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川等
長頸鹿之花斑、斑馬之條紋、豹子之斑點,皆是利用叢林背景隱藏自己、逃脫天敵或利于捕食之保護色。它們把背景移到了身上,以至于走出了叢林,身上還帶著部分之叢林。詩人也一樣,語言中帶著自己曾經(jīng)所在的一部分時代。
氣象預(yù)報每每特別預(yù)警:局部地區(qū)如何如何。兒時以為這個局部是一個固定地區(qū)之名,長大才知這個地區(qū)是移動的,特殊天氣在哪兒,哪兒就是。詩人,一直居住在局部地區(qū),因為他們總是感受得到人類普遍天氣中的“特殊狀況”。
詩人的時差希臘詩人塞菲里斯首部詩集《轉(zhuǎn)折點》只賣了150 冊,其后三部作品則一冊未賣出。塞菲里斯和希臘和他的時代似乎有一個時差,過了幾年,這些作品一下子全部售出。好的詩人都應(yīng)該與現(xiàn)實有一個恰當?shù)臅r差。
(摘自《美文》2023 年第11 期,攝圖網(wǎng)圖)
不要僅僅從遠處眺望樹木。
人們總是容易相信,在一個空曠的地方,如果能完完整整地看見一棵樹,從樹干底部到樹冠頂部,就等于見過了這棵樹。但我曾走到一棵樹下,才發(fā)現(xiàn)之前的遠觀只是霧里看花。
真實的樹木有著巨大的樹干和厚重的枝干,只有當你站在樹下,讓雙腳在它的樹蔭下扎根,才能感受和理解。只有這樣,你才能欣賞它龐大的身軀,它的靈魂,它與你——一個渺小、短暫的生命體之間妙不可言的關(guān)聯(lián)。
(旭日摘自《怎樣觀察一棵樹》,商務(wù)印書館)
上小學時,因為種種誤會,我被校方認為是一個壞孩子。那年夏天,村里流行一種木屐,走起路來呱嗒響,因此也叫呱嗒板兒。我父親是個木匠,也給我做了一雙。
那時學校要求學生午飯后到學校睡午覺,女生睡桌子,男生睡凳子。有一次我到校晚了,同學們已睡,我便把木屐脫下來,提在手里,赤著腳,悄悄進了教室。這情景被一位姓王的老師看見了,他跟著我進了教室,把我叫出來,問我進教室時為什么要把木屐脫下來?我說怕把同學們吵醒。后來聽我的班主任老師說,王老師在校務(wù)會上特意把這件事講了,他夸我是一個內(nèi)心善良的孩子,本質(zhì)很好。王老師當時是我們學校的教導(dǎo)主任,他的話很有分量,改變了很多老師對我的看法。這件事已過去了將近60 年,但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每當想起,心里就感到溫暖。
(從容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