"此后，不論我云游何方，我總感到夏恩和柯恩與我相依為命。我開始認識到：我在漫漫人生長河中體驗到的最真誠、最深沉的愛，竟來自那虛幻的夏恩和柯恩……

(據(jù)美《家庭小品精選》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