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外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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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中讓萬物一一松動著

一看到白發(fā)蒼蒼的老婦就想喊媽媽

雖然87歲的媽媽老抱怨我不常去看她

每遇到身體有殘缺的人我都不安

總感覺他（她）們是替我承受著痛疾

總懷念那些窗花

和像窗花一樣替我們冷著的人

我有錚錚鐵骨，也做過負(fù)心漢

只希望我的晚年像童年

還能哭出聲來

能在微笑中睡出永恒

我們所表達的，肯定不是全部

比如熱愛，比如悲憤

我們所表達的，肯定不是全部

哭聲不是，冰冷的數(shù)字不是

甚至牽掛也不是

追根溯源的不是冬季也不是春天

思考抵達不了，靈魂也不能

沉睡的人醒來的人，都沒有如釋重負(fù)

在中途退場或上陣的也不能

有些荒唐是穩(wěn)重的，真相也是

有些花開就已遲暮，英雄也是

也不是所有的悲傷都能找到根源

危險從來都不是爆發(fā)在眼前的這一刻

空曠在明證。浩浩蕩蕩也是明證

總有一個契機像秋千在老去的歲月里

蕩回春光里。歡呼的人群，擁抱的人群

以及我們所表達的，肯定不是全部

我一眼就認(rèn)出透明的

我們。一眼就看出攀援中的

最終埋藏地下凝結(jié)成無機質(zhì)的

自己

我也是以氣生根在攀爬

你在花的城市生根，我在樹的街鎮(zhèn)落葉

大半生都在收集流浪的雨、遠(yuǎn)道而來的淚

和大難不死的童年

你每次的中年和我此刻的天命

都錯過了很多場雨

雨一場也沒少，徑直地下，只是

我總在室內(nèi)面壁。這一坐

只知煙火而不識人間

而你，一直是陽光的姐妹，雨的發(fā)小

神族的血統(tǒng)。被折斷過那么多的

硬枝和生枝，骨子里那薄薄的翅膀

還在

羅廣才，1969年生，祖籍河北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