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廣州、合肥、杭州、成都等城市地鐵推出了投放個人廣告的業(yè)務(wù),年輕人嘗試五花八門地“整活”:有人慶祝自己結(jié)婚17周年,有人曬自家3歲的貓,還有人直接刊登求職廣告,公開微信二維碼,“了解我飄零的前半生”。
有了人生許多“第一次”
廣州一位有著“飄零的前半生”的求職者向瑤函,還在廣告上寫,“大家找工作和找對象都不容易”。他告訴記者,這句話是他和同齡朋友的感慨,“我希望當其他年輕人垂頭喪氣上下班,走在地鐵里,看到了我寫的這句心聲,也能從中獲得某種能量”。
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在地鐵上投放廣告,這則求職廣告在廣州地鐵投放了5天,他加了400個新好友,獲得幾十個公司拋來的橄欖枝。此前,他也嘗試過在招聘網(wǎng)站上投放簡歷。相比而言,招聘網(wǎng)站能更加精準匹配求職者的需求,而地鐵廣告流量更大,會有更多有趣、隨機的可能性。
因為地鐵廣告,他有了人生許多“第一次”——第一次接受采訪、第一次做直播,他面試了20多家公司,有了心儀的意向,目前還在多輪面試的階段。“如今我有這么多機會,不僅是因為在地鐵上打廣告,更重要的是我前幾年在行業(yè)里的積累。”
扭轉(zhuǎn)了生活狀態(tài)
受到他的影響,合肥也有個求職者在地鐵上刊登了求職廣告,想嘗試用新的途徑找工作。這位1994年出生的求職者剛剛升級成為“奶爸”,今年2月被裁員后,一直沒找到工作。
他最后選擇在合肥的兩個地鐵站(三孝口站、朱崗站)投放求職廣告,原因是這兩個地方人流量大,地鐵站附近有心儀的公司。沒想到,有上海、蘇州的公司為他提供了工作機會,云南、廣西也有人給他介紹工作,有服裝公司提供了駐外工作的機會,還有人推薦他當賣貨主播。他越來越清楚自己的職業(yè)方向,只想干專業(yè)相關(guān)的、擅長的工作。更重要的是,網(wǎng)友的鼓勵讓他扭轉(zhuǎn)了生活狀態(tài)。
一位做人力資源的網(wǎng)友免費幫他分析簡歷,針對性地提出修改意見,“起了實際的幫助作用”。還有位大學生網(wǎng)友和他吐槽找工作難,他用鼓勵的話為大學生撫平焦慮。
“年輕人在公共平臺上展示的機會少。”他說。
為了給更多人展示自我的平臺,廣州地鐵資源經(jīng)營公司、地鐵傳媒公司開發(fā)微信小程序,于今年1月正式上線。該公司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個人廣告業(yè)務(wù)上線以來,訪問量、成交量持續(xù)攀升,以較親民的價格、新穎的創(chuàng)意、便捷的下單流程吸引更多人下單,激發(fā)廣大乘客對廣州地鐵廣告的親近感。
體驗一把“女團成員過生日”
最近走在地鐵里,除了醫(yī)美和植發(fā)廣告外,最常見的是粉絲為他們的偶像打投的生日祝福。
暨南大學一名學生就體驗了一把“女團成員過生日”的感覺。臨畢業(yè)前,她的同學們在地鐵上投放了環(huán)形屏幕的生日廣告。廣告記錄了這個21歲女生過去一年的經(jīng)歷:去過郴州、萍鄉(xiāng)、武漢、重慶、成都;喜歡爬山,于是想當“野人”;喜歡到海里玩,尤其喜歡看海上日落;個人年度金曲是林俊杰的《我還想她》。22歲,新的一站開始了。
這個創(chuàng)意來源于幾個讀傳媒的大學生一次小組作業(yè)討論,“壽星”無意間說道,“我要做網(wǎng)紅”,于是同學們就想辦法,把她“傳播到五湖四?!?。她也看到其他年輕人在地鐵上求職的故事,“我也不介意把我的簡歷放上去,一是好玩,二是說不定能找到好工作”。
認識自己的重要途徑
2021年,樹洞投稿在廈門地鐵上線,與婚戀相關(guān)的留言有很多,“愛上了管他是什么星座,是插座我也認了”“金價已經(jīng)726元/克了,有沒有人買我這個神金”“最近想前任的人,我奉勸你們一句,你們要是嫌日子過得太舒服可以把空調(diào)關(guān)了”。
廣州一位“00后”男生把尋找靈魂伴侶寫在地鐵里。他列明了學歷、人格測試、星座、愛好,還放了自己的西裝照,“我都是琢磨著,女生在乎什么,想知道什么信息,就寫進海報里”。他特意挑了“五一”節(jié)假日的時間段,選在人流量大的珠江新城地鐵站投放,還留下了自己的郵箱和微信二維碼,“主動才有故事”。
他因此認識了近300人,給每個人發(fā)了一份“戀愛使用說明書”,寫清楚他是什么樣的伴侶、需要什么樣的伴侶、他的愛情觀,以及他去年至今所有的經(jīng)歷。他甚至會對加他好友的女生表達謝意:“別人只是看了海報,但是你掃碼加了。”
他說,此前對自己的形象是很模糊的,有點迷茫,課堂中、家庭里,經(jīng)常不被允許說出想法,他想通過這個方式尋找自己、認識自己,親密關(guān)系也是認識自己的一個重要途徑。而地鐵廣告可以突破時間、空間的限制,去認識不同行業(yè)、不同年齡的人?!艾F(xiàn)在我變得更自信,更清楚了解自己?!边@位“00后”男生說,“希望可以吸引與我同頻的人。”
(摘自《中國青年報》魏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