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喜愛
二十世紀(jì)六七十年代,在我的童年歲月,每家每戶都有一個柴火灶。炊煙裊裊升騰,那一定是村民做飯啦!
做柴火飯就得砍柴,我和姐姐常到屋后官廳山砍柴。割好的柴草捆扎,用禾槍挑著,蕩蕩悠悠回家。
每年雙搶,金色的稻草,堆成稻草垛,也是煮飯常用的柴火。
煮飯是我和姐姐常做的事情。記得幼年,有次在老屋弄堂的灶房,我?guī)椭赣H燒火,因為稻草火易滅,我就用吹火筒,鼓起腮幫吹得灶膛火星四濺。一枚枚火星像螢火蟲在飛舞。我覺得很好玩,哪知飛舞的火星鉆到了灶膛附近堆柴的角落,一下子燃起來,嚇得我大呼。父母急匆匆舀水缸水澆滅大火,我也一身灰不溜秋。
要是夏天燒火,特?zé)?,我會多加些木柴,不必老守著灶膛。抽空,我就用柴棍點火玩,掄起柴棍劃圈,像煙花,似繁星閃爍,特別在夜晚,更是樂此不疲。冬天,用柴棍從灶膛點火,放過年撿拾的未燃鞭炮??打v起的煙霧,呼呼的火舌,煞是壯觀。
幼年時因為貪玩,常忘記了還在煮飯,等我回到灶膛時,火滅了,只好再用火柴點燃。煮飯若中途熄火,煮出的飯會夾生,因而常挨姐姐和母親的數(shù)落。
上學(xué)后,煮飯時,我會在灶膛照著明晃晃的柴火看連環(huán)畫,有時在旁邊寫作業(yè)。因為入神,把飯燒焦或煮糗是常有的事。
煮飯最大的好處是能有米湯喝,這是我童年一直鐘情燒火做飯的秘密。每次鼎鍋飯開,我就把鼎鍋拿到灶沿,斜成90 度,用一只瓷碗在灶沿下接著,一手輕輕摁緊鼎鍋蓋,把米湯潷出。熱騰騰的米湯如牛奶,開始滴落,把飯碗慢慢灌滿。然后,我把鼎鍋放到灶上,用竹筷在飯里插幾個孔,便于透氣,煮出的飯熟得快,更香。
在當(dāng)時,喝米湯簡直是一種超級享受。若在里面加紅薯糖漿,加米花,加糖粒子,那味道更過癮。
這柴火飯我們一吃就是一二十來年,直到八十年代,家里蓋了新樓房,柴火灶也撤除了。家里買了電飯煲,煮飯成了輕松自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