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 怡
星期天去美國友人家玩,喝完飲料,順手將空罐扔進(jìn)了垃圾袋?!安?,不,別丟掉,放在貯藏室那個硬紙箱里去。今天是星期天,他們會來收的?!薄罢l?”“兩個男孩子?!?/p>
過了一小時左右,有人敲門,一個男孩的聲音在問:“可以進(jìn)來嗎?”朋友應(yīng)聲道:“來罷,來罷?!甭牭谩八麄儭笔扉T熟路進(jìn)了貯藏室,又聽得叮叮噹噹一陣空罐子響,朋友兀自與我在室內(nèi)聊天,全然不價意小家伙們在貯藏室里的折騰。
十分鐘光景,孩子們在外屋喊了聲:“謝謝了,再見。”接著傳來輕輕的關(guān)門聲。我忍不住好奇,走進(jìn)了貯藏室。幾個曾裝滿空罐子的硬紙箱空了,一個摞一個地堆得整整齊齊,地上也沒有滴滴嗒嗒的喝剩飲料令人可厭的痕跡。我推開大門,路上走著那兩個小男孩,大的14歲左右,在推一輛裝了不少空罐子的手推車;那小的大約只有10歲左右,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著。友人講這是一對哥倆,就住在附近,每個星期天收集鄰居家的空易拉罐已經(jīng)有一年多了,刮風(fēng)下雪,次次不拉。
“這易拉罐能賣多少錢?”我知道回收這種空罐子在美國不會比在中國更得利。
“是賣不了多少錢,可小哥倆講他們要靠這個買一輛汽車。”
賣易拉罐買汽車,這中間的距離在我看來無疑比從地球到月球還遠(yuǎn)?!斑@能行嗎?”
“不知道。”他把手頭一罐剛喝完的罐頭放進(jìn)了一個硬紙箱,“說是在哥哥達(dá)到法定駕駛車齡時就能買上,他們是仔細(xì)算過的?!?/p>
哥倆還在路上走著,那小的拉了條繩子在前面拖著,一邊嘰嘰喳喳與在后面推車的哥哥說著什么,尖尖脆脆的童音在靜靜的街中爆著活力,撞來撞去。
突然我涌上一個念頭,追上這哥倆,沖著他們說:“嗨,男子漢們,將來你們那輛車就叫易拉罐號罷!”
(耿蓮、王漢祥摘自《新民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