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人學理論視域下時代新人培育的根本出場和價值場域探析*

周湘蓮,孫魯霞,2,張微東

(1.中南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3;2.湖南大學 建筑與規(guī)劃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2)

馬克思人學理論是圍繞 “人”,深刻闡發(fā)關于人的本質、人的需要和人的發(fā)展的科學理論。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了“著力培養(yǎng)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1]44的戰(zhàn)略目標,科學回答了“培養(yǎng)什么人、怎樣培養(yǎng)人、為誰培養(yǎng)人”這一根本性問題。馬克思人學理論和時代新人培育的對象與目的都是人,從而使這一理論和實踐能夠在本質層面結合起來。二者的結合使時代新人培育獲得了新的研究視域,也為馬克思人學理論提供了新的發(fā)展契機。深入研究和科學闡釋馬克思人學理論,并在其視域下探討時代新人培育的根本出場、主題生成和價值場域,對促進時代新人培育具有重大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一 “人的本質”理論:時代新人培育的根本出場

(一)“人的本質”理論的含義闡釋

人的本質問題是馬克思人學理論的核心問題,“馬克思關于人的本質的正確理解奠定了馬克思人學理論的科學基礎”[2]78?！氨举|”一般指事物的原因、事物存在和發(fā)展的根據。在馬克思人學理論中,“人的本質”實際是指人為什么成為人以及人的產生和發(fā)展的問題。馬克思探討人的本質,主要從洞察人的根本,找出人存在、發(fā)展的根據,進而反映人的發(fā)展趨勢。在此基礎上,馬克思提出“人的本質”是勞動、是社會關系,也是自然、社會和精神的統(tǒng)一體,對“人的本質”理解從不甚深刻的本質到更深刻的本質。

關于“人的本質”的含義的具體論述,主要體現在以下幾方面。一是自由自覺地勞動是人的類特性。馬克思指出,作為類存在物,人是勞動的產物,也是勞動的主體。換句話說,勞動產生的同時,人類也產生;勞動發(fā)展的同時,人類也發(fā)展。二是“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馬克思認為,勞動和社會關系既不是相互對立的關系,也不是完全統(tǒng)一的關系,“勞動創(chuàng)造了社會關系,但社會關系又是勞動不可缺少的形式”[2]95。勞動的結果是社會關系,其不僅依賴于一定的主體,還決定著一定主體的活動。人們總會遇到現成的社會關系和思想關系,且其將會成為人們生命活動的基礎。具體而言,人是社會關系的產物和社會關系的主體;人的存在既影響他所存在的社會關系,同時受他所存在的社會關系的影響;在不同的關系中的人,呈現出不同的特點,使人們更好區(qū)分、辨別?；诖?“在其現實性上,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3]501。 “在其現實性上”是對于人的本質“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論斷的限定。即馬克思認為人的本質就是從人的現實性而言的。這就是說,他所指的“現實的人”,是個人所生活的具體的時代,從事著現實的活動,能被感受、理解,且有需要的人。三是人是自然、社會和精神的統(tǒng)一體。這是馬克思從人性角度闡釋“人的本質”。馬克思認為,人是世界上最復雜的存在。其復雜性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其一,自然存在、社會存在、精神存在共同組成人的存在;其二,自然需要、社會需要和精神需要共同組成人的需要;其三,自然活動、社會活動和精神活動共同組成人的活動。因此,人是一個有機統(tǒng)一體,在這個有機統(tǒng)一體中包含著自然因素、社會因素和精神因素。

(二)“人的本質”理論引導時代新人培育的根本出場

時代新人培育是以人為對象的實踐活動,其首先面臨的問題是以什么邏輯起點開展活動,這個邏輯起點主要是關于時代新人培育的對象是抽象的人還是現實的人。馬克思“人的本質”理論對此有著深刻的闡釋。在馬克思看來,人的本質,在其現實性上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這里明確表達的是,人是由現實的社會關系組成的,是社會關系的產物,并隨著社會關系的改變而不斷改變其具體表現形態(tài)。也就是說,人不是固定不變的,一開始就預設好的抽象的人,而是一個始終處于特定社會關系之中,進行勞動生產的具體的現實的人。時代新人也是“現實的人”,是處在特定時代“新時代”的人。時代新人是個宏大的概念,自黨的十九大報告首次提出“培養(yǎng)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后,習近平有許多關于“時代新人”的重要論述,內涵十分豐富并在不斷發(fā)展創(chuàng)新,目前學界沒有形成一個統(tǒng)一的界定。較有影響的是知名學者劉建軍從素質特質、精神狀態(tài)和特定任務三個方面作出的一個界定,“所謂‘時代新人’,是‘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在新時代的體現和要求,指走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的前列,具有堅定、自信、奮進、擔當的精神狀態(tài),具有理想信念、愛國情懷、道德品質、知識見識、奮斗精神和綜合素質,能夠擔當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歷史重任的奮進者、開拓者、奉獻者。[4]9”由此可見,時代新人的內涵所包含的素質構成、精神狀態(tài)和地位使命,與馬克思關于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是“自然、社會和精神的統(tǒng)一體”的人的本質理論是高度契合的。因此,“人的本質”理論決定時代新人培育的根本出場,時代新人培育的邏輯起點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的現實的人、具體的人,而非概念抽象的人,這是科學開展時代新人培育的前提。

(三)從“人的本質”出發(fā),貼合時代新人的實際,提高培育的有效性

“時代新人”是處在新時代特定語境中的有明確背景和使命的青年一代。時代新人培育應堅持以人為本,關注青年本身,從具體的青年出發(fā),避免空洞、抽象、形式說教,提高培育的有效性。

第一,在時代新人培育中,要尊重青年個體,在平等的前提下開展培育活動。一是以尊重青年為前提,尊重青年的特點和差異,基于個性、創(chuàng)造性、獨立性、選擇性開展培育。在時代新人培育中,要尊重青年,采用符合青年特性的培育方式,以期達到把青年培育成為時代新人的目標。二是在培育過程中,引導青年尊重自己及他人。其一,開展生命觀培育,引導青年尊重自己的生命,明白“人的本質”的根本性問題;其二,開展人格培育,幫助青年從源頭上實現人格獨立,形成獨立自主的人格,尊重自己及他人的人格。

第二,在時代新人培育中,應重視實踐活動作用的發(fā)揮。創(chuàng)造條件并鼓勵青年以活動主體的身份參與到具體的實踐活動中,通過豐富多樣的有針對性和目的性的實踐活動促使青年成為合格的時代新人。要探索建立系統(tǒng)的實踐培育模式,例如對青年學生而言,一是要分階段、分年級、分層次建立實踐庫。低年級學生可參加志愿服務工作、社會實踐活動等;大二年級學生可在此基礎上選擇學科競賽、科研項目等實踐活動;高年級學生可根據個人規(guī)劃選擇社會工作崗位實習、學術夏令營等,動態(tài)地促進青年學生在具體實踐中獲得成長。二是要主動與相關企事業(yè)單位建立實習及培育基地。這不僅能為青年學生提供培育和實踐平臺,幫助其將理論應用于社會實踐,也能幫助他們進一步明確個人能力、價值,找到自身優(yōu)勢和不足,及時完善提升自己。

第三,在時代新人培育中,應樹立主導者意識,挖掘青年自身潛力。充分調動青年作為時代新人培育活動主體身份的積極性,引導青年自主學習、自主思考、自主分析、自主調整,自覺了解社會需求,自覺將個人行為向社會發(fā)展標準靠攏,不斷完善自身。

二 “人的需要”理論:時代新人培育的主題生成

(一)“人的需要”理論的含義闡釋

馬克思認為,需要是一切生物體的共同的特征?！叭说男枰眳^(qū)別于一般生物的需要,“人的需要”具有鮮明的特點。一是“人的需要”不是純粹的自然需要,而是具有鮮明的社會性?！叭说男枰笔侨嗽趨⑴c社會活動中產生的,因此,“人的需要”的內容以社會活動的形式得以實現,并受到社會條件的制約;同時,“人的需要”的滿足既滿足了個體的需要,同時也滿足了他人及社會發(fā)展的需要。二是“人的需要”不是一成不變的,“人的需要”是歷史發(fā)展的結果,隨著時間演進而發(fā)生變化。簡而言之,人的“需要有很大的伸縮性和變化性”[5]210。隨著社會活動的積累,“人的需要”內容和對象不斷變化,“人的需要”水平不斷增長。三是“人的需要”具有無限性和廣泛性。馬克思認為,人的智力發(fā)展是無限的,人類智力的物化是無限的,人的智力發(fā)展及其物化的手段也是無限的。因此,“人的需要”是無限的。四是“人的需要”既具有共性也具有鮮明的個性。共性既指人類的共性,同時也指相同社會環(huán)境、地理環(huán)境、文化氛圍、種族關系等人的共同需要;個性既指不同社會環(huán)境、地理環(huán)境、文化氛圍、種族關系等帶來的差異性需要,也指相同社會環(huán)境、地理環(huán)境、文化氛圍、種族關系等人需要的差異。

(二)“人的需要”理論決定時代新人培育的主題生成

在馬克思看來,人類歷史就是人的需要和滿足需要的生產活動不斷發(fā)展、不斷豐富的歷史。人在滿足自己的需要中進行物質生產實踐并引起新的需要,不斷形成包含個體需要、社會需要、國家需要的層次遞進的豐富體系。與之相應,人也產生和發(fā)展出滿足人的個體需要、社會需要、國家需要的物質生產實踐?！皼]有需要,就沒有生產”[6]29,有什么樣的需要就有什么樣的生產及實踐活動。2022年,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著力培養(yǎng)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1]44,廣大青年要“立志做有理想、敢擔當、能吃苦、肯奮斗的新時代好青年”[1]71。這一論述是對時代新人內涵的發(fā)展,彰顯了時代新人的重要品質,體現了時代新人個體性與社會性的統(tǒng)一。“每一代青年都有自己的際遇和機緣,都要在自己所處的時代條件下謀劃人生、創(chuàng)造歷史。”[7]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是黨和人民賦予的歷史重任,是時代新人必須立足的背景和根據。時代新人“是我國發(fā)展新歷史階段的新力量,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的新主體”[4]5,時代新人培育事關黨和國家前途命運的根本大計,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全局中具有基礎性地位和作用,其主題絕不是某種先驗存在、抽象不變的理性決定的,而正是在滿足“人的需要”豐富體系基礎上,實現個體需要、社會需要和國家需要的統(tǒng)一。

“人的需要”理論決定時代新人培育的主題生成,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第一,實現青年個體需要是時代新人培育的基礎?！叭咳祟悮v史的第一個前提無疑是有生命的個人的存在”[3]519,也就是說,在人類社會歷史中,人首先是以個體的形式出場的,因而滿足和實現青年個體需要,也就變成了時代新人培育這一實踐活動最基本的主題生成。第二,實現社會需要是時代新人培育的關鍵。人既是歷史的“劇中人”,又是歷史的“劇作者”,人既依賴社會,又創(chuàng)造著社會?！叭送陨淼年P系只有通過他同他人的關系,才成為對他說來是對象性的、現實的關系”[2]127。因此除了滿足青年個體需要外,還要滿足其社會需要,并且只有滿足這一關鍵需要,時代新人培育才能在社會中確證其自身的存在,進而在生產活動中建設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第三,實現國家需要是時代新人培育的核心。馬克思指出,國家是一種“虛幻的共同體”,這種虛假性主要體現為統(tǒng)治階級用自身的利益代替人民群眾的利益,將其冒充為普遍利益。結合具體語境以及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中的論述,“現代的國家政權不過是管理整個資產階級的共同事務的委員會罷了 ”[8]33。可以發(fā)現,馬克思并不是將個人與國家絕對地對立起來,而是專門強調現代資本主義國家與這個國家的個體之間具有尖銳矛盾。實際上,馬克思也表達出個人與國家之間的統(tǒng)一關系,馬克思認為,在“真正的共同體”與“自由人聯合體”中“每個人的自由發(fā)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fā)展的條件”。在這一意義上,滿足國家需要是實現人的全面而自由發(fā)展的前提,因而也是時代新人培育的核心。在這里,實現個人需要、社會需要以及國家需要共同統(tǒng)一于時代新人培育的實踐活動中,構成時代新人培育的主題。

(三)從“人的需要”出發(fā),尊重時代新人的需要和特點,完善培育的過程

“了解青年、了解真實的青年是贏得青年的重要前提,時代新人的培育關乎黨的偉大事業(yè)薪火相傳, 是黨和國家始終關注的時代命題?！盵9]3從“人的需要”出發(fā),開展時代新人培育時尊重其需要和特點,夯實培育的實施過程,是提升時代新人培育實效性的關鍵切口。

第一,在時代新人培育過程中,尊重培育者和培育對象的需要,是做好培育工作的前提。一是尊重培育者的需要。時代新人培育有著全社會各主體的廣泛配合,在實施培育過程中代表著社會和國家的要求,其培育目的與服務社會和國家相統(tǒng)一;同時,作為具體的人,培育者自身成長的需要也影響培育活動的開展,應將自身的成長需要與青年個體的成長需要、青年群體的成長需要和社會發(fā)展的需要科學結合融匯統(tǒng)一。二是尊重青年的需要。一方面,要充分考慮到青年的個性、所處社會關系等自身因素及社會因素,針對性開展培育活動,加強培育引導,滿足青年需要;另一方面,針對不同年級、不同興趣愛好、不同發(fā)展追求的青年,根據他們需要層次的差異性,有針對性地開展培育活動。

第二,在時代新人培育過程中,建構適合的培育關系,是做好培育工作的重點。根據時代新人的特點和接受能力,結合教學活動的需要,動態(tài)、靈活構建適合的時代新人培育關系。例如:威權模式關系、趨利模式關系、信服模式關系、情感模式關系、浸潤模式關系等。

第三,在時代新人培育過程中,不斷豐富發(fā)展培育的主題內容,是做好培育工作的關鍵。新時代以來,中國正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國式現代化發(fā)展不斷推進,90后～00后的青年特點鮮明,時代特征顯著。時代新人培育主題內容和方式方法應適應社會和個體的發(fā)展變化和時代要求,在滿足人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中實施培育活動;在實現內化與外化統(tǒng)一中,調整培育關系;在協調人與社會和諧發(fā)展中,優(yōu)化培育主題。

三 “人的發(fā)展”理論:時代新人培育的價值場域

(一)“人的發(fā)展”理論的含義闡釋

“人的發(fā)展”是馬克思一直關注的一個重要問題。原則上講,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在變化發(fā)展中,人是其中之一。馬克思認為,理解“人的發(fā)展”含義離不開對“人是什么”的認識。所以,馬克思關心的“人的發(fā)展”是人的最根本的發(fā)展,人的最根本就是“人的本質”。因此,馬克思所講“人的發(fā)展”實質就是“人的本質”的發(fā)展。

第一,與“人的本質”含義相對應,“人的發(fā)展”包含三個維度。一是人的勞動的發(fā)展。從人的類特性角度看,“人的發(fā)展”實質體現在兩個方面的發(fā)展,即人的勞動和勞動能力的發(fā)展。二是人的社會關系的發(fā)展?！叭说陌l(fā)展”指人的社會交往普遍性及人對社會關系控制程度的發(fā)展。三是人的自然素質、社會素質和心理素質的發(fā)展?！叭说陌l(fā)展”就是人在社會實踐基礎上,在各種素質綜合作用的基礎上實現的個性發(fā)展。第二,“人的發(fā)展”所指對象不僅指個人,也包括集體、社會或人類等多種分類形式。第三,“人的發(fā)展”所指結果不僅指個人的發(fā)展,也指人類的發(fā)展。馬克思認為,個人發(fā)展影響社會發(fā)展,“要不是每一個人都得到解放,社會本身也不能得到解放”[10]318;“人的發(fā)展”中的“人”不僅僅指個人,也指社會每一個人,“一個人的發(fā)展取決于和他直接或間接進行交往的其他一切人的發(fā)展”[3]11。第四,“人的發(fā)展”形式是全面的、自由的。馬克思多次提出類似觀點,例如:“個人獨創(chuàng)的和自由的發(fā)展”“全部才能的自由發(fā)展”“不受阻礙的發(fā)展”等。故而,“人的發(fā)展”即人作為目的的發(fā)展,從動力源上講,是指作為主體的人,自主、自愿、自覺地發(fā)展;從發(fā)展結果上講,是指人實現了自身人格完善、服務于社會進步的發(fā)展。

(二)“人的發(fā)展”理論奠定時代新人培育的價值場域

為什么人的問題,是一個根本問題,原則問題,是時代新人培育首先要解決的重大問題,也是時代新人培育在實踐過程中必須不斷省思的問題。這一問題決定著時代新人培育的實踐方向和實踐效果。馬克思“人的發(fā)展”理論明確了人發(fā)展的目標和歸宿,因而也奠定了時代新人培育的價值場域。這里提到的價值場域,是指時代新人培育以“人的發(fā)展”為價值指向,具體包含三個方面:第一,時代新人培育指向人的發(fā)展。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結合人所處的生產關系和生活關系,在具體實施過程中,通過提高青年一代的綜合素質,幫助其提高工作能力、學習能力、生活能力以及社會交往能力等,實現身心協調統(tǒng)一發(fā)展。使青年既樹立了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也收獲了穩(wěn)定的狀態(tài)和合適的立足點,從而得到自身的全面發(fā)展。第二,時代新人培育指向集體和社會的發(fā)展。時代新人培育過程中,面向的不僅僅是個體,也是集體和社會。引導青年更好地理解、接納,進而實現個體價值和社會價值的統(tǒng)一,將個人的價值和社會的價值融于一體。第三,時代新人培育指向人類的發(fā)展。馬克思的世界歷史理論認為,“歷史向世界歷史的轉變”[11]566必然形成世界性的共同體基礎,而這個世界性共同體不是僅僅完成和滿足任一民族國家的使命任務,更是關注整個人類的生存和利益,指向人類未來。在此意義上,時代新人培育也決不僅局限于單一的民族國家之內,更加具有世界意義。 習近平高度重視青年發(fā)展,高度關注人類前途命運,多次寄語青年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注入青春力量。他呼吁包括中國青年在內的“全球青年有理想、有擔當,人類就有希望,推進人類和平與發(fā)展的崇高事業(yè)就有源源不斷的強大力量”[12]7。

因此,時代新人培育不僅體現于個人發(fā)展、社會發(fā)展,也事關整個人類的發(fā)展。簡言之,以“人的發(fā)展”為價值指向,時代新人培育在促進個人、社會以及人類的發(fā)展上,提供智力和精神支持。

(三)從“人的發(fā)展”出發(fā),注重時代新人價值訴求,強化培育的多維化

習近平提出的“培養(yǎng)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從培養(yǎng)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的戰(zhàn)略高度,將個人的發(fā)展愿望、國家的政治訴求和人類的美好期望融為一體,充分體現了“時代新人”所應有的內涵特質。時代新人培育既有著“人的發(fā)展”的價值追求,也重視“國家的發(fā)展”的價值訴求,更著眼于“整個人類的發(fā)展”的價值取向。因此,關于時代新人培育的具體實施,應重點考量以下三個維度。

第一,促進青年全面而有個性地發(fā)展。時代新人的培育,其落腳點并不在于滿足基本需要而維持生存,也不停留于維系和協調社會關系而適應社會,而是實現人的全面而有個性地發(fā)展。這種發(fā)展既是人的身體機能、智力以及興趣等各方面發(fā)展,又是人的自我意識擺脫傳統(tǒng)觀念的束縛,精神境界得到極大提升的發(fā)展。正如馬克思指出的,“我有可能隨時隨自己的興趣今天干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獵,下午捕魚,傍晚從事牧業(yè)”[13]165,“在自己的發(fā)展過程中同傳統(tǒng)觀念實現最徹底的決裂”[13]421。因此,對時代新人的培育要從人的發(fā)展出發(fā),既要重視物質生活,也要關注精神發(fā)展,只有物質和精神相協調,才能促進青年全面而有個性地發(fā)展,實現時代新人培育的價值追求。

第二,服務社會發(fā)展。避免和克服僵硬化傾向,解決好時代新人培育脫離社會,單調乏味等問題。馬克思認為,只有發(fā)展人的現實社會關系,使人不再作為階級的成員而是作為個人相互聯連成為共同體,人才能真正占有和掌握自己的生命活動,才能真正獲得自由而全面的發(fā)展。因而時代新人的培育必然具有社會性特征,要朝著社會發(fā)展需要努力。黨的二十大報告寄語青年:青年強,則國家強,廣大青年要讓青春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火熱實踐中綻放絢麗之花[1]71。這彰顯了時代新人的培育必須不斷造就出能夠堅持和推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時代好青年。

第三,著眼于人類發(fā)展。人的發(fā)展具有歷史性和接續(xù)性。社會不斷進步促進人的發(fā)展,同時人的不斷發(fā)展點亮人類未來、促進人類發(fā)展。在時代新人培育中,應重視對青年一代世界觀、全球觀的培育引導,幫助他們樹立世界格局、打開歷史視野和全球視野,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促進整個人類的發(fā)展作出自己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