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勞改工作管理局與本刊聯(lián)合舉行“北京模式”專題座談會

反映首都勞改勞教改革重大成果的報告文學《來自大墻內外的報告——“北京模式”實錄》(作者：楊洪壇、李秀貞，載于1989年第5期《啄木鳥》)發(fā)表后，首都勞改勞教部門反映強烈，在犯人及勞教人員中引起了轟動。為此，去年11月28日北京市勞改工作管理局與本刊在京聯(lián)合舉辦了首都勞改勞教“北京模式”專題座談會，就“北京模式”的做法作了理論上的探討，對作品本身進行了評介。

全國政協(xié)常委、民革中央副主席李贛騮，全國人大內務司法委員會顧問、中國法學會顧問曹海波，北京市政協(xié)副主席封明為、民革北京市委副主席張廉云，北京市人民檢察院分院檢察長曾岫萍、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副院長唐占蘊，以及首都新聞、期刊、出版、影視界的記者、編輯、作家、評論家，關心青少年教育的社會知名人士共50多家單位近百人應邀出席了座談會。

北京市勞改局局長魏相如首先在會上講了話。他說，《來自大墻內外的報告——“北京模式”實錄》這部作品，集中而真實地反映了北京市勞改勞教工作在新的歷史時期，針對監(jiān)管改造對象的新情況、新特點而開創(chuàng)的新的改造方式，即全市18個區(qū)縣人民政府同勞改工作管理局簽訂的《加強對服刑、勞教和少管人員的改造教育和刑滿、解教后的幫教安置工作協(xié)議》的創(chuàng)建并實施的艱難過程和產(chǎn)生的積極的社會效應。司法部稱這一做法為“北京模式”，并號召全國其它省市因地制宜地效仿推行。他告訴大家：“北京模式”自1987年底實施以來，北京市內4個區(qū)的刑滿解教人員的安置率1988年達80%，昌平、延慶兩縣達97%，北京市重新犯罪率由1983年以前的10%以上下降到1988年的5%。在去年的北京動亂暴亂中，東城、崇文、宣武、朝陽及海淀5個區(qū)收審的參與暴亂人員中，刑滿解教人員僅占7.37%，占1983年以來放回這5個區(qū)的刑滿解教人員總數(shù)的1.08%。若干刑滿解教人員在平暴中還有立功表現(xiàn)。“北京模式”已得到許多司法專家學者的充分肯定。

魏相如同志在具體地介紹“北京模式”產(chǎn)生和發(fā)展的歷史及取得的良好效果之后指出：大量事實證明，簽訂落實區(qū)(縣)、局《幫教安置協(xié)議》的作法，是勞改勞教工作實行綜合治理的一個好形式。是改革開放和治安綜合治理方針在勞改勞教工作中的具體體現(xiàn)。是黨委領導、群眾路線與專門機關相結合的公安工作路線在新的歷史時期的運用和發(fā)展。也是提高改造質量減少犯罪，避免惡性循環(huán)，維護社會長治久安的一項治本措施。

魏相如同志最后說，勞動改造罪犯成為新人，是我們黨和國家一項基本方針，它是由我們共產(chǎn)黨人改造世界、解放全人類、最終實現(xiàn)共產(chǎn)主義的遠大理想所決定的。我們之所以能夠開創(chuàng)出一個“北京模式”來，最根本的還是我們社會主義制度的優(yōu)越性。我們在多年的實踐中，深深感到這是一項偉大的事業(yè)，而又是一項艱巨的工程，只有在黨的領導下，動員方方面面的力量，千千萬萬的群眾，與專門機關協(xié)同作戰(zhàn)，才能取得理想的效果。所以，對勞改勞教工作實行綜合治理，使之形成大墻內外齊抓共管，改造安置成龍配套的社會系統(tǒng)工程，也是一項具有中國特色的法制建設，具有深遠的意義。因此，無論遇到什么復雜的形勢和困難，我們都要堅持貫徹，決不動搖。從兩年來貫徹落實區(qū)(縣)、局《幫教安置協(xié)議》的實際情況看，由于我們宣傳的不夠，這項工作的重要意義，還遠沒有被廣大群眾所完全理解和認識。他希望參加座談會的首都新聞界、學術界、出版界的同志為宣傳“北京模式”給予更多的幫助和支持。

本刊副主編陶和謙接著在會上說：我們發(fā)表《來自大墻內外的報告——“北京模式”實錄》，是認為這篇作品所體現(xiàn)的“北京模式”，較為成功地貫徹了中央綜合治理的方針。這項工作做好了，不但真正改造了罪犯，使他們成為新人；而且還能使他們回到社會上以后，成為有益于社會的人，使重新犯罪的可能性大大降低，真正為維護社會的長治久安起到積極的、不可估量的作用。他最后講道：弘揚社會主義法制，鞭笞踐踏法律行為，是我刊的宗旨之一。我們熱忱希望有更多的作家、作者，把觸角伸入法律這塊園地，為我刊提供更多的文學佳作，為繁榮和發(fā)展我國法制文學而共同努力。

作者楊洪壇和責任編輯李曉敏，分別在會上談了各自的創(chuàng)作感受和編后感。

李贛騮、曹海波、北京市門頭溝區(qū)政協(xié)主席劉志恒、著名電影演員趙子岳，在會上對“北京模式”作了高度評價。北京市第一監(jiān)獄副監(jiān)獄長徐繼莊，向與會人員介紹了作品在犯人中產(chǎn)生的反響。著名文學評論家曾鎮(zhèn)南對作品作了具體評論。

會后，北京市勞改局安排與會人員參觀了北京市第一監(jiān)獄，并請他們觀看了由犯人演出的文藝節(jié)目。

下面是曹海波、曾鎮(zhèn)南、徐繼莊3位同志的發(fā)言摘要：

曹海波

為了解決我國犯罪問題，特別是青少年的犯罪問題，我黨早就提出了綜合治理的方針。這個方針是從我國國情出發(fā)，對長期同犯罪作斗爭的豐富經(jīng)驗的科學總結，是我國人民的一個偉大創(chuàng)造。李瑞環(huán)同志在《關于犯罪問題的綜合治理》一文中指出：“綜合治理是一個非常廣泛的概念，包括著許多內容，需要做很多的工作。具體都包括哪些方面的內容，采取什么方法和形式，都有許多具體實際的問題?！庇捎谮w紫陽同志忽視黨的領導，消極對待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和反對資產(chǎn)階級自由化，嚴重干擾了綜合治理方針的宣傳和落實。但廣大司法干警在極其困難的情況下，為堅持這一方針作了大量創(chuàng)造性的工作，其中《來自大墻內外的報告》所反映的“北京模式”，就是首都司法干警創(chuàng)造的、通過幫教安置協(xié)議改造罪犯，推進社會治安綜合治理的一種好形式。這部作品實為一篇不可多得的好作品，好就好在她用文學形式熱情謳歌黨、謳歌對社會主義改革事業(yè)無限忠誠的公安、司法干警，謳歌積極支持他們工作、熱情關懷罪犯改造、幫教、安置的各階層的人們，積極宣傳了“北京模式”，為推廣“北京模式”，推進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必將產(chǎn)生良好的社會影響。

這篇報告文學是作者堅持毛澤東文藝思想、堅持鄧小平同志關于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理論的產(chǎn)物。一個時期以來，抨擊和否定(馬克思主義文藝觀)、毛澤東文藝思想在一些人中間成為一種時髦，資產(chǎn)階級文藝觀不斷滲透到我們的文藝創(chuàng)作中來，一些作者熱衷于脫離現(xiàn)實的“自我表現(xiàn)”，結果，文藝冷落了人民，人民也冷落了文藝。而這篇作品的兩位作者滿懷對社會主義勞改勞教事業(yè)的熱情，通過深入生活并在此基礎上進行文學創(chuàng)作，能夠把握時代的脈搏，正確反映時代的要求，他們的作品理所當然會得到廣大讀者的喜愛和歡迎。

作品創(chuàng)作的成功，再次證明了這樣一個真理，即生活是文藝的唯一源泉。我是《啄木鳥》雜志的忠實讀者，在我看到的一些作品中，它們既有可讀性又有教育意義，就是因為它們來源于生活。這部作品可以說是其中最成功的作品之一。她從“北京模式”的重大意義出發(fā)，既歌頌了為這一模式的創(chuàng)立和積極實施的人們，又批評了那些應當支持而由于受舊習慣勢力、舊傳統(tǒng)觀念影響和搞不正之風而對這一新生事物冷漠的人。其贊揚符合實際，其鞭笞切中要害，從而具有令人信服的教育作用。

我衷心祝愿《啄木鳥》能夠不斷刊出這樣更多更好的文學作品。

曾鎮(zhèn)南

作為一個普通讀者，我感覺到作者寫了一個非常重大的題材。這種事情小而言之，關系到我們每一個人的安寧；大而言之，關系到整個人類的生存和發(fā)展。在“北京模式”這樣一個活生生的現(xiàn)實生活的模式的創(chuàng)造當中，公安、司法干警體現(xiàn)了真正的革命的人道主義，真正的對人權的尊重?？戳诉@篇報告文學后，我感到這些人真是可親可愛，真是最可愛的人。

作為一個文學評論工作者，我看了這個報告文學，感到很驚訝。作者是兩個業(yè)余的作者，但是這篇報告文學寫得比較好。第一，可信。我覺得它寫得比較翔實可信。作者做了大量的調查研究工作，寫作的時候作者的心理動機很樸素，他們有實事求是之意，而沒有嘩眾取寵之心。報告文學最基本的特質是一種新聞和社會報告，它一定要真實。這篇報告文學，在事實的選擇上處理得比較好，我們看到它寫的那些人都是一些真人真事，而且寫到“北京模式”也不完全是贊美的，它也寫到了“北京模式”的執(zhí)行當中的問題，即“歌聲當中的憂慮”，我覺得這就比較真實可信。任何一件事情沒有十全十美的，報道一件先進的事跡，一定要兩點論，不要一點論。第二，我覺得它的意義比較深遠。意深，即挖掘得比較深。這個我剛才說了，作者對這樣一件事情，不但把它放在我們社會主義法制建設的范圍里頭描寫，而且放在整個人類跟犯罪現(xiàn)象斗爭的這個大的背景里頭來描寫，發(fā)掘得比較深，氣勢也顯得開闊。第三，言文。這個“言文”我覺得不只是一個所謂文采問題，我覺得我們有很多報告文學“文采”已經(jīng)太多了，作者添枝加葉，任意發(fā)揮，而且寫得很冗長，很虛飄。這不是我們提倡的“言文”。古人說“言而無文，行之不遠”。文章要寫得好，它才能起一種感染力，起一種宣傳的效果。才能不脛而走，不待置郵而傳遠。這篇報告文學在文字上最大的優(yōu)點，首先就是文從字順，寫得很流暢，兩個業(yè)余作者表現(xiàn)了一定的語言文字功力。其次剪裁很得當，主次詳略，恰到好處，層次很清楚，基本上沒有多少水分，因而整個結構顯得很嚴謹，敘事條理分明，讀起來很豁人眼目。最后，它的語言是樸素的，而且是有群眾語言的。比如說它寫到火車經(jīng)過清河勞改農場的時候，列車員不說哪位下車，而是說哪個下車，而且惡狠狠地說?！澳膫€”跟“哪位”，一下子就把感情色彩表現(xiàn)了出來。象這樣的語言就寫得不錯，有口語的活力。再比如，寫到魏相如局長到退休的時候說“他還可以叮噹兩年”這個“叮噹兩年”比“可以再摔打兩年”形象，有聲有色，而且暗喻著老魏的骨頭具有金屬的特性。所謂鋼筋鐵骨，才能叮噹作響，這是非常有表現(xiàn)力的群眾語言。當然它也有些文采，有些文學手段。比如描寫魏局長的一些心理狀態(tài)的時候，描寫他夜里的一些深思，使心理狀態(tài)和景色描寫相交融，確有幾段較好的文字。對兩個業(yè)余作者來說，這就很不容易了。從這篇報告文學的寫作過程看，我知道責任編輯李曉敏同志，還有報告文學作家田珍潁同志都對作者作了很大的幫助，所以我想到我們的報告文學要發(fā)展，今后還要在第一線培養(yǎng)新的作者，從真正對生活了解，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很清楚的作者當中來培養(yǎng)我們新的作者。這些不知名的作者，他們的作品往往寫得比較剛健、清新、樸素、有力。

法制文學的研究是文藝評論的一個薄弱環(huán)節(jié)。我們國內的文藝評論對這方面重視不太夠。最近我接待了研究中國當代文學的美國學者金介甫先生，他帶著一個課題，就是來研究中國的法制文學。他問我說：你們國內的評論家哪一位是研究中國的法制文學的？我很慚愧，我說我們這兒沒有這樣的專門研究法制文學的評論家，大家對這一類的作品都覺得文學層次比較低，沒有什么可研究的。但是金介甫先生說：犯罪問題在美國是個很頭疼的問題，他感覺到我們中國解決得比較好。他覺得要把文學研究和對中國社會的研究結合起來，就不能不研究法制文學。這個意見對我還是很有啟發(fā)的，所以我準備把這篇報告文學推薦給他。他要翻譯一本報告文學集，我覺得這篇文章應該給翻譯出去。

(根據(jù)錄音整理)

徐繼莊

《來自大墻內外的報告——“北京模式”實錄》這篇報告文學發(fā)表后，在我們監(jiān)獄干部和服刑人員中引起了強烈的反響。干部普遍認為這是一篇內容真實、情節(jié)生動的好作品，它再現(xiàn)了首都勞改勞教戰(zhàn)線改革的艱難歷程，描寫了以魏相如同志為代表的8000多勞改勞教干警為確保首都的安寧、挽救失足者而創(chuàng)立“北京模式”的感人事跡，讀后深受教育和鼓舞。同時他們還認為這篇報告文學也是對犯人進行黨的勞改勞教方針政策和前途教育的好教材。

這篇報告文學在犯人中引起的反響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一、犯人進一步認識到《幫教安置協(xié)議》出臺的艱辛，增進了對全社會和廣大勞改勞教干警挽救之情的理解。比如女犯葉××入監(jiān)兩年多很少在學習會上發(fā)言，這次她爭著發(fā)言說：“看了這篇報告文學，我心里很不平靜，既受觸動又產(chǎn)生出一種痛悔。我問自己：各級黨政領導和魏局長及管教干部這樣嘔心瀝血為的是什么？不是為他們自己，也不是為自己的子女，而為的是象我這樣危害過社會的罪犯！只有共產(chǎn)黨人才能有這么寬闊的胸懷，我從心底里佩服?！?0多歲的詐騙犯李××說：“我參加工作30多年，一下子從國家干部淪落成為罪犯，打擊夠大的，我沒掉淚?？墒强戳诉@篇報告文學，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淚卻流個沒完。沒想到各級黨和政府、家鄉(xiāng)親人以及管教干部為我們操了這么大的心，用了這么大的力，《幫教安置協(xié)議》的誕生真不易?。　?/p>

二、進一步解決了犯人擔心對《幫教安置協(xié)議》落實不了的疑慮，使他們更加相信黨的勞改政策。

不少犯人在討論中主動檢查了自己過去認為《幫教安置協(xié)議》是寫在紙上的東西，不一定能落實?？戳恕秮碜源髩韧獾膱蟾妗芬院?，感到真實可信，轉變了自己的錯誤認識。流氓犯王×說：“讀了這篇報告文學，我的心胸一下子開闊了許多。我們這些人有一個最不好的毛病，就是政府宣傳什么，有時越不信什么，老覺得是為了安慰我們，省得鬧事。但這次我絕對相信《協(xié)議》了，因為這篇報告文學中寫到的人很多我都認識?！稁徒贪仓脜f(xié)議》能在他們身上落實，也一定會給我?guī)砉饷鞯那巴尽！迸刑幩谰彽臍⑷朔竿酢痢琳f：“以前《幫教安置協(xié)議》在我心中是輕飄飄的一張紙，讀了報告文學我感到《幫教安置協(xié)議》很沉很沉，份量很重很重。我看到了黨和政府是在真心實意地挽救我們，更加堅信黨的勞改政策?，F(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為刑期長而垂頭喪氣了，因為我有了可以信賴的《幫教安置協(xié)議》這個靠山?！?/p>

三、犯人更加堅定了改造信心，爭取早日走向新生。

貪污犯黃××說：我一直認為，一提起階下囚，人們就會用鄙視的眼光來看待。讀了報告文學后。我感到我的認識是錯誤的。實際上，現(xiàn)在政府和各界人士都在關心著我們，把我們當人看，我們自己更應該尊重自己，要下決心改造自己成為新人，不辜負社會對我們的挽救之情?！薄叭M宮”犯人林×說：“象我這樣幾進幾出公安局的人，早就是冷血動物了，沒想到讀了這篇報告文學還真掉淚了。今后我再也不破罐破摔了，要永遠記住政府的挽救之情，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改造，做個好人。”

一些長期在管教工作一線的干警反映說：這篇報告文學之所以能震撼犯人的心，最重要的是用發(fā)生在他們當中的真人真事來再現(xiàn)出《幫教安置協(xié)議》的巨大威力，因而能感染教育人。目前，我監(jiān)有的中隊已開展了“讀《報告》寫心得”的讀書活動，組織犯人通過學習這篇文章，對照檢查在堅信黨的勞改方針政策、安心改造等方面存在的問題，以便收到更大的成果。

這篇報告文學引起的反響使我們悟出這樣一個道理：文學也是連接大墻內外的橋梁和紐帶，文學也是我們改造教育罪犯、做好工作的有效方法。我們期待著更多的反映勞改勞教工作的好作品問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