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那陣海風
2024-12-11 00:00:00張新平
散文詩 2024年11期
1 我在覺察，那陣海風是否在等你？
那陣海風沒有定向，悄悄地，源頭在什么地方？
時而柔柔無聲的那陣海風，又時常呼嘯而過，邊際在哪里？
那陣海風無處不在，又沒有蹤影，來過之后，何去何從？
江山處處皆有風。一切無形且劇烈的力量，被喚醒、演變，被重塑、定格……
沒有風的日子，真難熬。概念與角度，都毫無意義。
我心中的風，是摧枯拉朽的力量，是天之力、地之力、水之力、山之力，是萬物之力……
我眼前的風，是磅礴極致的力量，至宇宙與星球奔騰不息，至意識與生命奔騰不息。
2 慶幸的是，毫不氣餒的那陣海風，不知呼嘯了多少年，終究驅(qū)散混沌，宇宙有了今天的黑白分明。
那陣海風，始終不遺余力，卷起太陽系的血色風暴，一顆顆行星出生了，漸漸有了生龍活虎的樣子。
地球終于有了殼，開始飛沙走石。
穿越緩慢而堅定的時光，那陣海風所至之處，地動山搖，開天辟地，洪流滔滔，群山迭起…．
高歌猛進的那陣海風，不小心觸動星球最深處的力量。一座座火山噴發(fā)，滾燙的巖漿鋪天蓋地，肆意橫渡。大地上板塊運動，推移、碰撞、破裂，無堅不摧……斷層，綿延滄海處，掩埋了一群群恐龍的哀嚎。褶皺，卷起千堆雪，撫慰著鴿子花的一片呻吟。
那陣海風大寫著滄桑史詩。
海隆起為山，江山的輪廓一次次被重塑。山沉陷為海，另樣生命的源頭一茬茬在堆積……
3 那陣海風攜來光芒萬丈的熱，肆意攪和著大氣層。
氣與水，在最微觀處轉(zhuǎn)化、流動、蒸騰、循環(huán)，積蓄著更加宏大的潛能，重振山河。
感恩的雨雪與那陣海風同舟，周而復始。江河就在不斷成長、再成長，流水也在綿亙匯聚、再匯聚，將對抗與主宰一切之力，演繹洶涌。
那陣海風愈加凌厲、廣闊，強烈地切割、侵蝕著大地的表面，千溝萬壑呈現(xiàn)了，峽谷與溶洞俯拾皆是……
冰川、戈壁、海洋、濕地、大塬、沙漠，都在那陣海風的起落之間、收縮與擴張之間改變。
崎嶇而神奇的世界，就這般一次次重生。
4 那陣海風追向綠色之島，潮汐就有了時光的呼吸。
不再疲于奔命，撫觸很是舒緩。涌起之浪拍打在礁石上，如久別的擁抱，回音是紓解的。
騎馬墻、椰林、自由港、五指山，伴隨著日出與日落、朝霞與夕照，有了久違的愜意。那陣風的念想頓然涌動，向往那抹藍，還有貝殼……
那陣海風吹過西北高地，粉紅色的杏花分外招搖。
戈壁深處，各種色澤的聲音聞風而動。一種柔韌在流淌，左右著左鄰右舍的呼吸。
一望無際的朔漠，一覽無余的平實，哪里見過這樣轟轟烈烈地綻放?。∪f馬欲試，被義無反顧的那陣風所折服，從此復活不是夢，盎然如許……
那陣海風吹進馬家窯，一尊毛公鼎偶然被發(fā)現(xiàn)。
這里的一切點滴可聞，感受左邊最原始、本分的深呼吸，感受右邊幼稚而無憂無慮的毛毛蟲。
百萬年本色的紅銅，歷經(jīng)千萬次錘煉，“九鼎”分封了，神圣不可侵犯。時間的淘洗，“吉金”披滿斑斑銹跡，成了追古懷今的“青銅器”……
5 可以想象某天，天地混沌，那陣風依然在。
那陣海風在另一世界旋轉(zhuǎn)，甚至狂飆。登上一列絕壁，又翹望另一列絕壁，帶領千萬種力量在奔跑……
百折不回的那陣海風，爬上了山坡，又沖下谷底，沖撞著一片片沉寂，喚醒萬物的一次次亢奮。去苦苦尋覓，那一波波云端之色、曠野之色、生命之色。
那陣海風豪放不羈，容易生出奇妙無窮的猜想。一種動人心魄，蔑視一切，甚至睥睨一切，只想相遇粗獷之美。
有時候，海風的足弓不再繃緊，便在最松、最軟的沙灘上，或躺平，或漫步。于是，風向喜歡穿梭于海陸之間，白天從海上吹向大陸，夜間又從陸上吹向海上。
千姿百態(tài)的那陣海風來過，一切便流轉(zhuǎn)起來：毀于一旦是慣性，但也能催生好多鮮活與歷史，繼續(xù)磅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