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山建起一座座快樂球場

B站博主@導演小策（簡稱小策）曾探訪過位于云南省大理州賓川縣的賓居華僑農(nóng)場小學，在他拍攝的視頻畫面中，一片破舊的坑坑洼洼的土操場上，看不到一星半點碧綠草地。黃色的鐵校門背后是一群穿著黃、藍、粉色足球服的男孩、女孩，他們的臉上無一不洋溢著笑容。

然而，就是這所基礎(chǔ)設施稍顯潦草、僅有203名學生的鄉(xiāng)村學校，其足球隊卻在多次足球比賽中過關(guān)斬將，并在云南省級比賽中成功奪冠。對此，小策充滿疑惑：在中國，尤其是中國鄉(xiāng)村，踢足球有什么用呢？

唯一專業(yè)的足球教練，還是免費的

這所小學原名是“賓川縣州城鎮(zhèn)國營賓居華僑農(nóng)場小學”，2016年，隨著校園足球運動的開展，學校加大對足球項目的訓練。2017年，申報足球教學成功以后，它改名為足球小學，而后又隨著與B站的合作，正式更名為“嗶哩嗶哩足球小學”，這是由B站支持建設的第六所小學。

它是20世紀六七十年代，聯(lián)合國為東南亞歸國華僑投資10萬美元建造的學校。它有著白綠色相間的教學樓，由于年久失修，樓梯轉(zhuǎn)角處的綠色墻皮都已脫落。但校長何國成跟小策提起這件事時，一如既往地保持風趣幽默，“前不久測了測，仍然不算危房”。

彼時與撤僑行動一起落戶賓川的，除了華僑外，還有足球運動。當時這些華僑回到中國后，受經(jīng)濟條件制約，娛樂方式變少，于是足球運動開始在賓川縣風靡。

楊志堅是一名種植柑橘的農(nóng)民，但在他的記憶里，父輩總是在農(nóng)活間隙或放學后，來到這所小學踢足球。耳濡目染之下，楊志堅也喜歡上了踢足球，還考取了足球教練證。2017年，學校缺乏足球教練，楊志堅回到學校免費教孩子踢球。作為唯一“持證上崗”的足球教練，他一教就是5年。

作為鎮(zhèn)上9所小學里唯一開設足球訓練的學校，它一共有3位足球教練，除了楊志堅外，另外兩位分別是身兼數(shù)職，同時教授科學、思想品德、數(shù)學、足球以及兼任學校管理工作的校長何國成，以及今年57歲、3年后即將退休的楊濤。

小學在每天下午4點30分準時放學，晚上6-8點是自愿參與足球訓練的時間。而每次參加足球訓練的，少則60人，多則90人。在3人的帶領(lǐng)下，無論嚴冬還是酷暑，孩子們都能保證每天最少2小時的訓練時間。

5年來，楊志堅每年出現(xiàn)在球場的天數(shù)超過300天，而每周在學校的時間也不低于5天，極少缺席。說起楊志堅，何國成感到愧疚：“外面代課2小時起碼也得有個一兩百塊錢吧，可（在這）他一分錢都沒拿過?！睏钪緢苑吹共辉谝?，有時候遇到有潛力的小孩，他還會主動給孩子們買球衣、球鞋。

小策去過楊志堅的家，感覺“無論從經(jīng)濟還是時間上來看，楊志堅都算不上富?！?。小策很疑惑，是什么力量讓楊志堅堅持了5年。小策向楊志堅詢問理由，楊志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為喜歡啊。就像有些人每天去打牌、打麻將，總會輸錢吧；有些人喜歡釣魚，釣魚的漁具也會花錢吧。而我恰巧只是喜歡教孩子踢球而已，只是把該輸?shù)腻X和買漁具的錢買成了孩子的球衣、球鞋而已?！?/p>

籃球是教數(shù)學的體育老師教的

位于青藏高原東部邊緣地帶的甘肅省甘南藏族自治州臨潭縣，平均海拔2800米，全縣除了漢族外，還有回族、藏族等眾多少數(shù)民族，人口總數(shù)超15萬人。

位于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臨潭縣城關(guān)第六小學，廣泛接收了來自周邊18個鄉(xiāng)鎮(zhèn)的近1200名學生。這些學生的父母主要是農(nóng)民，靠種植青稞、麥子等農(nóng)作物為生，偶爾在就近縣城打點零工補貼家用。對這些鄉(xiāng)村孩子來說，一座有著綠色草地與塑膠跑道的球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2022年，為了豐富孩子們的課外生活，騰訊游戲未來運動場項目走進這所小學，利用假期建成了一個長33.5米、寬17.5米的籃球場。開學后，無論課上還是課余時間，籃球場上都滿是學生打球的身影。13歲的李俊浩便是這個校園里眾多打球的學生之一。

平日里的李俊浩特別懂事，深知父母賺錢不易，鮮少要零花錢。但是出于對籃球的熱愛，他第一次開口跟爸媽申請一筆大額支出，給自己配置一個運動手環(huán)以及一雙300多塊錢的國產(chǎn)品牌球鞋。這得到了父母的強烈支持。

這所小學里有20多個班，但僅有7位兼職體育老師。丁耀鵬便是其中一位，且他的主教科目是數(shù)學。對于這所小學里的老師而言，身兼數(shù)職早已是家常便飯。他們都像丁耀鵬一般，往往同時教授兩門課，在專業(yè)帶語、數(shù)、英的同時，又兼任音樂、美術(shù)、舞蹈等科目。丁耀鵬每周大概會上8節(jié)數(shù)學課與6節(jié)體育課。

為什么鄉(xiāng)村學校更需要一座正規(guī)的籃球場？丁耀鵬感受頗深：“對于鄉(xiāng)村的留守兒童來說，生活是單調(diào)的，健康的娛樂活動是很少的。一座因愛而建起的籃球場，能給予他們的不僅是一個運動場所，也是一個治愈精神的地標。他們和城市孩子是不一樣的，鄉(xiāng)村孩子見到籃球場時，那種真實感與新奇感，將成為終其一生照亮他們?nèi)松呐?。?/p>

（摘自《新周刊》杜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