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曲聽民歌（外二首）

民歌的塵屑四處彌漫

血液與靈魂交互碰撞

我坐在燈火輝煌的大廳

內(nèi)心里深埋已久的蓬勃

卻融化于漆黑無邊的

街道 樹林和

田間壟上

我聽見遙遠處的另一個我

在酣暢淋漓地

肆意舒展

歌聲從貧瘠的山縫中生出

歌聲從渾濁的河水中淘出

歌聲從按捺不住的欲望中捋出

歌聲從茫無邊際的絕望中

噴薄而出

野蠻卻悲傷的嗩吶

吹破人們睫毛上的露珠

吹碎了空虛又曖昧的夜空

“那泥沙相會 那狂風奔走

如巨蟻

那雨天雨地哭得有情有義

而愛情房屋溫情地坐著

遮蔽母親遮蔽兒子

遮蔽你也遮蔽我”

我身輕如燕

隨著歌唱翩翩起舞

我當然知道

那歌聲其實是

一根魔杖

善于引導(dǎo)人們走向

另一個地方

霸王別姬

這是一個悲壯的代名詞，

千年的傳誦卻把它

變成一則笑話。

垓下的云飄蓋了整個天空，

烏騅馬只知道仰天長嘶。

眼睛。心。血。

還有烏江。

還有斑駁的戰(zhàn)旗。

大腦它停止了思索，

《羅敷姐》與《哭長城》該不是

楚國的聲音？

那柄短劍刺痛了多少代人！

虞姬。

舞長袖的臂膊竟然比歷史沉重。

一壺酒或許能解脫一切，

可是……生命，

這該死的奢侈品！

長發(fā)披散，

最后的表演沒有觀眾。

你喜歡這樣的收場。

觸摸石頭

——SS說：我就是喜歡石頭！

華燈輝映。以往的

設(shè)想沒有了方向

輕松而騷動的腳步

響徹在夜色之中。一個

春天的神話由此誕生

嬌柔的言語竟有千鈞的震撼

所有的秘密，從

拇指與食指的起合間

放飛。穿過單拱細橋

悄然逼近的無奈，剝離著

即將盛開的棉花糖

貼近。搖曳。

街道緩緩延伸

迷茫緩緩延伸

震耳欲聾的寂靜中

石頭以無與倫比的速度

恣意熔化

作者簡介：

關(guān)海山，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現(xiàn)供職于山西日報社。發(fā)表的文學(xué)作品曾被《新華文摘》《青年文摘》《散文選刊》等刊物轉(zhuǎn)載。曾獲“趙樹理文學(xué)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