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牛幼蟲躲在樹干鑿隧道

2023年，《少男少女》雜志社與嶺南本土兒童文學(xué)作家何騰江老師共同開設(shè)的《探索·鳥趣》欄目深受好評，在小讀者中引起熱烈反響，大家紛紛來信表示從中學(xué)到了許多鳥類知識，還學(xué)會了主動觀察身邊的各種鳥兒。因此，為滿足小讀者們對大自然的探索欲，提高觀察生活的能力，2024年本刊繼續(xù)邀請何騰江老師開設(shè)《探索·蟲趣》專欄，從2024年第1期開始，陸續(xù)推出12期以觀“蟲”為主題的美文。

在《探索·蟲趣》專欄，何騰江老師將聯(lián)合西南大學(xué)昆蟲學(xué)碩士、自然攝影師吳可量老師，以圖文并茂的形式，為小讀者描繪蟬、螳螂、蝴蝶等12種蟲子的形態(tài)特征、生活習(xí)性、生長狀態(tài)以及它們在自然界中的作用等等，在輕松詼諧的文字和精美奇妙的微距攝影中，帶領(lǐng)少年兒童親近自然、開闊眼界，感受文學(xué)之美、自然之美和生命之美。

少時住在靈界村，我有一項雷打不動的家庭作業(yè)，那就是劈柴。那時候，家家戶戶的廚房里，全是三角灶——用磚頭砌起來的三角灶。這樣的灶臺，燒火做飯，全靠木柴……

木柴從山坡上砍下來，堆在院子旁，任憑風(fēng)吹雨打。有些木柴來不及燒，就這么腐爛了。也有些木柴，硬朗得很，總要用刀劈開，否則塞不進(jìn)灶臺。

劈柴的時候，總是會遇見一些驚喜。許多樹干里，時不時“長”著一些洞眼，那里藏著不少的蟲子：蜂、蟻，或者天牛。它們或在樹洞里過冬，或在樹干的隧道里繁殖，又或者只是跑到樹洞里看個熱鬧……

那些剛砍下來沒多久，至少還沒風(fēng)干的樹干里，最容易藏著天牛。那是我在劈柴的日子里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還真是“實踐出真知”呀。

天牛的幼蟲，簡直就是一段肥腸，蠕動著往前爬，在樹干里堅持不懈地挖洞，挖出一條深長的隧道，直至由幼蟲變成成蟲。這個過程，極為奇妙。

要是遇上一段正在成長的樹干，于天牛幼蟲而言，當(dāng)然是最好的溫床。這一段被科普學(xué)家稱為“肥腸”的幼蟲，“躲”在暗無天日的樹干里，似乎都要做足三年的活兒，才能蛻變成蟲。

記得劈柴的時候，隨著“砰”的一聲，一段木柴一分為二，倒在地上。此時，偶爾會看到天牛的蛹——似乎是已經(jīng)帶有顏色的蛹，要是再等上一段時間，蛹就會變成成蟲。也有一些成蟲，正等著春暖花開的時候，沖破產(chǎn)房爬出來。只是此時，產(chǎn)房被破壞了，它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成蟲扭動著飽脹的肚子，一臉不愿意的樣子，很是搞笑。

其實，天牛的卵最開始是雌天牛咬破了樹皮，產(chǎn)在樹干里的。卵孵化成幼蟲后，幼蟲一點一點地往樹干里鉆，然后在樹干里經(jīng)歷漫長的三年時間后，變成蛹，再變成成蟲……

天牛的幼蟲有著像木匠的半圓鑿一樣的上顎，黑乎乎的，短而堅硬，且有力。就是利用這樣的上顎，幼蟲在樹干里成天鑿呀鑿。那些帶有養(yǎng)分的木屑，便是它的食物。它一邊挖隧道，一邊吞食木屑，吸收了養(yǎng)分后，便排泄出來，丟在身后。它繼續(xù)往前挖，隨著“工程”的不斷推進(jìn)，幼蟲既有食物供應(yīng)，又有了安身之所。最重要的是，這里是最安全的，完全不用擔(dān)心有天敵闖進(jìn)來。那里可是一條秘密通道。

由于需要天天挖隧道，天牛幼蟲的力量全都用在前半部分。于是，它的上顎進(jìn)化成杵頭狀。正是這樣的兩片半圓鑿形的上顎，成了最好的挖掘工具。

有一次，才剛劈斷一段樹干，一條肥碩的天牛幼蟲就掉了下來。在旁邊的公雞眼尖，一下跳過來，正欲啄食的時候，我大喝一聲，將公雞驅(qū)逐了。這只幼蟲仿如象牙般潔白，體內(nèi)有著豐富的脂肪，倒是公雞喜歡的食物呢。

幼蟲似乎想逃跑，于是身子后部的步帶鼓脹了起來，向前壓縮著身子前半部的步帶，讓身子蠕動著向前進(jìn)。我順勢蹲了下來，仔細(xì)觀察時，發(fā)現(xiàn)幼蟲在每一次的蠕動時，都會將身子伸長，努力縮小身體的直徑，使整個身子向前滑動。這樣的動作，讓我想起了毛毛蟲。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發(fā)奇想，將天牛幼蟲拎到一塊光滑的玻璃平面上，只見它一會兒伸長身子，一會兒收縮身子，任憑怎么努力，總也無法向前進(jìn)。折騰了幾輪，幼蟲似乎有點泄氣了，于是慢慢蜷縮著身子，趴在上面，一動也不動。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又將它拎到旁邊的荔枝樹上。此時，幼蟲仿佛得到了什么指令，一下子神氣起來，迅速將身子扭動著，似乎在左突右奔。身子的前半部分抬起、放低，一步一步蠕動著，往樹的頂端爬了過去……

成蟲后的天牛，最引人注目的，毫無疑問是從頭部伸出來的觸角。這樣的觸角幾乎是它身體的兩三倍長。要是當(dāng)圍巾，可以繞著它的脖子圈上好幾圈呢。

記憶里，每次捉到天牛，我們都會玩上好一陣子。它在我們的掌心里慌亂搖頭，觸角像撥浪鼓一樣擺來擺去，并且不斷發(fā)出“唧唧”的嚎叫聲，試圖想逃脫我們的“魔掌”……顯然，那是不太容易的事。

每一只天牛其實都有翅膀，飛行的時候，像天使般美艷。要是停在一片葉子上，它細(xì)密整齊的背部擁有彩虹般的光澤，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責(zé)編：黃嘉暉

自然課堂：

天牛其實是害蟲，至少于樹木而言。由于它總喜歡發(fā)出“嘰咯嘰咯”的鋸木聲，因此也被人稱為“鋸樹郎”。

全世界的天牛種類據(jù)說有5000多種。在雷州半島，我見過的多是星天牛。它的背部有黑色的光澤，翅膀上散布著星星點點的白色斑點，在無花果樹上最容易找到。

在日本，有一種麝香天牛，全身綠色，前胸有紅色，因為身子里會散發(fā)出一股濃烈的麝香般的香氣，被人們用在不同的場合，反而頗受歡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