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坤是的一名質(zhì)檢員,長得白白凈凈的,業(yè)務(wù)又好,可31歲了還沒找到合適的對象。
找不著對象,張坤自己倒是不著急,可父母天天嘮叨,就連他的師父老王也四處托人給自己的愛徒說媒。
年初,車間分來幾名女大學生。老王一打聽,其中有一位名叫小芳,模樣俊俏,和徒弟年紀相仿,還沒處對象,于是就留了心,托了幾個人,總算給兩人搭上了線。
一見面,兩個人還都談得來。周圍的小伙伴們也都滿懷期望:“好小伙兒終于遇到對上眼的好姑娘了!”
無巧不成書。不久,小芳被車間安排跟著老王學習檢修車輛軸承,張坤負責質(zhì)檢,這樣,兩人見面的機會就越來越多,加上師父從中撮合,很快就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雙方父母都沒意見,就等著定日子了。
這個周五剛上班,老王把兩人叫到跟前:“聽說你倆明天要去拍結(jié)婚照,上午抓緊時間干活,下午早點回家準備準備!我替你們給領(lǐng)導請過假了?!?/p>
二人連聲感謝,分頭忙碌起來。
轉(zhuǎn)眼快到中午了,小芳已經(jīng)把當天要檢修的25套軸承全部分解組裝好了,通知張坤過來復查質(zhì)量。
張坤認真復查每套軸承,小芳則在一旁給他擦臉上的汗珠。老王看到這樣的情景,打心眼里替這兩個徒弟高興。
“師父,這套軸承外圈的卸荷槽有點問題! ,
聽到張坤的話,老王連忙湊到操作臺前,扶了扶眼鏡,仔細觀察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說:“卸荷槽里是有一圈殘留油污,裝車使用應(yīng)該問題不大。”
“對呀,師父都說可以了,你抓緊時間檢查下一套吧。”小芳有點不耐煩地催促道,“咱下午還有好多事要準備呢!”
張坤鱉了一眼小芳說:“這套軸承必須返工,重新檢修!”
“行了吧,你別自己嚇自己行不?”小芳臉色變了,“你是不是覺得是我檢修的,就專門顯擺一下你的業(yè)務(wù)?”
“芳,我是對事不對人。你也知道每天從我手中放出去多少軸承,凡是不合格的全部要返工。怎么會是針對你呢?”張坤小聲解釋著。
“這套軸承各部測量尺寸都符合限度要求,就是油污沒有擦拭干凈,下不為例?!笨吹絻蓚€人爭吵起來,老王偷偷對張坤指了指小芳,又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說別惹女友不高興。
“師父,我當學徒時您可是教過我,軸承檢修事關(guān)旅客列車安全,一點差錯都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張坤倔脾氣上來了,梗著脖子說,“師父,不管是誰,這個口我不能松。既然你們不愿返工,我可以替你們返工?!闭f完,就準備動手分解軸承。
小芳一把奪過張坤的手套:“不就是再分解打開擦拭一遍嗎,有啥大不了的,我們可勞駕不起質(zhì)檢大人親自動手?!?/p>
小芳又對老王說:“師父,我終于知道為啥別的姑娘都看不上他了,死腦筋一個?!?/p>
“小芳,你聽我說?!睆埨ぜt著臉辯解著,“這和腦子好不好沒關(guān)系…”
“和客車安全有關(guān)系是不?那好呀,明天你和客車去拍婚紗照吧!”說完就和師父忙碌起來,留下張坤一個人愣在那里。
第二天,一夜沒怎么合眼的張坤大清早收到小芳發(fā)的微信:師父家里見。
“完了,肯定是和我攤牌說分手!”張坤輕輕嘆了一口氣,“哎!我這脾氣是沒有哪個姑娘待見。
張坤垂頭喪氣地來到師父家。
一進門就見小芳和師父有說有笑的,心想:“八成是師父給小芳又介紹了一個更好的對象?!?/p>
“坤兒,快來坐下。”師父急忙招呼他。
“師父,您角說了…沒啥事我就先走了。”張坤答道。
“傻小子,你這個質(zhì)檢員這次質(zhì)檢合格了!”師父笑著說。
“什么質(zhì)檢合格了?”張坤莫名其妙地望著兩人。
一直笑著沒說話的小芳走過來拉著他的手說:“軸承質(zhì)量要質(zhì)檢合格才能用,這男朋友也要保證質(zhì)量才行呀?!?/p>
她頓了頓,接著說:“其實,那套問題軸承是我和師父商量好,偷偷放進成品堆里的,就要看看你能不能發(fā)現(xiàn)它?!?/p>
“還要看看你對安全關(guān)和人情關(guān),到底是啥態(tài)度?!睅煾敢残χf。
張坤摸著腦袋恍然大悟:“我就說嘛,平時師父對軸承質(zhì)量要求那么嚴,昨天咋就一直護著你呢。
小芳笑著捶了張坤一拳:“你的意思就是我是不負責、不講理的人唄?!?/p>
“怎么樣,我這徒弟質(zhì)量過硬吧!’師父得意地對小芳說,“行了,話說開了,你倆也別在我這兒磨嘰了,趕緊去拍婚紗照吧!
“知道了,師父!”兩個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作者簡介:趙伯順,中國鐵路文聯(lián)作家分會會員,陜西省散文協(xié)會會員。供職于西安局集團公司西安客車車輛段。作品散見于《人民鐵道》《陜西工人報》《榆林日報》等報刊。參與創(chuàng)作報告文學《巴山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