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隨筆（外二篇）

白忠強

日歷一天天地往過翻，不知不覺。每每看到"除夕"這兩字，心里總有些說不清楚的滋味，喜的是辛苦了一年，又該和全家人團聚，一起休息輕松幾天了。但對我來說更多的是憂慮，就像杜牧詩中寫到的，浮生卻似冰底水，日夜東流人不知。何事之憂，翻過那一頁紙，就到“開六”之年了，誰人不愿活力四射。這也由不得自己，仔細想想大大小小也經(jīng)歷了不少的事情了，確實也該有把年紀才匹配。

近日像是總在回憶中過日子，大腦里翻江倒海一般，酸甜苦辣的事情，畫面感很強，仿佛就在昨天一般。上老下小，親戚朋友，多少牽掛成了過往，甚至成為永別。自己也像一粒有棱有角的蕎麥，活脫脫地磨成了滾圓，幾乎沒有了什么動力，說心里話，該放下的也放下了，常想一二，不思八九，也只有這樣才能安于現(xiàn)狀，做到淡泊名利。好在腦袋還好使，工作之余翻幾頁書，充實一下自己，偶爾地歸攏一下那些成千成萬的文字，或成文，或成詩，或躍然紙上有點藝術(shù)感，慰藉一下自己，時不時地也和一些有識之士互相交流，互相贊美一番，彼此樂一樂，再也別無所求。

人生哪能多如意，凡事只求半稱心。萬事順意只是一種祈盼，一種夢想，千萬不敢誤導了我們。人生只有付出，才可能有回報，所以我們還是要靜下心來，以平常心做事，懷揣一顆感恩的心，過好自己的生活。

說歸說，生命不息，日子還得過。前幾天代表單位去敬老院慰問，看著大把年紀的一群老者，相依相伴，不論在活動室，還是餐廳用餐，臉上總是露出笑容，美美的滿足感。人說環(huán)境影響改變?nèi)耍拇_是這樣的，那一刻我也不由得輕松了好多。敬老孝親，老有所依，老有所養(yǎng)，說起來只有幾個字，做到了實屬不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更惆悵的莫過于心有余而力不足，現(xiàn)實生活打敗了多少人情世故，所以說能看到這樣的場景，也不虛此行，一定意義上也受到了啟發(fā)和教育。

昨晚上為了了卻心愿，慰問時和駐村干部之約，也算是為敬老院做一件大事情吧，奮筆疾書，創(chuàng)作了下面這首歌曲，更算是為弘揚敬老孝親的中華傳統(tǒng)美德做一份貢獻吧。

龍飛鳳舞賀新年，吉祥如意福滿園。順祝大家身體健康，事業(yè)有成，家庭幸福，萬事順遂！

敬老院之歌

送走了大半生的四季華年

來到了這溫馨的美麗家園

衛(wèi)生清潔換了容顏

被褥干凈暖在心間

渴了有人把水端

餓了有飯送口邊

每天飯菜食譜花樣多

香甜可口營養(yǎng)搭配全

鍛煉溜圈的場地寬

活動室里把笑聲傳

這里沒煩惱這里笑開顏

這里都是伴這里不孤單

這里春常在這里愛如山

這里是老人不老的地

這里是老人長壽的天

尊老愛老在這里源遠流傳

你為兒女減輕了負擔

敬老孝親在這里承傳

你是老人幸福的港灣

老人在這里頤養(yǎng)天年

臘月——聞到了年味

一年匆匆過，轉(zhuǎn)眼到臘月。

這些天的家政服務人員忙得不亦樂乎。人老成精了，一年更比一年早，老伴今年就趕了個早市，日歷剛翻入臘月的第一頁，就開始行動了，選擇了往年清潔擦洗干凈利落的保潔人員，為我家收拾房間衛(wèi)生，主要的活是擦玻璃，住高樓，擦玻璃是一件難干的活，沒有專業(yè)的工具和經(jīng)驗是干不了這個活的。

每年到這個時間段，腦海里總有很多的回憶在浮現(xiàn)。

80年代前，每逢新年將至，最重要的事情莫過于籌辦食品。貧瘠的陜北黃土地上，農(nóng)耕的人們面朝黃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又加之和外界的交通運輸貿(mào)易幾乎處于閉塞的狀態(tài)，冬季的蔬菜食品單一。每到臘月就要早早開始籌備過年食品了，平日里吃的腌酸菜顯然是不能列入過年食譜的，再難過的日子，也要為孩子們準備一些變換花樣的食品，畢竟苦了一年了，也該嘗嘗甜的滋味了。另外也是為了個體面，畢竟掙沒掙下錢，日子紅火不紅火是大人年終的成績單，成績不好會被親戚鄰居笑話，自己臉上也無光，所以傳統(tǒng)習俗留下來的一些食譜還是要照辦的，至于量多量少那就看自己家的實力了。

要過年了，首先開始碾米，磨面，用黃米面粉蒸油糕，用白面粉蒸饅頭。再生一盆豆芽菜，漏幾捆土豆面粉條，加工黃豆做一鍋豆腐，基本上就很豐富了。生活條件相對好一點的人家，豬羊肉充足，普通人家都是買上十幾二十斤的湊合著過年，但是燒肉、炸丸子或多或少品類還是齊全的。

準備這些東西每每都要好好算計一番，當然還要經(jīng)歷一系列繁瑣的過程。首先要根據(jù)氣候溫度確定準備食品的時間，因為沒有冰柜冰箱，大家有的把食物放在院子里的缸里，有的放在專門砌的石板倉子里，既要防鼠防盜，更要防熱控溫，避免食物變質(zhì)，真可謂特別用心，辦點年貨實屬不易。辛苦的籌備換來了充實和滿足，這樣的美食美味自然稱得上那個年代真正意義上的年味。

現(xiàn)在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日子過得富裕了，再沒有吃了上頓愁下頓的事情，人們對食物也沒有特別的追求了，所以吃食不需要特別準備。更多考慮的是新年要有新氣象，家里夠干凈整潔，待著舒適，才有過年的樣子，所以清潔衛(wèi)生便成了頭等大事，房子大了，樓層高了，環(huán)境好了，連腳底下都容不得一點塵土了。現(xiàn)代生活徹底把人們的習慣改變了。

以前的過年是穿新衣服，吃真正的年飯——平常吃不到的飯，生活節(jié)奏慢，走親訪友，該有的傳統(tǒng)文化習俗講究得面面俱到，害怕在長輩、親戚、鄰居之間失了禮數(shù)，用現(xiàn)在話說，就是個窮講究。不過話說回來，那個時候過節(jié)的氛圍確實不一樣，相互往來的多，人氣旺，特別是在農(nóng)村，走家串戶，就連誰家來親戚了，誰家晚上要放幾串鞭炮了，或者是幾響麻雷大炮了，都一清二楚，到時都要圍觀，人和人之間沒有隔閡，分享的也多，相互交往非常直爽純樸，至今我非常眷戀那個年代的人情世故。

現(xiàn)在不同了，物欲橫流，人們忙著掙錢養(yǎng)家，困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里，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與周圍的人交集少了，交流也少了，與周圍鄰居越來越疏遠，各進各家門，各吃各的飯，如果不是遇到了天災人禍，那么可能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話再轉(zhuǎn)回來，以前也不是不講究衛(wèi)生，而是打掃衛(wèi)生的時間總要放在后面，根據(jù)時間推算，要到臘月二十六了。因為所有的食品準備，都要在自己家里完成，這時家里的鍋碗瓢盆各式器皿都要冒出來，一展身手，往往把家里弄得一塌糊涂，所以打掃衛(wèi)生只能放在最后面。一切辦妥后，這下給家里來個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徹底的打掃，大人給笤帚綁上棍子把家里的犄角旮旯捯飭一遍，平時藏在墻角、墻面、窗戶上夠不著的蛛網(wǎng)、灰塵都在劫難逃。小孩子拿上掃帚按住地面，像搓澡一樣，把浮塵和雜物掃得那叫一個徹底，就連躲在柴堆里面的雜草和細小的柴火棍子也沒有幸免于難，婦女們俯著身子，手拿抹布擦著鍋臺灶沿。他們好像要用一次徹徹底底的打掃來與過去告別，迎接新的一年。

按照這么講下來，的確是今非昔比，新舊對比，時代不同，年味也不同了，之前是聞到了食品的味道是年味，現(xiàn)在是看到清潔衛(wèi)生聯(lián)想到了年味?，F(xiàn)在市場里，生冷熟食，各地特色，五花八門，應有盡有，只需舉手之勞，過年的美味佳肴就布置齊全了。

無論怎樣都是過大年。諺語說得好，過了臘八就是年，雖然各地的習俗不同，但是都要過出來一個年味，現(xiàn)在不只局限于家里，更多的人已經(jīng)走出了家門，過年酒店訂飯，省去了洗鍋刷碗，更有甚者遠游他鄉(xiāng)，體驗不同地域的生活習俗和飲食習慣，把年味擴展到了異地他鄉(xiāng)，過出了別樣的韻味。

進入臘月，環(huán)境的美化亮化，已把年味呈現(xiàn)在大家的面前。所以要讓我說現(xiàn)在的年味是什么，我深有感觸地告訴你：年味就是美麗環(huán)境，年味就是齊全美食，年味就是家家團圓，年味更是國泰民安……

我給春節(jié)畫個像

一夜連雙歲，五更分兩年。忙碌的一年在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零點鐘聲中翻篇了，新的一年開啟了。

時光匆匆，歲月不居。從孩提開始，至今已過近六十個春節(jié)了。

不堪回首，在那個缺衣少食的年代，從年初開始，就天天想日日盼，盼著年來到。掃灰塵，掛年畫，貼窗花，穿新衣，吃葷肉，放鞭炮，走村串戶湊熱鬧，別有一番樂趣。

年好過，日月難熬。人們常說年關(guān)，過年就是過關(guān)??！三百多天的晝夜，春種秋收，靠天吃飯。受苦受累一年，收獲到的糧食，夠填飽肚子就算是日子過好了，過關(guān)了。不敢想，也不愿想那些饑饉的年月，能好好過個春節(jié)，也實屬不易。過年是一種信仰，更是心中的祈盼，猶如鯉魚躍龍門，是對美好生活的憧憬，如今終于熬到了好日子。

現(xiàn)代人不愁穿，不愁吃，已經(jīng)不能用溫飽這些詞語描述了，而是過上了小康生活，大家都一門心思用在了工作中，研究、創(chuàng)新，各求所愛。

也有甚者貪圖享樂、醉生夢死，忘記了今天的好生活是前輩們用心血換來的。古人有云，富不過三代，其實就是給這些碌碌無為者開的一劑良方，可謂創(chuàng)業(yè)難，守業(yè)更難。

現(xiàn)在人們愁過年。生活水平提高了，平日里穿著新衣，營養(yǎng)配餐，食譜搭配日日換。生活節(jié)奏快了，平日出行專車代步，行動方便快捷。親戚朋友時不時地聚一聚，推杯換盞。這樣的生活，已經(jīng)超越了之前的過年，所以說每逢春節(jié)臨近，喜憂參半，理不清個頭緒，不知怎么樣布置才算過年，唯獨共同期盼的一點，就是工作放一放，節(jié)奏慢下來，全家人休息團圓。

何為過年？就是參與感。收拾家里衛(wèi)生，從窗戶開始，廚房爐灶、床上用品，徹底地清潔洗涮一遍，這一通活干下來，樂趣自顯。雖說現(xiàn)在有家政服務，湊合一下可能也還馬馬虎虎，平常愛講究干凈的人家，除了擦玻璃自己操作難度大，其他的活不親手干，心里都過不去。

自從孫子繞膝開始，為了一家人過好節(jié)，我這個廚房的遠客，就變成了老伴的廚房搭子，燒水、配菜、收拾餐具，刷鍋洗碗這些廚房業(yè)務樣樣精通，而且完成得漂漂亮亮。好些事情干的是一種心情，常常有同齡人開玩笑地說，當爺爺了還是當孫孫了，隔輩親的滋味，沒有到那個級別，你是不會懂的。上學的時候老師教育我們，長大后要為人民服務，經(jīng)歷了幾十年的為人民服務，快退休了還得為孫子服務，孫子指東不敢往西，為了后輩成才光宗耀祖，作為爺爺遠沒有退休，還得繼續(xù)努力、發(fā)揮余熱。

前幾天和老伴拉家常，無意中聽到這樣一句話，不論過什么節(jié)，對一個家庭主婦來說，都是“勞動節(jié)”。哎！也難怪，60年代出生的我們這代人，老一輩人受封建思想的余毒影響，男尊女卑，兒媳婦就是家里的主廚，除非你是大家閨秀，有個高貴的工作，那可另當別論。老伴本想著自己也熬成了婆，能解脫些，哪曾想時代發(fā)展了，男女平等了，舊社會傳承的這些陋習破除了，全家人不論男女，都在單位工作，自己的角色還是沒有改變，照舊一個家庭主婦。自然地每逢節(jié)假日，單位放假了，在家團聚了，吃飯就成了大事情了，悠悠萬事，吃飯為大。她要比平日辛苦付出得更多了，所以老伴言之有理，無論哪個節(jié)日，對她來說，豈不是都是“勞動節(jié)”嗎。

準備年夜飯，自然也離不開孫子們的口味，喜歡吃海鮮，喜歡吃葷素，還是酥雞丸子，羊肉餡還是大肉餡，蘿卜餡還是芹菜餡等等這些都要統(tǒng)籌兼顧，精心準備，怎么說也還得比平時多一些花樣，搭配這些食譜老伴也犯愁啊，畢竟只是個家庭主婦，又不是專業(yè)大廚。去酒店訂席吧，也糾結(jié)，雖說不用刷鍋洗碗，但是往雅間一坐，總是感覺沒有自己家的氛圍，想坐想躺隨便，酒水飲料、水果堅果齊全，寬敞明亮的屋子，紅燈籠喜慶耀眼，自然有一種喜慶祥和的氛圍。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好出門不如賴在家，更何況這是一年的念想。

現(xiàn)在也有好多人，城市待膩了，想趁春節(jié)的長假期，到鄉(xiāng)村去體驗一下清靜的生活，農(nóng)村人又想走出來到大城觀光，開開眼界，看看大都市的繁華，就這樣你來我往，相互填補生活中的空缺。據(jù)有關(guān)媒體報道，2024年全國出行人數(shù)多達90億人次，從這個龐大的數(shù)字，不難看出現(xiàn)代人把過春節(jié)已經(jīng)變成了觀光旅游，原有的風俗習慣不同程度改變了。時代在發(fā)展，社會在進步，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已經(jīng)突破了居家的小圈子，生活越來越傾向于一個大的格局，融入大的社會群體中。

記憶里，我是1984年在部隊開始看上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至今整整四十個年頭了，這個春節(jié)必不可少的文化盛宴，記錄了中華五十六個民族和十四億中華兒女美好生活的變化，留下了揮之不去的時光變遷。從當年的黑白小英寸電視，發(fā)展到現(xiàn)在家庭智能影視電視；從簡單的一些傳統(tǒng)節(jié)目，到現(xiàn)在音視頻同步的數(shù)字化傳播。節(jié)目種類齊全，百花齊放，真可謂是春節(jié)的饕餮盛宴。文化藝術(shù)是記載歷史，傳承歷史的最好途徑。四十年的親歷，深感今天幸福生活的來之不易，我們的國家從站起來、富起來到現(xiàn)在強起來，變化真是翻天覆地。

無論怎樣遐想，總歸是最大的傳統(tǒng)節(jié)日。不論大街小巷，到處都是燈火璀璨，火樹銀花，色彩斑斕，爆竹聲聲響，大紅燈籠高高掛，舊符已換新春聯(lián)。廣場上踢場子，舞龍舞獅，扭秧歌，曲藝表演應有盡有，一派熱鬧非凡的節(jié)日氣氛，來到這里，環(huán)境影響人，你已經(jīng)別無選擇，不管你此刻是什么樣的心情，自然地會忘卻所有的煩惱愁事。

春節(jié)把人們帶到了新的一年，新的時光，新的氣象。2024年恰逢龍年，龍在中國文化中承載著豐富的象征意義，包括權(quán)威、尊貴、力量、吉祥、文明、神圣、團結(jié)、進取以及民族的尊嚴和榮譽。龍是中國古代神話中的一種動物，中國人是龍的傳人，今年的賀歲祝福語中更是融入了傳統(tǒng)文化，龍行龘龘、前程朤朤、事業(yè)燚燚。無論前方是坦途還是曲折，我們的希望里，期待著新的改變，新的收獲，更有新的人和好的事出現(xiàn)。

辭舊迎新，萬象更新。春節(jié)——每個人都期盼的美好日子。

——選自《西部散文選刊》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