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木棉花般呼吸的詩或火車（外二首）

火車奔跑，火車向著春天奔跑

我用一天或者一年的

時間，看見火車駛過南方鐵道線

看見火車跑進田野又鉆出隧道

風中有嘹亮的風笛在歌唱

火車向著春天奔跑，沿途

看見熟悉的信號工在鋼鐵的內部埋下火種

在新漆的信號機上種植希望和夢想

看見那些散落在鋼軌旁邊的同事

整天與鐵打交道

而春天已經迫在眉睫

風經過的痕跡，如今看見春天正經過

從冬天到春天，除了風雨、陽光和溫暖

時間沒有留下多少痕跡

站臺上行色匆匆，擦肩而過的每一個人

各自揣著生活的夢想

行囊里都裝有一個故事

火車總是將一個城市運往另一個城市

將一顆心交給另一顆心

現在，我期盼讓時間恢復重量

火車多拉快跑，那間坐北朝南的房子

所有的窗戶都向陽打開

風吹過，火車上的感人故事

如木棉花般緩緩盛開，一朵接著一朵

用身體串起一根線，縫合著時間和空間

從冬天到春天其實很近

也就一次春運的距離

我們走得如此藍天白云

白云之上

一

白云站，飽滿的力

引發(fā)美的旋律

明亮的線條，可伸縮的車站

自動化程序運行的鐵

啟動離合與轉折

如血液奔流

在發(fā)送或抵達

二

白云之上

每一聲嘶鳴都是出發(fā)

風笛都是歸途，站臺都是聚散

溫情，難舍難離。銀光閃閃

都是記錄也是永恒

都是白云之上掠過的一陣風

在想象之外，鋼鐵用堅毅的身軀

展示力量的美和馳騁的輕盈

三

會呼吸的廣場大廳。鐵的內涵

先從兩側設計開始，光谷區(qū)域

將自然光線引入地下空間

讓光與光自然集結

鋼鐵與鋼鐵角力，明亮的線條

和弧度，在塔樓之間快速置換

大地的心臟有了溫度和聲音

鋼鐵激昂一日千里或者

千里江陵一日還

四

始終牽掛鐵。被水墨丹青潤澤的鐵

雙手舉起的鐵，托起鐵的江山

繪出來的鐵。黑色的鐵

白色的鐵，喧嘩著磅礴著

鐵以鐵的豪情

打造成木棉花的春天

數字的壁壘被一個個攻堅

白云站，白云之上的光輝

盛得下所有浩蕩和贊美的修辭

五

鐵有溫度。白云站

木棉一朵擁抱一朵，點亮春天

鐵的鈣質，骨骼清奇

大廳頂部橙白相間的內花瓣

形似復興號高鐵列車

比每一個文字更出彩

比想象更無限

每一個詞都鐵骨錚錚

鐵就有了生命

把血液輸給候車廳、站臺

流動的韻律，大江南北

“一帶一路”聯(lián)通世界

鐵的山川、鐵的脊梁和鐵的呼吸

隨著鋼軌上涌動的光

散發(fā)著淡淡的鐵味。陽光彰顯出紅色

和嫩黃，鐵與鐵器盡顯陽剛與堅韌

陽光涌向大片道砟。新絲路上

一列列奔跑的火車

穿過山川，穿過四季

連接起一個國家與另一個國家

追光逐電。友誼的版圖不斷拓展

我該怎樣揮灑心中的贊詞寫你

在瓜達爾港巨輪汽笛聲中寫你

在中歐班列鐵馬飛奔的旅途中寫你

在中老鐵路和雅萬高鐵延伸的土地上寫你

在初升的朝陽里寫你

在地平線上寫你

在大海的胸膛中寫你

鋼鐵鑄造。每一個詞都透出

哲學、經濟學的內涵

在遞進的表述中

中歐班列將“累累果實”裝進集裝箱，像一枚枚精美的糖果

集結完畢，策馬奔騰

交換彼此的約定和誠信

將美好愿景涂上金屬的光輝

那些微不足道的道砟鐵釘

也是見證者

邀請落日和鳥鳴，提取芳香的美意

見證一個個啟程的時刻

山河之上

鋼鐵犁出激情與速度。開闊的前方

是漫天星辰，是大海征途

花繁綿簇，春風萬里

鋼鐵絲路上，奏響和平友誼的交響

幸福的生活，正欣欣向榮

作者簡介：程向陽，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鐵路作家協(xié)會會員。供職于廣州局集團公司惠州電務段。作品散見于《中國鐵路文藝》《人民鐵道》《星星》《詩刊》《南方日報》《解放軍文藝》等報刊。出版詩集《風從鐵路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