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菜?”松子兒問媽媽。
“蝦仁炒茭白。好吃嗎?”媽媽笑瞇瞇地問。
“還以為這是筍片呢,我以前都沒吃過茭白?!彼勺觾赫f。
“茭白似乎沒有筍片清脆,中間部分吃起來倒有些海綿般的柔軟?!卑职殖粤艘黄缀罂偨Y(jié)道。
“不管怎么說,我喜歡這個菜!”松子兒嘴巴鼓鼓地說。這不剛吃完飯,他就呼喚神奇碗,“快來給我講講茭白吧!”
“茭白的故事得先從菰(ɡū)說起?!鄙衿嫱胲S入松子兒懷中輕聲說。
“為什么要先說菰,菰是什么?”松子兒好奇地問。
“菰是禾本科菰屬植物,它的種子被古人稱為菰米或雕胡。唐代以前,人們把菰當(dāng)作糧食栽培,李白的‘跪進(jìn)雕胡飯,月光明素盤’就是見證。古時人們很重視菰,在一些古代典籍中,菰米曾被視為‘六谷’之一,與稻、黍、稷、麥、菽平起平坐?!鄙衿嫱胝f,“而茭白就是菰的膨大莖?!?/p>
“這么說來,菰還真是個好東西,種子可以當(dāng)飯,莖可以當(dāng)菜?!彼勺觾号闹终f。
“真抱歉,我得告訴你一個殘酷的事實———菰要么結(jié)菰米,要么長茭白。因為它在莖部變得異常膨大時,會停止抽穗,結(jié)不出種子。”神奇碗搖著頭說。
“菰的莖為什么會膨大?”松子兒問。
“菰被真菌寄生,莖部才會膨大起來。這種營養(yǎng)型真菌叫黑穗菌,也叫‘茭白黑粉菌’,對人體無害。所以當(dāng)人們品嘗過這些膨大的菰莖后發(fā)現(xiàn)……”
“還挺好吃!”松子兒搶答道。
“對!他們還給菰被真菌寄生的過程起了個文雅的名字———孕茭,將真菌寄生的菰莖稱為茭白。茭白也很給力,它很快就適應(yīng)了自己的新崗位,在蔬菜界發(fā)光發(fā)熱?!鄙衿嫱胝f。
“這可有點麻煩!古代糧食本就不多,菰米絕產(chǎn),人們的糧食就更少了!”松子兒皺著眉頭擔(dān)憂地說。
“菰米在產(chǎn)量上不能和稻米比,而且菰的種子成熟期不集中,一旦成熟馬上脫落,非常不好收集。所以隨著水稻、小麥種植范圍的擴大,人們就不再將它作為主要糧食了?!鄙衿嫱脒呎f邊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所以菰米就這么絕跡了?!”松子兒震驚地問。
“怎么會,又不是所有的菰都被真菌寄生了!菰米營養(yǎng)豐富,不但能止渴、解煩熱,還能調(diào)理腸胃。所以直到現(xiàn)在,它依然會被用來煲湯、煮粥?!鄙衿嫱牖卮稹?/p>
“但你剛才說……被真菌寄生的菰無法結(jié)出種子……”松子兒斷斷續(xù)續(xù)地表達(dá)著自己的擔(dān)憂。
“作為蔬菜栽培的菰,因?qū)I養(yǎng)用在莖上,放棄了結(jié)種能力,但并不代表它們無法繁殖!農(nóng)民在采收茭白后,會收集分揀菰根,然后將它們種回田中,這樣就能迎來下一季的收獲啦!”神奇碗說。
“這么神奇?!”松子兒瞪大了眼睛。
“對呀!茭白是‘江南水八仙’之一。在茭白進(jìn)入孕茭期,植株從圓變扁,兩側(cè)葉子分開似燕尾,下部分葉子被膨大的莖撐開露白時,就可以采收。此時的茭白最嫩,人們不需要特殊工具,只要鉆進(jìn)高高的菰叢,用經(jīng)驗定位、用眼神尋找、用雙手去掰,便會‘啪’地一聲迎來收獲。當(dāng)懷里的茭白多到拿不下時,人們就用葉子將它們綁好,存放到岸邊。你知道嗎?茭白的可食用部分很少,和竹筍一樣,得剝?nèi)訉油庖虏拍艹??!鄙衿嫱胝f。
“有機會我也要去體驗一下采收茭白!”松子兒向往地說,“可它們都生長在南方吧……”
“誰說的!”神奇碗連連擺手,“茭白在我國分布范圍廣,江蘇、浙江、廣東、廣西、河北、河南,甚至黑龍江都能找到它們的身影。”
“這也太魔幻了吧?!‘江南水八仙’長在黑龍江?!我們‘足不出省’就能體驗到采收茭白的快樂了?!”松子兒驚訝地說,隨即著急地抓起衣服往身上套,“說了這么多,我都餓了。也不知道菰米和茭白是不是一個味兒,我得去超市買點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