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趕不上變化③

［美］蓋瑞·伯森/文?王怡康/譯

上期回顧：布萊恩拽住獨木舟的一側(cè)，把它拖上岸。他打算在那里搭帳篷，住上一晚。

夜晚的叢林仿佛從沉寂中驚醒，變得活躍起來。大多數(shù)捕食者都是隱秘的夜行者。黑暗掩蔽了一切，捕食簡直輕而易舉。老鼠、兔子這些易于被捕食的小動物習慣在夜色中活動。黑暗既是它們的保護傘，也是催命毒藥。

各種各樣的聲音在叢林中響起，像是奏起了交響樂。小樹枝搖晃時發(fā)出的沙沙聲、摩擦聲和斷裂聲；動物穿梭在樹葉之間發(fā)出的窸窣聲。布萊恩猜想，一定是松鼠在樹枝上左蹦右跳，還有一只老鼠或是小兔子在叢林里來回穿梭。

突然間，叢林深處傳來一聲尖叫，那好像是一只兔子被逮住后發(fā)出的垂死掙扎的聲音。那聲尖叫聽起來和小嬰兒的哭聲差不多。確切地說，更像是小嬰兒不小心跌倒在地，發(fā)出的“嚶嚶”的哭聲。接連兩次傳來類似的尖叫聲，鮮活的兔子就一命嗚呼了，它轉(zhuǎn)眼間就變成了狼、狐貍、臭鼬、黃鼠狼的盤中餐，也有可能被貓頭鷹吞食了。要知道，在叢林生態(tài)系統(tǒng)中，兔子和老鼠都處于食物鏈底端，隨時面臨著被其他肉食動物吞掉的危險。布萊恩又聽到了兩聲刺耳的尖叫。

布萊恩一邊烘烤箭，一邊在腦海里漫不經(jīng)心地數(shù)了數(shù)，僅僅一小時內(nèi)，就有三只兔子無辜送了命，這還僅僅是在他能聽到的幾百米范圍內(nèi)。除此之外，還有成百上千只或是成千上萬只兔子在撒歡兒亂跑。兔子的繁殖能力非常強，它的數(shù)量簡直達到了驚人的地步。

想到這兒，布萊恩搖了搖頭。這可不是他同情兔子的時候，無論如何，叢林里不可能沒有兔子，兔肉的味道還很鮮美。之前在叢林生活時，他可沒少吃兔肉。以后可能還要吃上更多，這就夠了，他沒有資格審判那些捕食者。

天色已晚，月亮高高掛在天邊。箭和箭囊烘干后，他熄滅了火堆，握著武器鉆進了帳篷。長途飛行引發(fā)的疲憊感和從城鎮(zhèn)重返叢林的落差讓他一時有些恍惚。

布萊恩爬進睡袋，把刀子、手斧、弓箭放在腦袋旁，準備入睡。

幾分鐘過去了，他躺在睡袋里，側(cè)耳聆聽著叢林里傳出的聲響，白天發(fā)生的事像電影片段般在他腦海里閃現(xiàn)。本來布萊恩沒打算在這兒露營過夜。按照原計劃，他應該趕到下一處湖泊搭建帳篷，但那頭白尾鹿突然跳上獨木舟，他的計劃全部被打亂了。

“它替我選好了這處營地。”布萊恩嘴角含著微笑，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xiāng)。這一天有驚無險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