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多久?”
“一個太陽,一個月亮,一條河,六座山?!?/p>
“還有呢?走了這么久,再多說個字。”
“花?!迸良斦f得淡,有點(diǎn)傻,頭往右肩一偏。那里有一朵花。
一朵猩紅的山芙蓉,黃蕊漾在層層蓬松裙擺似的花瓣,晾在汽化燈旁。帕吉魯在路上摘了花,給她的。山芙蓉會夜息,花朵縮成苞狀,若給它打燈,它會熬夜開得火火燦燦。
“你趕路是要把花送給我?”古阿霞臉一紅,把提高的燈放低,誰也看不到她的臉。
帕吉魯點(diǎn)頭,把花遞過去,那是在漆黑的萬里溪谷中仍在熬夜的花,它開了一天一夜,也走了一天一夜。
沒人送過花給古阿霞,現(xiàn)在有了,唯一的黑夜山芙蓉。
(林冬冬摘自文化發(fā)展出版社《邦查女孩》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