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卷風(fēng)中脫險

紫芯 編譯

龍卷風(fēng)是世界上最猛烈最具破壞性的旋風(fēng)和風(fēng)暴，一個旋轉(zhuǎn)上升的氣柱在雷云下形成，其風(fēng)速可高達每小時400公里，中心地區(qū)的氣壓極低，可以使建筑物爆炸，螺旋式上升的空氣柱甚至能將卡車那么重的東西卷走。

——《階梯百科全書》

大禍將從天降

我們家位于美國中西部的堪薩斯州，1998年6月15日那天陽光明媚，天空湛藍。

這一天一開始的確非常平淡，下午5點鐘，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樣：孩子們已放學(xué)回家。我則在廚房里準(zhǔn)備晚餐，我喜歡一邊準(zhǔn)備晚餐一邊看電視。

正當(dāng)我打算削土豆時，電視里傳來“嘟嘟”的聲音，這是有重要消息插播的信號：熒屏下方滾動著一行字：“天氣警報——強雷陣雨即將來臨，局部可能會發(fā)生龍卷風(fēng)……”

盡管我們正處在警報中所提及的地區(qū)，但我并不十分擔(dān)憂，我們的房子上安裝有避雷針；至于龍卷風(fēng)，我從來都覺得它離我們很遙遠……

正在這時，凱文推開門：“我回家了！”我將手揩了揩，走過去迎接丈夫。我記起了電視上的天氣警報，便對凱文說道：“剛才二頻道說我們這個地區(qū)可能有龍卷風(fēng)，你覺得我們有必要擔(dān)心嗎？”

凱文看看外面，用一種專家似的口吻分析道：“預(yù)報只不過意味著這種天氣狀況有利于形成龍卷風(fēng)，而不是說龍卷風(fēng)必然會形成?！?/p>

“我想也是，” 我回答說，“我記得我的父親過去常說，我們生活在一個得天獨厚的地方，在我們的四面都有高山保護著。因此不會有特別惡劣的天氣發(fā)生?！?/p>

但我做夢也未想到，一場可怕的災(zāi)難正在向我們逼近。

千百個雷霆在我們頭上同時炸響

往常，我們在吃飯時都是關(guān)著電視機的，為的是我們能更好地進行我們的“家庭晚餐會”，可今天我的直覺是最好還是讓電視機開著，沒想到，正是這個直覺救了我們的命。

我們剛剛做完飯前禱告，就聽到新聞主持人用一種嚴肅的語調(diào)說道：“請觀眾朋友注意，本地氣象員有緊急情況要通報。”

氣象員解釋道：“風(fēng)暴正在我所指的這個地區(qū)的上空形成，目前，我們已可以看到大量的閃電，據(jù)推測，這種天氣狀況是龍卷風(fēng)形成的典型征兆，這是該地有記錄的歷史上從未見過的景象?！?/p>

突然電視上又“嘟嘟”地響起來，正在播放的新聞重新切換到了氣象節(jié)目，這一次，氣象員的聲音緊張而急促：“龍卷風(fēng)已在赫拉姆鎮(zhèn)附近被看到，它正朝著斯米思和克里地區(qū)奔來，這是龍卷風(fēng)緊急警報，我重復(fù)一遍，這是警報，并不是預(yù)測！假如你們處于龍卷風(fēng)經(jīng)過的地帶，請立即尋找安全地方藏身，地下室是最安全之處，盡可能躲在靠北的水泥墻邊，假如沒有地下室，請立即下到一樓的內(nèi)室，并用棉絮、毛毯、枕頭等物品保護自己……”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凱文二話未說，放下只吃了一半的飯碗，抱起一對雙胞胎，大聲命令道：“孩子們，我們趕快到地下室去?！?/p>

“快點，海倫，”凱文已拉開了地下室的鐵蓋子，站在樓梯處朝我喊道。

我也著急起來，趕緊朝兩個大孩子喊道：“漢特，南希，快點拿起沙發(fā)墊子，用毛毯蓋著你們的頭?！?/p>

“那沒有用的！”凱文幾乎是吼叫道，“必須立即下到地下室去，難道你沒有聽到風(fēng)聲嗎？”

風(fēng)聲？啊，是風(fēng)聲！就在凱文說話的當(dāng)兒，外面?zhèn)鱽碓絹碓綇?、越來越近的呼嘯聲，宛如一只巨獸在我們窗戶外咆哮吼叫。

“孩子們，快跟著你們的父親到地下室去！”說完，我沖向后門，試圖將門關(guān)上，剛沖到門口，就見外面天昏地暗，飛沙走石，一些鵝卵石般大小的東西向房子襲擊，我揉揉眼睛，才看見那是冰雹。

“海倫！”我聽到丈夫在喊我，他已將4個孩子送到地下室，又返回地面。

“我必須將這個門關(guān)住，”我回答著，然后使勁地去推門，可那直沖而進的風(fēng)暴似有千鈞之力，就在我們房子前方幾米處，一個如巨龍般的黑灰色怪物不斷滾動著，飛速旋轉(zhuǎn)著，朝我們這邊撲來，它看起來似乎要將所有擋在它道上的東西全部卷入云霄。整個天空已變成了一種可怕的黃綠色，我的頭發(fā)已被處于前沿的氣流吸得根根豎起。就在這危急關(guān)頭，凱文一個健步上前，與我齊力將門抵住，并拴上了門栓。

“上帝??！”我咕噥著，“我可從未見過這么強的風(fēng)?！眲P文不容我再說什么，他抓起我的臂膀，將我連拖帶拉地抱進了地下室。

幾乎就在我們進入地下室的瞬間，我聽到了此生從未聽過的一種聲音，使我的整個脊梁骨都禁不住顫抖起來。

凱文牢牢蓋上地下室的蓋子，并守在樓梯門。

“用毯子和枕頭保護你們的頭，”凱文朝我們喊道。此刻，地面上的風(fēng)聲正越來越響，盡管我們在地下室里，仍感到整個房子在震動，那種地動山搖的感覺的確令人毛骨悚然。突然，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恐怖的巨響從地面?zhèn)鱽?，緊接著，木頭的斷裂聲、玻璃的破碎聲和金屬的碰撞聲，還有磚墻的倒塌聲響成一片。

就在我和孩子們感到驚恐萬狀之時，我聽到凱文大叫一聲：“危險！”我抬頭一看，只見凱文緊緊地抓著那個地下室的金屬蓋，天啦，地面上猛烈的氣旋正以它巨大的吸力將蓋子朝上拉，我知道，如果一旦蓋子被掀開，我們?nèi)叶加锌赡鼙积埦盹L(fēng)從地下室里吸引上去卷走，我不顧一切地沖上去，拼命抱住他的下半身，我感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將我們朝上拉，我和凱文的頭發(fā)、衣服全被氣流吸得向上豎起，但我必須挺住，挺住——為了丈夫，也為了孩子……

廢墟中，那尊凝結(jié)著親情的天使塑像熠熠閃光

轉(zhuǎn)瞬之間，一種死亡般的寂靜就代替了先前的巨響降臨到我們頭上，可我卻感覺這寂靜甚至比幾 秒鐘前的喧鬧還要可怕。

凱文將我們每一個人擁抱了一下，然后命令道：“我先上去看看，孩子們，你們與媽媽呆在下面別動，直到我通知你們?！?

凱文上去了，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他下來，我不禁擔(dān)心起來，便對兩個大孩子說：“我上去看看，你們照顧一下妹妹?！?/p>

當(dāng)我來到地面時，我不禁驚呆了：我們那幢木頭結(jié)構(gòu)的兩層樓房的上層整個沒有了。一顆連根拔起的大樹穿過窗戶倒在客廳里，凱文和我先前死命關(guān)上的后門早已不知去向，四處是散落破碎的碗碟和家具，宛如有一個橫行霸道的巨獸剛剛在這里進行過一場肆無忌憚地破壞。

我慢慢地向廢墟的前部走去，突然，聽到凱文在那里喊道：“海倫，別動，別到前面來，地上到處都是斷裂的電線?！彼f完，從后面繞到我的跟前。

“我的上帝，凱文，我們的房子，看看我們的房子！”我喃喃道。

凱文用雙臂擁著我，然后又將4個孩子拉到身邊，我看到他的眼里噙著淚水，他輕輕地說道：“房子可以再修，重要的是我們還活著，這比什么都重要。”

我們房子附近的一些百年大樹要么被連根拔起，要么全被折斷，還有一些不知從何處卷來的物品也散落在院子里，突然，我在一堆半埋在泥土里的雜物中看到了一個熠熠閃光的白色物品，我拾起它，它竟然是我們家一直珍藏著的一尊陶瓷小天使塑像，這是從我的祖母那里傳下來的。我記起了祖母臨終前說過的話：“海倫，你替我將它收藏好，那是我們家庭血脈相承的象征。”在那一堆支離破碎的物品中，它竟然沒有一點損壞，這真是一個天賜的奇跡。我將那尊小天使貼在胸前，禁不住熱淚盈眶。

僅僅幾分鐘后，天空又湛藍湛藍，夕陽照耀在我們遭受浩劫的廢墟上。不久，我們便聽說了更加可怕的消息，在龍卷風(fēng)經(jīng)過地方，有十幾個人受傷，還有5個人死亡。

在重建家園的幾個月里，我們一家比以前更親密了，孩子們每次離家都要互相擁抱和道別，我和凱文這對患難夫妻也變得前所未有地恩愛。那尊可愛的小天使一直珍藏在我身邊，我知道，它目睹了我們這個家庭的劫難和再生，是它保佑著我們，讓我們能經(jīng)受著生活中那最可怕的風(fēng)暴。

（譯自美《紀(j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