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璇
國慶期間,我想起那時初看完《覺醒年代》時曾做過的一個夢。
夢里我佇立于百年前的長街中央,恍惚身成彼時一人。那時我向兩旁看去,房屋正一副被炮火剛剛摧塌的模樣,遠(yuǎn)處數(shù)個坑洞,以及凌亂不堪的轍痕,車輪沾染了血跡,一條血紅的道子劃了一路。隱隱約約聽到孩子的哭聲,不時有人從道路中穿行而過,但都衣衫襤褸,整張臉都布滿了灰土,甚至還有血跡。
那是生于和平年代的我不曾看過的景象,一片殘敗不堪,叫人膽寒。一陣聲響從遠(yuǎn)外來,如一群車馬飛奔,卻只隱約聽得幾字。我待要再細(xì)聽,卻是層層疊疊的呼喊、啜泣山呼般涌來。等聲音終于近些,地平線上出現(xiàn)了一個小黑點兒,緊接著露出了一桿長棍,隨風(fēng)而蕩的絹布上墨書大字。再來,才望見人,一群身著長袍馬褂的人。他們成群朝我走來時,我才終于看清了旗幟上面的字。
上面寫著,“誓死力爭還我青島”“收回山東權(quán)益”“抵制日貨”“廢除二十一條”。
日歷翻向1919 年,中國政府在巴黎和會上失敗的消息傳到了北平,傳到了一群青年的耳中。5 月4 日,北平的街頭匯聚了一群青年學(xué)生足足3000 多名。他們沖破了警衛(wèi)的防御,涌上街頭,舉著旗幟,大聲喊著口號。他們在用他們的方式,喚醒早已麻木的人們。我站在路旁,看著他們從我的身前經(jīng)過,口號響亮,氣勢恢弘。
我仿佛就此被那情緒感染,乃至握緊自己的拳頭,試圖壓抑著自己的內(nèi)心嘗試抽離,可我最終無端沖進(jìn)人海,與長袍大褂們一起,一起大聲喊著口號。隊伍一直在往前,直到在一幢房屋面前停了下來,上面的大字寫著“曹”,是曹宅。突然間,一群青年從隊伍中沖出,踹開大門,大吼一聲“打倒賣國賊”,便沖了進(jìn)去,身旁的人也一起涌了進(jìn)去。
在涌進(jìn)的人群中,我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是聞一多先生。我拉住他詢問緣由,他則停下來腳步,說道,“吾中華之民族受到了帝國主義的侵略,作為青年,吾輩又怎可以放任不管?”說罷,先生望向遠(yuǎn)方的廢墟,眼神變得無比堅定,無比刺骨。“先生,相信我,他日中華民族一定能夠如你所愿,一定會重新屹立在東方之巔。”我想把手搭在先生的肩上,可不知為何,我始終無法觸碰,就像某種東西,近在咫尺,觸手可及,但卻虛無縹緲。我不禁感慨,百年前這群人是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滿懷著一腔熱血,不顧自己的生死,敢于與世人對立,只為了保衛(wèi)自己的家園。我想對先生說聲感謝,可卻只見先生朝我笑著,轉(zhuǎn)身消逝在人群之中。
這夢由此便終結(jié)了,醒來仍是臥室,手機(jī)靜靜地躺在腹前,視頻正播到了頭。我望向窗外,仿佛看到百年長河。
百年來,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青年,因為這群人的努力,因為這群人的犧牲和奉獻(xiàn),才能擁有當(dāng)下的和平時光。無論是聞一多先生在戰(zhàn)時所做的演講,還是李大釗先生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宣傳;無論是陳獨秀先生對“德”先生和“賽”先生的推崇,還是陳望道先生對《共產(chǎn)黨宣言》的翻譯;無論是南昌起義第一槍,還是黨對中國革命道路的正確領(lǐng)導(dǎo)……都是志士仁人救亡圖存譜寫的壯闊歷史。
我們?nèi)缃窠櫽诤推叫腋?,可又怎能不思過往,砥礪前行呢?我如今正置身于鐵路事業(yè),正立于最美好的青春年華,自當(dāng)竭盡全力,成為一名合格的新時代青年,為祖國添磚加瓦,再成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