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繡是青海各民族傳統(tǒng)刺繡的總稱,是中國刺繡中富有地方和民族特色的刺繡藝術之一。青繡歷史悠久、種類繁多、題材多樣、針法復雜、風格古樸、用途廣泛,是青海“振興民族傳統(tǒng)工藝、助推農牧民增收致富”的法寶。
青海自古以來就是多民族聚居、多種文化交融共享的區(qū)域,青繡在形成和發(fā)展過程中始終根植于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是多民族文化交流互鑒、相融相生的結晶。從史前文化遺存來說,考古工作者在青海河湟地區(qū)的遺址中發(fā)現了骨針和骨錐。這說明早在史前時期,青海地區(qū)的先民已經開始用骨針和骨錐縫綴衣服或裝飾獸皮。而從距今約3000年的諾木洪遺址出土的毛布殘片殘留的拙樸縫制工藝中,人們也可依稀窺探到青海地區(qū)原始刺繡的雛形。
刺繡又稱絲繡、針繡,是中華民族最具代表性的傳統(tǒng)手工藝之一。從青海的發(fā)展歷史推測,漢代趙充國在河湟地區(qū)屯田、中原地區(qū)移民遷居青海時,可能就已經將刺繡技藝傳入青海河湟地區(qū)。唐天寶十三年(754年),詩人高適游歷西平郡(今青海省西寧市湟源縣、海東市樂都區(qū)之間的湟水流域),看到當地百姓為慶祝唐代武將、西平郡王哥舒翰收復黃河九曲之地的喜慶場面,揮筆寫下“萬騎爭歌楊柳春,千場對舞繡麒麟”的動人詩句,從中可見唐代時河湟地區(qū)的人們仍在傳承刺繡技藝。
刺繡技藝傳入青藏高原后,深刻影響了藏族、土族等民族的生產生活方式。據藏文文獻記載,早期藏繡主要以絨線、毛線為原料,在氆氌、皮革上繡制。文成公主入藏后,開始出現用絲線在布匹上繡制的藏繡。明清以來,青海地區(qū)與中原的交流更加頻繁,絲綢和棉布變得較為尋常,青繡工藝也逐步完善,刺繡開始在青海河湟地區(qū)普及,逐漸形成富有雪域高原特色的刺繡藝術。
青海的漢、藏、回、土、撒拉、蒙古等民族在長期交往交流交融中,潛移默化地形成既傳承中原刺繡技藝,又富有地方和民族特色的青繡藝術。由于受民族歷史、文化習俗和經濟生產方式的影響,青海各民族的刺繡既有嚴密規(guī)整、寫實飽滿、裝飾完美的總體風格,又有各自鮮明的個性。
從技法與藝術風格來說,藏族刺繡既學習和傳承中原刺繡的傳統(tǒng)技藝,又吸收和借鑒唐卡的構圖手法,其繡品沉渾厚樸、精致華麗,呈現出富麗堂皇的藝術風格。河湟漢族刺繡手法豐富多樣,既保留中原刺繡的精湛技法,又吸收其他民族的繡法風格,繡品樸實中見華麗、靜素中見風雅,具有意境深遠、古樸典雅的藝術風格。因而,青繡既是青海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文化表征,也是青海地域文化多元一體的藝術實踐與縮影。
在青繡姹紫嫣紅的百花園中,土族盤繡、湟中堆繡、湟源皮繡、貴南藏繡都是搖曳生姿的藝術奇葩。土族盤繡是青海省海東市互助土族自治縣的人們世代傳承的傳統(tǒng)技藝,其用料、色彩、針法、圖案等都頗有講究,尤其是“一針兩線”的針法十分獨特。盤繡雖費工費料,但色彩豐富艷麗,繡品厚實華麗、經久耐用。
湟中堆繡早期主要由西寧市湟中區(qū)塔爾寺的藝僧制作,表現藏傳佛教題材,是塔爾寺“藝術三絕”之一,后逐漸傳播到周邊地區(qū),是漢藏藝術融合的結晶。堆繡采用“剪”與“堆”的技法,呈現出淺浮雕式的藝術效果。
湟源皮繡是將中原傳統(tǒng)刺繡技藝與高原畜牧文化巧妙融合在一起的典范,主要采用動物皮制作,用毛線、皮繩、馬鬃、絲、棉等作繡線,運用平繡、網繡、盤金繡、鎖繡等針法,繡品構圖活潑、色彩艷麗。
自本世紀初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開展以來,作為傳統(tǒng)技藝的青繡得到有效發(fā)掘與保護。在新時代,青繡更是煥發(fā)出生機與活力,不僅成為展示青海多民族文化傳承保護和交融創(chuàng)新的重要載體,還為各族繡娘提供了足不出戶,靠自己的傳統(tǒng)手藝就能增收致富的有效途徑。
目前,青繡產業(yè)已成為青海省僅次于唐卡的第二大文化產業(yè),一批專門從事青繡產業(yè)的企業(yè)如雨后春筍般涌現,取得了不俗的成績。截至2022年9月,青海省共有刺繡類非遺代表性傳承人300余人,刺繡經營單位近500家,刺繡行業(yè)從業(yè)人員約30萬人。
通過鼓勵支持各地成立刺繡行業(yè)協(xié)會、設立青繡扶貧就業(yè)工坊、認定刺繡類非遺代表性傳承人、舉辦青繡大賽和展覽、加大繡娘培訓力度等舉措,青海省聚力打造“指尖上的青繡”品牌,助推青繡產業(yè)走出農家小院和牧家草原,走向市場,走出國門。
(來源:中國民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