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的創(chuàng)作及其價值研究

湯斯惟

摘 要：中國工農紅軍的長征創(chuàng)造了舉世無雙的奇跡，譜寫了一首豪情萬丈的英雄史詩，鑄就了偉大的長征精神。在紅軍長征途中涌現(xiàn)出的革命歌曲，以及長征勝利以后，以長征為題材創(chuàng)作的音樂藝術作品，讓長征精神的內涵和價值得到了充分的彰顯，長征精神也得到了進一步傳承和弘揚。這些經典音樂作品為走好新時代的長征路提供了不竭的精神動力。

關鍵詞：長征精神；音樂作品；時代價值

［中圖分類號］J6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 2097-2210（2024）01-0063-13

中國工農紅軍的長征創(chuàng)造了舉世無雙的奇跡，奏響了中國革命勝利的前奏曲，譜寫了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英雄史詩。紅軍戰(zhàn)士懷著共同的革命理想，保持著革命的樂觀主義精神，同甘共苦，以巨大的精神力量戰(zhàn)勝了自然界的重重艱難險阻，彰顯了“紅軍不怕遠征難”的鋼鐵意志，闖出了“萬水千山只等閑”的豪邁氣概。長征中，中國共產黨人和紅軍將士用生命和熱血鑄就的偉大長征精神，即把全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根本利益看得高于一切，堅定革命的理想和信念，堅信正義事業(yè)必然勝利的精神；為了救國救民，不怕任何艱難險阻，不惜付出一切犧牲的精神；堅持獨立自主、實事求是，一切從實際出發(fā)的精神；顧全大局、嚴守紀律、緊密團結的精神；緊緊依靠人民群眾，同人民群眾生死相依、患難與共、艱苦奮斗的精神。［1］長征精神成為鼓舞和激勵中國人民的強大精神力量，也成為“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的創(chuàng)作源泉。

“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是以長征為題材、展現(xiàn)長征精神的音樂作品，包括在長征時期，由紅軍和沿途百姓創(chuàng)作的相關歌曲，以及長征勝利以后，由音樂家們創(chuàng)作的有關長征主題的藝術歌曲、交響樂、組歌、合唱、歌劇、音樂劇、器樂獨奏或協(xié)奏作品等。長期以來，音樂理論界對長征主題音樂作品的研究不少，但多數都集中在對作品創(chuàng)作背景的簡述、創(chuàng)作手法的研究、價值意義的探索、傳播路徑的思考

如關于創(chuàng)作背景的簡述研究論文有：向延生的《長征題材文藝創(chuàng)作的先鋒—— 紅軍戰(zhàn)士李伯釗與歌劇〈長征〉》，《人民音樂》，2016年第7期；關于創(chuàng)作手法的研究論文有：婁文利的《大型革命歷史題材歌劇創(chuàng)作的新路徑——評印青歌劇〈長征〉的藝術特色》，《中國文藝評論》，2016年第12期；關于價值意義的研究論文有：林大程的《對長征時期紅軍傳唱革命歌曲的思考》，《蘭臺世界》，2018年第6期；關于傳播路徑的思考研究論文有：廖昌永的《新時代版〈長征組歌〉及其音樂傳播學意義》，《音樂藝術》，2021年第2期。

等方面，對音樂作品中長征精神的內涵和價值的發(fā)掘還不夠。鑒于此，本文將分別探討在中國共產黨四個歷史時期“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的內涵特征，進一步闡釋音樂作品中的長征精神，探尋“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中的精神力量源泉，以及音樂作品對長征精神的時代傳承。

一、 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的“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

紅軍長征期間產生了不少反映長征主題的音樂作品，這些音樂作品從各個方面真實地再現(xiàn)了紅軍長征期間的重大事件。對于紅軍來說，他們中專職的音樂工作者很少，全體紅軍戰(zhàn)士就是“詞作家”和“歌唱家”。這些在長征途中所產生的音樂作品與革命實際緊密結合，唱響了中國革命豪邁的前進之路，這些歌曲是戰(zhàn)士們用鮮血寫成的，它們將流芳百世，永放光芒。長征時期產生的音樂作品涉及范圍非常廣泛，用彭家倫的話來說：“紅軍中，幾乎沒有什么事沒有歌?！保?］這些歌曲賦予了紅軍戰(zhàn)士巨大的力量，是推動革命事業(yè)闊步向前的精神支柱，是保障長征取得勝利的動力源泉。

（一）堅定革命理想信念，“團結人民救中國”

歌曲《長征歌》原名《長征小調》，創(chuàng)作于1935年10月，該曲曲調選用我國傳統(tǒng)民歌中流傳最廣、影響最大的時調之一“孟姜女調”填詞創(chuàng)作，采取中國傳統(tǒng)民歌的敘事手法，藝術地再現(xiàn)了紅軍長征的偉大壯舉。歌曲中的部分唱段在紅軍長征途中就已經傳唱開來。1935年10月，中央紅軍在到達吳起鎮(zhèn)后，陸定一和賈拓夫對該歌曲重新進行了整編，將歌曲分為13段，寓意中央紅軍長征歷時13個月，即一個月寫一段，每段選取該月所發(fā)生的重大事件，當這13段集合起來時，就組成了中央紅軍長征的過程。比如第一段歌詞唱道：“十月里來秋風涼，中央紅軍遠征忙。星夜渡過于都河，古陂新田打勝仗”，描寫的就是1934年10月，中央發(fā)令，主力紅軍開始戰(zhàn)略轉移，由此拉開了長征的序幕，中央紅軍從于都河出發(fā)，在江西的新田鎮(zhèn)打響了長征的第一仗，突破了敵人的第一道封鎖線?！堕L征歌》是第一首反映紅軍長征歷程的頌歌，在風雨長征路上，堅定的理想信念和崇高的革命信仰是激勵紅軍一路前行的不竭動力，正是靠著這樣的信念，紅軍才能突破重圍，開啟中國共產黨為實現(xiàn)民族獨立、人民解放而斗爭的新的偉大征程。

（二）不怕任何艱難險阻，“吃了牛肉”斗志堅

歌曲《吃牛肉歌》是紅軍戰(zhàn)士過雪山草地時創(chuàng)作的。戰(zhàn)士們穿著草鞋單衣在寒冷的雪地、

譜例1 歌曲《長征歌》

荒蕪的草原里頂著饑餓和疲憊持續(xù)行軍，有時候，好不容易打到了一頭牛，可是分到戰(zhàn)士手中時，大家都舍不得吃，小心翼翼地帶在身上做干糧。各個連隊還把分到的牛骨頭集中起來熬湯，大家邊吃邊高興地唱著這首《吃牛肉歌》。當沒有糧食吃的時候，戰(zhàn)士們也會唱起這首歌曲來鼓舞斗志，戰(zhàn)勝嚴寒和饑荒?？梢哉f，這首《吃牛肉歌》就是戰(zhàn)士們的精神食糧。著名作曲家丁善德在1962年創(chuàng)作完成的《長征交響曲》第四樂章《翻雪山，過草地》的主題就是來自這首《吃牛肉歌》，在這個樂章中，《吃牛肉歌》主題一共變奏了三次，每一次在調性上都升高半個音，以此表現(xiàn)出紅軍戰(zhàn)士在面對環(huán)境的險惡、饑餓的煎熬、生死的考驗時的大無畏精神。

譜例2 《吃牛肉歌》

（三）一切從實際出發(fā)，“到陜北去”建立根據地

1935年9月18日，中央紅軍在攻占了哈達鋪后，兵力已嚴重不足，戰(zhàn)士們感到身心俱疲，而此時部隊將去往何處也無人知曉。就在這迷茫之時，毛澤東從《大公報》上了解到：“陜北有相當大的一片蘇區(qū)和相當數量的紅軍?！保?］隨即作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到陜北去，“改變俄界會議中接近蘇聯(lián)建立根據地的決議，將紅軍長征的落腳點定為陜北”，隨后一首由彭加倫填詞創(chuàng)作的《到陜北去》響徹了隴原大地。全曲短小精悍，雖只有兩段，但歌詞卻氣勢磅礴、令人振奮。歌曲的第一段表達了紅軍保衛(wèi)陜北和擴大蘇區(qū)的信念，第二段則表現(xiàn)出紅軍北上抗日、為全國人民謀福祉、為中華民族求解放的愿望。歌曲《到陜北去》大量使用附點音符和十六分音符的節(jié)奏型，使得歌曲充滿了律動感，表現(xiàn)出紅軍“到陜北去”的激動心情以及北上抗日的決心。

事實上，將陜北作為長征最終目的地，并非黨中央最初的、唯一的決定。從1934年10月中央紅軍離開蘇區(qū)開始，黨中央關于長征落腳地的決定就因革命形勢的不斷變化而調整了7次，這一方面可以看出長征的艱辛程度，另一方面也充分地展現(xiàn)出中國共產黨堅持從中國革命的實際出發(fā)，獨立自主，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和工作方法。

譜例3 《到陜北去》

（四）顧全大局、緊密團結，“提高紅軍鐵的紀律”

嚴明的紀律和嚴肅的作風是紅軍長征取得勝利的重要保證。在長征途中，紅軍戰(zhàn)士在思想和行動上與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在生與死、血與火的考驗中堅守著一個共產黨員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guī)矩，確保了紅軍前進的勝利方向。 歌曲《提高紅軍紀律歌》創(chuàng)作于1935年，當時紅軍剛進入藏族聚居的毛兒蓋和波羅子地區(qū)，由于長期的行軍，紅軍戰(zhàn)士極度疲憊，加之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和缺食少衣的困難，使得部隊的紀律開始慢慢地松懈下來，作風也有懈怠的跡象。針對此情況，紅軍內部開展了一次紀律整頓。為加強紅軍戰(zhàn)士的紀律建設，確保全軍上下統(tǒng)一行動、統(tǒng)一思想、統(tǒng)一目標，彭加倫寫了一首《提高紅軍紀律歌》的歌曲。該曲雖是在行軍途中創(chuàng)作的，但從整體風格來看，曲作者并未用進行曲的形式，而是采用了傳統(tǒng)的五聲調式，小調風格，曲調歡快明朗，讓戰(zhàn)士們在歡快的旋律中，將各種紀律熟記于心。這首歌曲也頗受紅軍戰(zhàn)士的喜愛，被紅軍戰(zhàn)士廣為傳唱，很好地起到了整頓紀律的作用?！短岣呒t軍紀律歌》共分3段，每段歌詞的前四句完全一樣：“英勇的紅色指戰(zhàn)員們，百倍緊張起來呵，提高紅軍鐵的紀律，保障戰(zhàn)爭的勝利”，這四句歌詞就像動員訓詞一樣，號召大家要緊張起來，不要松懈，增強紀律意識，保證作戰(zhàn)順利進行。后四句是對紅軍戰(zhàn)士提的要求，包括對軍紀、風紀和戰(zhàn)場紀律的要求，對上級命令堅決執(zhí)行的要求，對遵守時間、動作迅速、清潔衛(wèi)生、愛護武器、文明禮節(jié)、積極主動的要求，這些紀律都需要在平時的一言一行中嚴格做到，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軍隊的戰(zhàn)斗力。

譜例4 歌曲《提高紅軍紀律歌》

（五）緊緊依靠人民群眾，“火種愈燃心愈紅”

中國共產黨始終堅信，只有緊緊依靠人民群眾，與人民群眾同心同德、生死相依，才能打好這場人民的戰(zhàn)爭。紅軍長征所到之處都和當地的老百姓結下了深厚的情誼，軍民魚水之情也印刻在了紅軍走過的每一寸土地上，一首首感人至深的音樂作品，唱出了老百姓對紅軍的感謝及不舍之情。特別是在長征途中，紅軍經過的一些少數民族聚居地，留下了大量極具民族風格的紅色革命歌曲。如有苗族歌曲《苗家爺爺吹木葉》《紅軍在苗家心里生了根》，土家族歌曲《火種愈燃心愈紅》《播滿永，桑盼春來》，白族歌曲《革命有雄心》，藏族歌曲《跑馬山啊跑馬山》《大鷹飛回來》《紅軍經過我的帳幕》《生活，像春天的草原》《我心焦紅軍走了》，遵義花燈藝人創(chuàng)作的花燈戲《紅軍燈》《紅軍送我一把壺》《青年參軍要出發(fā)》，等等。1935年5月，紅軍長征途經四川大涼山時，其嚴格的紀律，贏得了彝族同胞的尊重和支持，他們七天七夜護送紅軍通過彝區(qū)，為紅軍飛奪瀘定橋、強渡大渡河贏取了寶貴的時間，并留下了一段“彝海結盟”的佳話。紅軍走后，白色恐怖再次籠罩彝區(qū)，彝族同胞更加想念紅軍，他們堅信只有紅軍才能解放他們，相信紅軍也一定還會回來。彝族同胞為了抒發(fā)他們對紅軍的思念之情，在每年火把節(jié)時，都會來到結盟地“彝家海子”跳鍋莊舞，唱盼紅軍的彝族歌《清清海水流不盡》，“彝家盼紅軍啊，三天三夜啊，說不盡；吃飯想紅軍啊，燕麥糍粑吞不進；走路想紅軍啊，渾身都無勁；彝家想紅軍啊，成了‘想思病；彝家受盡千年苦啊，彝家有苦無處傾；一心啊，盼紅軍，盼你啊，回來救彝家人”。以上這些歌曲形象而生動地反映了中國共產黨熱愛人民、為了人民、依靠人民的革命情懷。

二、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的“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

1949年3月5日，毛澤東在黨的七屆二中全會上指出：“奪取全國勝利，這只是萬里長征走完了第一步。……革命以后的路更長，工作更偉大，更艱苦?！保?］1949年3月23日，中國共產黨人從西柏坡出發(fā)，以“進京趕考”的姿態(tài)，開啟了新的長征之路。革命的勝利不僅讓勞苦大眾翻身做了主人，更開啟了新中國文化創(chuàng)作的新局面。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讓中國人民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了革命的艱辛，因此，長征自然也成了藝術家們創(chuàng)作的題材。

（一）交響樂《長征交響曲》

交響樂是一種能表達深刻思想內容與情感，表現(xiàn)重大歷史題材的音樂形式，它可以運用豐富的音色增強音樂的表現(xiàn)力。因此，像長征這樣的重大革命歷史題材，用交響樂的形式來展現(xiàn)是非常合適的，它既可以彰顯長征的偉大，更可以刻畫出紅軍戰(zhàn)士信念堅定、英勇頑強、不怕犧牲、艱苦奮斗的革命意志和精神。

丁善德的《長征交響曲》是我國第一部以長征為題材的交響音樂作品。他于1959年開始創(chuàng)作，1962年完成全曲。作者為完成這部作品，曾親自到瑞金、井岡山、貴陽、遵義、婁山關、重慶等采風。作者根據交響樂的創(chuàng)作特點，選取了長征中的五個方面，通過交響樂的創(chuàng)作手法表現(xiàn)長征精神。如第一樂章《踏上征途》，作者采用奏鳴曲的結構，在主部以《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曲調作為主題素材，創(chuàng)作具有進行曲式的伴奏音型來模擬紅軍行軍時的堅定步伐，通過5次變奏來展現(xiàn)出紅軍英勇頑強的大無畏精神。第二樂章《紅軍，各族人民的親人》，作者采用了回旋曲結構，綜合了苗族、瑤族、藏族等各民族歌舞音樂素材，通過復調的技法、配器的變化等創(chuàng)作手法來表現(xiàn)了軍愛民、民擁軍，軍民團結一家親的魚水深情。第三樂章《飛奪瀘定橋》，作者采用諧謔曲結構，大量使用對比、模仿、模進等復調手法，以及十六分音符、重切分音等節(jié)奏型來模擬戰(zhàn)斗的激烈場面，刻畫紅軍機智、勇猛飛奪瀘定橋的英雄事跡，展現(xiàn)出紅軍不怕犧牲、英勇頑強的斗爭精神。第四樂章《翻雪山，過草地》與第三樂章形成鮮明的對比，以抒情的慢板為主，采用不帶再現(xiàn)的三部曲式結構，引子部分用弦樂的八度和五度來描繪高山積雪、荒無人煙的景象，呈示部用大管吹奏出《吃牛肉歌》的旋律，并通過3次變奏展現(xiàn)紅軍不怕苦、不服輸的堅強品格，中間部以切分音和重音節(jié)奏型為主，展現(xiàn)紅軍堅毅的性格，收束部用小提琴奏出藏族山歌的旋律，刻畫出紅軍堅韌不拔、敢于斗爭的樂觀主義精神。第五樂章《勝利會師》采用沒有展開的奏鳴曲結構，主部用陜北民歌《咱們的領袖毛澤東》和陜北集體舞兩個主題來表現(xiàn)紅軍勝利會師時的熱鬧歡樂景象，副部引入頌歌和陜北舞曲的元素，描繪出陜北民眾歡迎紅軍的親切場景，整個樂章表現(xiàn)出紅軍對黨的無限忠誠和對革命的堅定信念

。

《長征交響曲》曾多次被國內外著名交響樂團演奏并錄制成唱片，包括上海交響樂團、日本名古屋交響樂團、香港管弦樂團、捷克斯洛伐克廣播交響樂團以及俄羅斯愛樂樂團等。［5］通過交響樂團的演奏，不僅傳承了長征精神，也讓世界人民欽佩于長征精神的不朽與偉大。

（二）大型聲樂套曲《長征組歌》

1965年，為紀念紅軍長征勝利30周年，由蕭華作詞，晨耕、生茂、唐訶、遇秋作曲的大型聲樂套曲《長征組歌》在北京民族文化宮首次公開演出。該組曲一經上演，就在全國上下引起了熱烈的反響，《長征組歌》高亢激昂的旋律，瞬間傳遍了大街小巷。自1965年《長征組歌》上演以來，演出的場數早已超過了上千場，并成為我國合唱史上的經典作品。1966年，遵周恩來總理的指示，《長征組歌》開始走出國門，先后在東歐國家及蘇聯(lián)、日本等國進行訪問演出，得到了世界觀眾的認可和喜愛，他們不僅被長征的壯舉所折服，更被長征精神所感動。

《長征組歌》選取了紅軍長征途中的重大歷史事件，對其進行藝術性的處理，將長征沿途各地的民歌、戲曲等音樂元素作為素材，包括江西采茶調、湖南花鼓戲、云南花燈小調、藏族歌舞、陜北民歌等，創(chuàng)作了10首具有濃厚地方韻味的聲樂作品。這10首音樂作品充分展現(xiàn)了聲樂的獨特魅力，融合了混聲四部合唱、混聲二部合唱、女聲二重唱、齊唱、領唱等不同的演唱形式，具有很強的藝術性和歌唱性。詞曲作者創(chuàng)作這部作品的目的，是想通過舞臺藝術的重現(xiàn)，讓觀眾在音樂中重溫長征的艱苦歷程，感悟并弘揚偉大的長征精神。因此，《長征組歌》中的聲樂作品與長征時期為了戰(zhàn)斗、為了鼓舞紅軍士氣而創(chuàng)作的歌曲有很大的不同，描繪了紅軍長征的偉大壯舉，歌頌了紅軍不屈不撓、英勇善戰(zhàn)、艱苦奮斗的革命精神，是長征精神在音樂藝術層面上的鮮活呈現(xiàn)和高度凝練。

1.信仰的力量

回望長征這段歷史，我們不禁會想，是怎樣的力量才能夠把幾十萬的熱血青年匯集到一起，即使他們明知征途漫漫，充滿了荊棘和坎坷，但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和退縮，視死如歸，前赴后繼地奔向一個共同的目標。也許答案就是《過雪山草地》里的那句“革命理想高于天”吧。長征是一次理想信念的偉大遠征。長征路上，紅軍戰(zhàn)士不但要面對極為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而且要與窮兇惡極的追兵斗智斗勇，即使在最艱難的情況下，紅軍戰(zhàn)士的理想信念依然沒有過任何的動搖?！帮L雨侵衣”只會讓紅軍的“骨更硬”，“野菜充饑”只會讓紅軍的“志越堅”，艱難困苦可以摧殘人的肉體，但只要“官兵一致同甘苦”，一切困難都會被征服，理想信念永遠閃耀著火熱光芒，支撐著每一位紅軍戰(zhàn)士闊步向前?！哆^雪山草地》是一首領唱與混聲合唱的音樂作品，利用復調手法，讓領唱與合唱、男聲與女聲彼此呼應，呈現(xiàn)波瀾起伏、豪邁壯闊的聽覺效果，彰顯出紅軍戰(zhàn)士崇高的理想、堅定的信念。

2.人民的力量

離開中央蘇區(qū)后，紅軍將士面臨長途跋涉和連續(xù)作戰(zhàn)，在一次次危機中轉危為安，并不斷發(fā)展壯大，最終走出一條勝利之路，創(chuàng)造了人類歷史上的奇跡，其根源就在于依靠人民群眾。一句“親人送水來解渴，軍民魚水一家人”，高度地概括了紅軍與人民群眾的深情厚誼。群眾就是紅軍的親人，他們?yōu)榧t軍送糧、送水、送棉被、送情報，還送丈夫和兒子當紅軍。當紅軍離開時，他們萬般不舍，“男女老少來相送，熱淚沾衣敘情長”。當黨中央領導人力挽狂瀾，成功挫敗張國燾的分裂行徑后，“邊區(qū)軍民喜若狂，紅旗招展迎親人”，這些歌詞都是人民群眾衷心擁護紅軍最直接的表現(xiàn)。

3.團結的力量

長征路上，紅軍戰(zhàn)士生死相依、患難與共、團結一致，共同鑄就了堅不可摧的戰(zhàn)斗堡壘。戰(zhàn)士們一路高唱《提高紅軍紀律歌》，面對蔣介石優(yōu)勢兵力的圍追堵截，紅軍戰(zhàn)士“不怕流血不怕苦，前仆后繼殺虎狼”；面對張國燾的分裂圖謀，“全軍怒斥張國燾，高歌北上并肩行”；面對人類生存的極限挑戰(zhàn)，“紅軍都是鋼鐵漢，千錘百煉不怕難”。紅軍戰(zhàn)士們始終同甘共苦、互幫互助，在生與死的考驗中見證了戰(zhàn)友愛，在血與火的錘煉中升華了階級情，凝聚成一股強大的團結力量，最終三大主力軍勝利會師。

4.斗爭的力量

紅軍戰(zhàn)士為了革命理想、為了救國救民，將危險拋于腦后、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們不僅要與惡劣的自然條件作斗爭，還要與敵人浴血奮戰(zhàn)?！凹t軍夜渡于都河，跨過五嶺搶湘江，三十晝夜飛行軍，突破四道封鎖墻”“調虎離山襲金沙”“健兒巧渡金沙江”“安順場邊孤舟勇，踩波踏浪殲敵兵，晝夜兼程二百四，猛打窮追奪瀘定”“臘子口上降神兵，百丈懸崖當云梯”……紅軍戰(zhàn)士能夠在裝備落后、彈藥奇缺、衣食匱乏的情況下，爬雪山、過草地，突破敵人的重重封鎖，贏得最終勝利，靠的就是“不怕任何艱難險阻，不惜付出一切犧牲”的革命精神。

三、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時期的“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

改革開放使中國的綜合國力得到大幅提升，人民的生活有了顯著改善，中國的音樂事業(yè)也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發(fā)展機遇。各種音樂精品力作不斷涌現(xiàn)，特別是像長征這樣的重大歷史題材音樂作品，創(chuàng)作水平較之前有了質的飛躍。音樂家們將“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作為加強社會主義精神文化建設的重要內容之一，在音樂作品中不斷強化理想信念教育，“把長征精神一代一代地傳下去”，［6］為走好新時代的長征路而不斷努力奮斗。

（一）二胡協(xié)奏曲《雪山魂塑》

二胡協(xié)奏曲《雪山魂塑》是作曲家劉文金為紀念紅軍長征勝利70周年而作的，初稿完成于2006年，2007年作者又對整首作品進行了大幅的修改。該作品由4個部分組成，即《征途》《雪山》《戰(zhàn)友》《朝霞》。第一部分《征途》是對長征整個過程的敘述，作曲家大量采用小軍鼓的節(jié)奏型來展現(xiàn)紅軍一往無前、奮勇前進的狀態(tài)，表現(xiàn)出紅軍戰(zhàn)士不畏艱險、不怕犧牲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第二部分《雪山》講述了紅軍戰(zhàn)士過雪山草地的事跡，作曲家采用減三、增三和增六等不協(xié)和和弦來制造緊張的氛圍，用14度大跳來展現(xiàn)過雪山的危險，用連續(xù)八度上行音來刻畫皚皚的雪山，用抖弓來表現(xiàn)紅軍戰(zhàn)士的瑟瑟發(fā)抖，該部分內容謳歌了紅軍戰(zhàn)士不怕犧牲、敢于斗爭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第三部分《戰(zhàn)友》展現(xiàn)了長征途中，紅軍戰(zhàn)士互相幫助、團結協(xié)作的深情厚誼，該部分內容在《十送紅軍》的伴奏聲中，奏出一段江西民歌的旋律，刻畫出紅軍戰(zhàn)士思念親人、愛護戰(zhàn)友的溫情畫面。第四部分《朝霞》，作曲家在樂段的一開頭就用分解三和弦和連續(xù)三連音模進上行來預示革命的勝利，同時還選用了陜北信天游《山丹丹開花紅艷艷》的旋律來作為該樂段的主題，展現(xiàn)出紅軍戰(zhàn)士堅定的理想信念。

（二）音樂話劇《雁叫長空》

音樂話劇《雁叫長空》是廈門歌舞劇院為紀念紅軍長征勝利70周年而特別創(chuàng)作的?！堆憬虚L空》講述了紅軍長征途中，5位女戰(zhàn)士為了心中的理想信念，不畏艱險，以超乎常人的毅力，追尋大部隊的感人故事。該作品不同于一般的音樂劇，也區(qū)別于一般的話劇，它是介于音樂劇和話劇之間的一種形式。創(chuàng)作者對全劇的對白、唱段和舞蹈進行了巧妙的編排和設計，在極力突顯音樂敘述功能的基礎上，充分挖掘音樂與舞蹈的情感表達功能，將人物內心的活動，立體、生動地表現(xiàn)了出來。另外，劇中有幾段主旋律反復出現(xiàn)，其中一段是《螞蟻歌》，這首歌曲以一群螞蟻抱團過河的場景來歌頌紅軍長征時顧全大局、團結一致、不怕犧牲的革命精神。

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時期的“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大部分是為紀念紅軍長征勝利70周年而創(chuàng)作的，這一時期的音樂作品出現(xiàn)了新的題材形式，其表現(xiàn)手法也更加多元。藝術家們通過不同的音樂體裁、豐富的藝術想象和精湛的藝術技藝，結合自己對長征的理解及感悟，用符合當下觀眾的審美方式和表達方式，對這段偉大的歷史進行藝術上的重構，他們充分發(fā)揮音樂所特有的向心力、感召力和凝聚力，讓觀眾在藝術欣賞的過程中，得到精神的啟迪和共鳴，從而讓長征精神代代相傳。

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的“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

“長征”一詞經過80多年的不斷洗禮，早已有了更新、更廣、更深刻的時代價值和意義，也打上了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文化烙印。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長征永遠在路上?！徽撐覀兊氖聵I(yè)發(fā)展到哪一步，不論我們取得了多大成就，我們都要大力弘揚偉大長征精神，在新的長征路上繼續(xù)奮勇前進?！保?］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長征，一代音樂家也有一代音樂家的責任擔當。在新時代，如何用音樂藝術的力量來傳承、弘揚長征精神，激勵全黨全國各族人民不斷砥礪前行，走好新時代的長征路，是當代音樂家們一直思考的問題和努力的方向。

黨的十八大以來，音樂家們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chuàng)作導向，持續(xù)深化長征精神的時代內涵，在繼承經典音樂傳統(tǒng)文化的同時，不斷拓展音樂藝術的表現(xiàn)空間，涌現(xiàn)出一批優(yōu)秀的“長征精神”的主題音樂作品。

（一）歌劇《長征》

歌劇源起于西方，不過從它傳入中國的那一刻起，音樂家們就開始走上了探索中國歌劇的道路。歌劇之所以能夠長盛不衰，受到如此多人的追捧，其重要原因之一是同它與生俱來的“宏大敘事”優(yōu)勢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因此，創(chuàng)作一部真正意義上的“長征精神”主題歌劇，是幾代音樂家的夙愿。事實上，在1951年，人民藝術劇院就已創(chuàng)作并上演了一場三幕九場的歌劇《長征》，歌劇選取了長征中的幾個重要歷史事件來串聯(lián)整個長征的過程，通過大量的合唱來彰顯長征的氣勢磅礴以及紅軍戰(zhàn)士不怕犧牲、不懼艱險、理想信念堅定的革命精神。可惜的是，在當時，由于人們還缺乏歌劇創(chuàng)作的經驗，所以這部歌劇在藝術性特別是音樂方面還有一些欠缺。［8］當然，在此之后，音樂家們又經過了幾十年的不斷摸索，中國歌劇逐漸成熟，并走向了國際舞臺，向世界傳播了中國聲音。2016年國家大劇院版的歌劇《長征》就是最好例證。

2016年，為紀念中國工農紅軍長征勝利80周年，由印青作曲、鄒靜之編劇、呂嘉執(zhí)棒、田沁鑫和楊笑陽執(zhí)導的國家大劇院原創(chuàng)歌劇《長征》于7月1日首次與觀眾見面。歌劇《長征》以現(xiàn)實主義的創(chuàng)作手法，真實地再現(xiàn)了中國工農紅軍艱苦的長征歷程。該劇從紅軍戰(zhàn)士和平民百姓的視角入手，展現(xiàn)了中央紅軍從江西瑞金出發(fā)，血戰(zhàn)湘江、強渡烏江、飛奪瀘定橋、爬雪山過草地，完成了二萬五千里長征的偉大壯舉，贊頌了紅軍為了理想信念而英勇犧牲的崇高品質。國家大劇院版歌劇《長征》充分體現(xiàn)了“歌劇思維”這一基本范式，作曲家印青給劇中的主要人物都設計了相應的聲樂主題，這些主題會隨著劇情的推進而不斷發(fā)展。第一個聲樂主題是村姑演唱的、具有濃郁江西民歌風格的歌曲《三月桃花心中開》，該主題展現(xiàn)了革命者堅定的理想信念，這個主題始終貫穿全劇，分別在歌劇的前、中、后三處反復出現(xiàn)，其優(yōu)美的旋律配以戰(zhàn)斗生活情景，瞬間把觀眾拉回到歷史的場境。第二個聲樂主題是《神圣的自由誰敢來侵犯》，該主題表現(xiàn)出紅軍戰(zhàn)士不懼任何艱難險阻、不怕犧牲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這首歌曲的旋律鏗鏘有力，作曲家還將歌曲的A段，用作全劇“紅軍群像”的主題，通過移調、變奏等手法將“紅軍群像”主題穿插于全劇中。第三個聲樂主題是《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展現(xiàn)了革命者為了救國救民，犧牲自我，胸懷天下的大無畏精神。同時，作曲家提取了這首聲樂作品中的骨架音：mi-re-la，表現(xiàn)深情的呼喚。［9］歌劇《長征》的創(chuàng)作者們在遵從“歌劇思維”的總體原則下，充分融合中西方音樂的特點，努力尋找音樂技法與藝術審美之間的平衡點，用符合當代中國觀眾審美習慣的歌劇樣式，來展現(xiàn)長征的史詩性、民族性和英雄性，弘揚偉大的長征精神。2019年8月1日，國家大劇院古典音樂頻道聯(lián)合奧地利維也納國家歌劇院數字平臺對歌劇《長征》進行了首次海內外直播，通過互聯(lián)網向全世界觀眾講述長征的偉大歷史，讓長征精神走向世界。

（二）交響套曲《長征》

2016年，為紀念中國工農紅軍長征勝利80周年，作曲家張千一在仔細研讀丁善德的《長征交響曲》和大型聲樂套曲《長征組曲》的基礎上，綜合兩部作品中的器樂表現(xiàn)方式和聲樂藝術特點，將交響樂體裁與聲樂體裁進行巧妙的融合，創(chuàng)作了大型交響套曲《長征》。這部作品共有9個樂章，分別為《送親人》《血戰(zhàn)湘江》《山歌情》《征途》《勇士/飛奪瀘定橋》《彝海情深》《雪山草地》《紅軍到咱羌寨來》《大會師》。作曲家在音樂作品中極力挖掘交響樂與聲樂之間音色和聲部的平衡，用混聲合唱、童聲合唱、女聲二重唱、女聲獨唱、男聲獨唱等多種演唱形式，運用江西民歌、陜北民歌、彝族民歌、藏族民歌、羌族民歌等音樂素材，將地方民歌進行交響化的處理，使得該部交響套曲既有時代性又有交響性，更富有民族性。如第一樂章《送親人》，作曲家采用江西民歌素材，來表現(xiàn)紅軍被迫長征，蘇區(qū)人民依依不舍送別親人的場景。其中，具有興國民歌特色的襯詞“哎呀嘞”不僅在第一樂章中出現(xiàn)，也在第三、第九樂章中通過不同的方式進行呈現(xiàn)。第六樂章《彝海情深》的第一部分“晨曦”主題來自彝族民歌《打跳來》，作曲家通過提煉民歌中的下行二度、四度音程，并不斷對其進行發(fā)展、擴充和疊加，最后樂曲在熱鬧歡快的、具有民族團結精神的“彝海情深”音樂中結束，展現(xiàn)出紅軍與少數民族親如一家的真摯感情。另外，作曲家還充分利用節(jié)奏和不同樂器音色的特點，來表現(xiàn)不同的場景。如第二樂章的《血戰(zhàn)湘江》就用了不協(xié)和音響和不規(guī)則節(jié)奏來表現(xiàn)激烈的戰(zhàn)斗情景，第五樂章的《勇士/飛奪瀘定橋》用木管急速的上行和下行來展現(xiàn)激流滾滾的大渡河，以及紅軍戰(zhàn)士飛奪瀘定橋的驚險場面。第七樂章《雪山草地》的引子部分運用小二度的不和諧來表現(xiàn)過雪山草地的艱難，用三連音、切分音、附點等節(jié)奏型來展現(xiàn)紅軍不怕任何艱難險阻，與惡劣的環(huán)境作斗爭的精神。

五、“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的時代價值

從紅軍踏上長征征途的那一刻起，關于長征主題的音樂作品就不斷涌現(xiàn)，無論在長征途中紅軍和沿途百姓創(chuàng)作的歌曲，還是新中國成立以后，音樂家們創(chuàng)作的不同體裁的“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都從不同的側面展現(xiàn)了紅軍戰(zhàn)士一往無前、不怕犧牲、理想信念堅定的革命精神。紅軍戰(zhàn)士在漫漫征途中千錘百煉，形成了舉世矚目的長征精神，這是中國共產黨的寶貴精神財富。當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已進入了新時代，中華民族也迎來了偉大復興的光明前景。新時代給我們帶來了更多的機遇和挑戰(zhàn)，我們也更需要用長征精神來指引新時代的長征路。那么，在新時代，長征精神是如何發(fā)揮其音樂文化自覺和價值引領作用的呢？我們又應該怎么更好地利用音樂藝術來傳承和弘揚長征精神，走好新時代的長征路呢？

第一，喚起血脈之中“長征精神”紅色歌曲的記憶價值。長征時期，中國工農紅軍創(chuàng)作的歌曲，是長征留給人類歷史的珍貴記憶，每一首正氣凜然的歌曲都記錄著紅軍驚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壯舉，每一段歌詞都書寫著中華民族百折不撓、不畏艱險的精神品質，每一段旋律都講述著長征可歌可泣的戰(zhàn)斗史詩，每一個音符都鐫刻著中國工農紅軍的輝煌長征路?！伴L征精神”這一抽象的概念，通過紅軍長征歌曲實現(xiàn)了價值和意義的輸出，并在人們的反復傳唱中，將長征精神不斷地弘揚，這些歌曲也成了長征這段偉大歷史的顯著文化標識，定格了一代人精神的記憶。80多年過去了，這些經典的旋律從未消失，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更加顯現(xiàn)出它的價值。如《提高紅軍紀律歌》體現(xiàn)了中國共產黨和人民軍隊鐵一般的紀律，它是黨和軍隊建設的“傳家寶”，守好這個“傳家寶”，對于我們堅持全面從嚴治黨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我們應唱好《提高紅軍紀律歌》，真正發(fā)揮好它的價值作用，讓這首歌曲常唱常新。

第二，賦予“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新的時代價值。今天，我們面臨革命戰(zhàn)爭時期那樣的生死考驗少了，但是，我們面臨的各種風險與挑戰(zhàn)卻并沒有減少。長征時期，偉大的長征精神為中國共產黨和中國工農紅軍提供了不竭的精神動力，紅軍戰(zhàn)士唱著《吃牛肉歌》，堅定《到陜北去》的信念，最終讓《三大主力軍會師歌》唱響在會寧的上空。這些“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跨越時空、歷久彌新，為我們黨提供了豐厚的文化滋養(yǎng)和強大的精神動力。同樣，在時代的不斷變換中，一代又一代的音樂家不斷賦予“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新的生機與活力，推出了“長征精神”主題的歌曲、歌劇、音樂劇、器樂作品等。這些音樂作品，在不同年代賦予了長征精神不同的時代價值，特別是在新時代，創(chuàng)作的有關“長征精神”主題的音樂作品，對于“推進文化自信自強、鑄就社會主義文化新輝煌，激發(fā)全民族文化創(chuàng)新創(chuàng)造活力，增強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精神力量”［10］都產生了積極的作用。

第三，拓展“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的傳播路徑。長征精神是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在80多年的時間里，它一直鼓舞和激勵著全中國人民不斷攻堅克難，從勝利走向勝利。在新的時代條件下，我們應利用好新媒體互動性好、不受時空限制和受眾規(guī)模大等優(yōu)勢，通過微信、微博、抖音、小紅書等社交網絡平臺，拓展傳播途徑，弘揚偉大的長征精神，走好新時代的長征路。如2020年上海音樂學院推出了新時代版的《長征組歌》，為加大宣傳力度、擴大影響范圍，上海音樂學院分別通過音樂會、手機和計算機客戶端、紙質傳媒等各種形式對新時代版的《長征組歌》進行專題報道和網絡直播。值得一提的是，上海音樂學院還專門為新時代版《長征組歌》研制了一款高清電子閱覽器，來提升其傳播力度。［11］上海音樂學院通過這樣的傳播方式，讓新時代版《長征組歌》的閱讀量突破了百萬次，讓觀眾在音樂中重溫經典，領悟偉大的長征精神。

“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充滿了革命的激情和藝術的感染力，它在不同的歷史時期都發(fā)揮了積極的作用?！伴L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通過音樂藝術的形式，讓其精神內涵和價值得到了充分的彰顯和傳遞，潛移默化地形塑著人們的精神面貌、影響著人們的思想認知，起到了價值引領的推動作用。可以說，人民群眾通過創(chuàng)作、演唱和欣賞“長征精神”主題音樂作品，使長征精神得到了進一步的傳承和弘揚，為走好新時代的長征路提供了不竭的精神動力。

【參考文獻】

［1］［7］習近平：《在紀念紅軍長征勝利8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6年10月22日。

［2］彭加倫：《中國工農紅軍中的詩歌》，《解放軍文藝》，1959年第2期。

［3］張注洪：《中國現(xiàn)代史論稿》，北京圖書館出版社， 1997年版，第456頁。

［4］《毛澤東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438頁。

［5］張爍：《中國交響音樂百年經典》，現(xiàn)代出版社，2019年版，第167頁。

［6］《江澤民文選》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586頁。

［8］向延生：《長征題材文藝創(chuàng)作的先鋒——紅軍戰(zhàn)士李伯釗與歌劇〈長征〉》，《人民音樂》，2016年第7期。

［9］婁文利：《大型革命歷史題材歌劇創(chuàng)作的新路徑——評印青歌劇〈長征〉的藝術特色》，《中國文藝評論》，2016年第12期。

［10］《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文件匯編》，人民出版社，2022年版，第67頁。

［11］廖昌永：《新時代版〈長征組歌〉及其音樂傳播學意義》，《音樂藝術》，2021第2期。

（責任編輯：孫開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