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有詩 —何多苓《帶閣樓的房子》

當下，人與人之間不可能完全相互理解。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大家都希望共勉，可一個人很難去了解另一個人在想些什么。

何多苓是傷痕藝術(shù)的代表，他畫中的人物都有一種孤獨卻獨立的詩意。在他的筆下，風化的筆跡、灰色的調(diào)子、木訥的人物表情都充滿了故事性。冰冷的歲月，深深的情誼，無奈與向往，似乎這一切都是那么憂傷。何多苓后來的作品筆法粗獷、奔放，極具詩意。當年的那種冷憂，如今已經(jīng)變?yōu)槔浞牛陋氈袔в袔追峙涯妗?/p>

何多苓是四川成都人，是中國當代抒情現(xiàn)實主義油畫家，是一位具有詩人般氣質(zhì)的畫家，出生于知識分子家庭。他對文學的熱衷決定了他的創(chuàng)作中自帶一種文學和哲學的韻味。所謂“詩中有畫，畫中有詩”，他的畫作散發(fā)出詩人的情懷以及詩意的特質(zhì)。

何多苓喜歡畫人，但他的畫中大多數(shù)是“單個人”的形象。因為他認為，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人與人之間不可能完全相互理解，一個人也很難去了解另一個人在想些什么。于是在他的畫作中，人物都有一種孤獨卻獨立的詩意，就像《帶閣樓的房子》系列作品。

最初接觸到他的畫，第一眼便被他的畫中唯美清透的顏色驚艷，讓我頗有感觸。他的畫作重繪畫性，唯美、優(yōu)雅又帶著一絲絲傷感，還追求沒有束縛的自由。他的造型功底既扎實又全面，每一個落筆之處的人物、景象都充滿生命與活力。他的繪畫形式語言所推崇的單純感與中國傳統(tǒng)水墨畫具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淋漓盡致地體現(xiàn)在他的作品上，筆法表現(xiàn)單純中見復雜，表現(xiàn)出一種超然的精神境界和深層次的藝術(shù)追求。他的畫風既存在詩意，又唯美傷感，像一首浪漫詩。他的這種現(xiàn)實主義畫風也受到不少人的喜愛。

說到何多苓，讓我印象深刻的畫就是他的《帶閣樓的房子》系列油畫。圖1是《帶閣樓的房子》系列畫之一，畫面中的人物讓人著迷并且令人深思，讓人著迷的是女人的眼神，充滿了神秘和哀傷；令人深思的是女人小心翼翼且?guī)е诖纳袂?。我在想她的期待是什么?/p>

這幅作品中的女人散發(fā)出高貴典雅的俄羅斯氣質(zhì)，畫面中的冷暖色調(diào)分配得極好。整個畫面既神秘又耐人尋味，畫作整體的灰色既微妙又復雜，靈動的筆觸準確地把握了人物和景物的造型，微妙的灰色和彩色交織，無形中透露出淡淡的傷感。

這幅畫在構(gòu)圖上也頗具象征性，突出了“舊式的”牙白色羅馬式門柱，猶如堅固的堡壘，難以逾越；兩個具有高貴典雅的俄羅斯氣質(zhì)的主人公隱在門柱后，猶抱琵琶半遮面；姐妹倆的衣色與門柱合為一體，造成了視覺上的逼仄感，營造出一種不平凡的相遇氛圍。

對于鐘情傷痕藝術(shù)的何多苓來說，《帶閣樓的房子》系列作品似乎又在傷感藝術(shù)中透露出一絲絲浪漫唯美的氣息。畫作中女人的神情、背影、動作好似透露著孤獨感。這也是我對何多苓畫作的一種感受，雖然畫面營造出一種悲傷的氛圍，但是絲毫不影響我對畫面美的感觸。畫中人物的神情讓人感慨，再加上自己的再理解，可以聯(lián)想到很多生活瑣事，這也許就是他的畫帶給我們心靈的沖擊吧。其實傷痕藝術(shù)帶給我們的不是一種悲觀的感受，我可以通過這些畫對很多事情感同身受，包括生活中所經(jīng)歷的不樂觀的、當時無法處理的事情。有些事物在現(xiàn)實中是空缺的，但是在創(chuàng)作的時候是可以把它融入我們的畫面中的。

一直以來，何多苓鐘情于傷痕，鐘情于那種灰色孤獨背后的藝術(shù)。如果說人生的背景是灰色的，那么人生就像是被這灰色反射出的一切朦朧色彩，捉摸不定。

雖然繪畫不像唱歌、表演一樣以直觀的方式來敘述一些事情，但是，通過畫筆抒發(fā)情緒是“此處無聲勝有聲”的呈現(xiàn)方式，可以讓我們沉浸其中，深刻體會、感知，正所謂一千個讀者就會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我們要感受畫面，感受每一個不同。

（作者單位：濟南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