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是田園牧歌時代的“形象代言人”。我國自古重視農(nóng)業(yè),有牛幫忙耕地,會大大提高生產(chǎn)效率。在城市化的進程中,牧童、老牛和杏花村落般的鄉(xiāng)土田園景象似乎已經(jīng)遠去。不過,人們只要望見老牛黝黑的脊背,看著它不疾不徐地咀嚼著草料,留意它出神的眼睛,就會漸漸被帶回到田園牧歌的時代,讓人聯(lián)想到周武王伐紂功成后的“放牛于桃林之野”,或是“日之夕矣,羊牛下來”等《詩經(jīng)》中已成經(jīng)典的鄉(xiāng)村晚景。而這些美好安寧的詩情畫意,如同牛的性情一樣,沉穩(wěn)安詳。
一身蠻力卻沉穩(wěn)的“牛”
?!聿膲汛T,一身蠻力,卻性情沉穩(wěn)、舉止低調,只顧埋頭吃草。不過,你可別小瞧了它——牛遇強則強,一旦發(fā)起“牛脾氣”,面對豺狼虎豹也不會膽怯。
看它那頂著牛角橫沖直撞的勁兒,誰見了都會被嚇得“肝兒顫”。
再來看看這尊北齊紅陶牛。它犄角上揚,身體前傾,形象敦厚、健碩,還飾有纓絡(yīngluò)、杏葉,塑造細膩,散發(fā)著北朝造型特有的優(yōu)雅風度。此外,陶牛一副望云卷云舒寵辱不驚的樣子,加上通體紅陶色澤,透出一股仙氣。
難怪道家創(chuàng)始人老子會選擇牛作為坐騎。假如是騎馬,以老子的智慧,很可能會成為一位縱馬馳騁的軍事家,唯有不疾不徐、步態(tài)安詳?shù)呐?,才能承載起自然之道的安然運行。牛不但是老子的坐騎,還引發(fā)了圣賢的哲思。老子在《道德經(jīng)》中將有關宇宙萬物起源的問題,都賦予在一頭正在安靜反芻(chú)的牛身上。
牛還可以寓意言志。作為畫家的韓,在《五牛圖》中,從右到左一共描繪了五頭牛。這五頭牛從左至右一字排開,造型各異;而作為宰相的韓,也在畫中注入了隱逸的理想,含蓄、巧妙地表達著士人的憂國憂民之志,同時又隱藏著真實而復雜的內心活動,時隔千年,仍然引人遐想。
牛還是代步工具。西漢初年,國力尚未恢復,馬匹稀缺,乘牛車是不得已的選擇。從東漢后期起,乘牛車卻漸漸成為貴族風尚,甚至連天子也愛上了這種慢條斯理的座駕——主要是因為牛車安穩(wěn),乘坐起來更舒適。至魏晉南北朝時,牛車風靡南北,就連擅長騎馬的北方胡族顯貴也以乘牛車為尊。在這段時期的墓葬中,壁畫以及陶俑陣列里也出現(xiàn)了牛車的身影。這尊北齊紅陶牛,便是出土于東安郡王婁(lóu)睿之墓,它頭戴絡首,與壁畫中的牛車、鞍馬一起,隨時恭候載著主人的魂靈出游。
牛也有“暴脾氣”
當然,人們對牛的暴脾氣也深有體會。古人常常會把牛比喻為大自然不可抗拒的力量。比如,我國古代就有李冰父子斗牛鎮(zhèn)水的故事。
古時候,岷江水患,洪水如猛獸般咆哮著吞噬一切,良田、村莊悉數(shù)被毀,民不聊生。李冰父子是戰(zhàn)國末期著名的水利專家,設計、建成了舉世聞名的都江堰水利工程,既消除了岷江的水患,又方便了航行,還灌溉了萬頃農(nóng)田,使得成都平原變成了“天府之國”。
不過,傳說都江堰的建成觸怒了江神,江神變化成牛的形象在江中作怪。李冰之子二郎,勇敢地跳入江中與牛搏斗,并降服了它,消除了禍患。蜀地居民為二郎修廟,世代奉祀。每逢廟會,人們都會表演斗牛活動作為紀念。
古希臘人對牛的敬畏,集中體現(xiàn)在大力神赫拉克勒斯所面對的不可能完成的十二項任務中。在這不可能完成的十二項危險挑戰(zhàn)中,與牛有關的任務就占了四分之一。希臘神話中還出現(xiàn)了一個可怕的牛頭人身怪獸——米諾陶洛斯。盡管被困在克里特島的迷宮中,它仍然不時咆哮,威脅著島民的安全。而在我國神話小說《西游記》中,牛科妖怪也不少——牛魔王法力高強、神通廣大,給唐僧師徒造成了不小的困擾,若不是托塔李天王和哪吒三太子相助,恐怕很難降服這頭魔獸。
(責任編輯:楊懿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