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懸念

曹津源

美文引路

教室門虛掩著

謝建平

教學前班的女老師病了，需要調(diào)養(yǎng)個把月。偏僻的鄉(xiāng)村小學，人手本來就緊，這下可把我急壞了。幾十個雀躍的孩子，嘰嘰喳喳地問，老師呢？老師呢？也有家長過來問，沒有老師怎么辦？其實，我比他們還急。

李老師說，他家有個侄女，剛高中畢業(yè)，要不，讓她來代一個月的課，緩緩急？我問，這孩子的責任心怎么樣？李老師說，這個不清楚。不過，上學的時候，成績不錯。我說，那好，明天來學?？纯?！小高姑娘白白凈凈的，一說話，臉就紅。我有些懷疑，畢竟，她還是一個剛走出校園的孩子，一下子要帶幾十個調(diào)皮的幼童，不容易。不過實在沒有別的人選，讓她試試吧。

第一天，放學了，小高老師把孩子送到大門口，自己又回到教室，打掃衛(wèi)生，整理桌子和玩具。我去看她，她靦腆地笑笑，掏出紙巾來，把鼻尖和額頭的汗擦掉。我對李老師說，小姑娘挺有責任心的。業(yè)務上的事，你多教教她。

天氣越來越暖和了，雨水也多起來。鄉(xiāng)村的學校，多是舊房子，灰瓦，白墻，變了形狀的門窗。玻璃還是好的，暫時還能抵得住雨水的侵襲。每次雨后，我都早早地到學校來，看看門窗是不是關得嚴實，有沒有教室漏雨。上星期一，雨剛停，我就到學校去。別的班級門窗關得都挺好，只有學前班，門是虛掩著的，門外的我有點失落。

這個小姑娘，大概是忙忘記了！我推開門，還好，雨水只濕了一小塊地方。我把門關嚴了——小姑娘聰明，不用多說，看見關好的門，一定知道下回該怎么做了。

周二早晨，我又去看學前班的門，竟還是虛掩著，留著一拃寬的位置。這個粗心的姑娘！門外的我又多了一點擔憂。

第三天，還這樣！我實在忍不住了，放晚學的時候，專門去看看她。她正準備離開，我就看她關門。這個小姑娘也真奇怪，她還是把門留著一道空隙。我叫住了她。小高老師，別忘了鎖門??！小姑娘沖我一笑，神秘地說，這門可不能鎖！小姑娘用手指指著教室里面的房梁，小聲對我說，你看，那里，有個燕子窩！

我走過去看了——真有個燕子窩！她小聲說，窩里有小燕子了，燕爸爸和燕媽媽出去找食吃，門關得嚴了，小燕子就挨餓了。說完，她笑笑，走了。臨走前，還囑咐我，門，千萬別關嚴啦！小燕子等媽媽呢！

我看著她的背影，一蹦一跳的，歡快極了。前三天我與她之間的一道“心門”，打開了。

回來的路上，我想，虛掩的門內(nèi)滿是溫馨愛意，在門外的天地里她會有更多貼心的故事。把孩子交給這樣一個人，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選自《揚子晚報》2019年9月10日）

技法提煉

這篇文章在設置懸念方面，有不少值得借鑒的地方：

1.開篇設置懸念。本文開頭“教學前班的女老師病了”，孩子問，家長問，“我”更急。咋辦？開篇設置的懸念一下子吸引了讀者。

2.敘事接連設懸。本文多處設置懸念，第一“懸”——來“緩緩急”的“小高姑娘”，“一說話，臉就紅”，能勝任嗎？第二“懸”——上班第一天，小高老師表現(xiàn)得“挺有責任心”，“我”期待小高老師業(yè)務上能勝任，她能行嗎？第三“懸”——雨天放學后，小高老師沒關好門，“我”采取“示范啟發(fā)”法，小高能領會嗎？第四“懸”——翌日再看，門還是虛掩著，“我”感覺小高有點“粗心”。第五“懸”——第三天，門居然還是虛掩著，“我”不再“示范”，決定等待觀察，正面提醒，事情會怎樣發(fā)展呢？第六“懸”——“我”終于“叫住了她”，可回應“我”的卻是她的“笑”和“神秘地說”。至此，“興波”已至高潮，謎底終于揭開——小高老師對生命的愛護和尊重，作者“制造”了行文的層層波瀾。

3.結尾解“懸”點睛。結尾那句反問“把孩子交給這樣一個人，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讓“曲徑”達“幽處”，其蘊含的“點睛”之意是：“虛掩”之門不僅是燕爸爸、燕媽媽的出入之道，也是小高老師愛心流通閃光之道，涌動著對生命的尊重、呵護和愛。她對于燕子是這樣，對于“小燕子窩”下的孩子們也會是呵護備至的。

學子佳作

一場有趣的“風波”

陸華輝

臨近期中考試，復習任務繁重，要是能放松放松就好了。想什么來什么，這不，有人聽說周五老師們似乎集體有事，學生們可以調(diào)休一天。

天哪，整整一天！這對于距離高中第一次期中考試還有不到一周的高一學生，是多么的奢侈！不管怎么說，至少可以抽半天時間輕松一下了，班里頓時沸騰起來，但也有沒有失去理智的同學，說：“別美了，快考試了還奢望放一天假，白日做夢吧！”的確，這個消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這個舉“班”矚目的消息只能等老師宣布，耐心等吧！過了整整一天，也沒有盼來好消息。我們的心懸著——只能等星期四了。

星期四——這關鍵的一天，在我們心急火燎的期盼中姍姍而來。早上第一課，數(shù)學張老師走進教室，慢條斯理地說：“今天復習函數(shù)……”姜還是老的辣，張老師一臉平靜，找不到與放假有關的蛛絲馬跡。

“張老師，明天還上課嗎？”終于，有人沉不住氣問了出來。100多只眼睛立即聚焦在張老師的臉上，他似乎早有“預案”，只見他推了推眼鏡，眉頭一皺，眼光掃視教室一圈：“我現(xiàn)在就放你們的假行不行？”誰敢接話？我們立馬悶下頭，個個像霜打的茄子，眼前函數(shù)題變得更討厭了。哪知不到兩分鐘，張老師的臉色“陰轉(zhuǎn)晴”，轉(zhuǎn)身給“小張飛”講解題思路去了，還帶著微笑呢。

吸取了“慘痛”教訓，第二節(jié)課上課前，我們采用“迂回”戰(zhàn)術對付英語曹老師。

“曹老師，我們作業(yè)做完了，是明天講嗎？”我們幾個瞅準機會，去辦公室主動向曹老師詢問，但醉翁之意不在酒。曹老師見我們主動學習，立刻喜上眉梢，連那個平時不喜歡英語的“田小胖”也跟著來了，我們個個成了“乖寶寶”，曹老師怎么會不開心？

“不，明天我們老師開會……你們調(diào)休一天?！辈芾蠋熞荒樅皖亹偵?，語氣中還有些許遺憾。

“噢——”十幾張小嘴都變成了一個個小圓圈，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明天真的放假！快樂就像頑皮的小精靈不斷撥動著我們的心弦。曹老師看著我們的表情，覺察到我們的來意，立馬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表情頓時變得嚴肅，正色道：“回家好好復習，期中考試得給我考好！”

“曹老師，您太好了，下周我們一定好好考！”我們邊說邊退，像兔子一樣連蹦帶跳地回到教室，正好被老班逮個正著——老班就站在講臺前。

“這么多人課間不休息，亂跑，還有班干部！還到處打聽調(diào)不調(diào)休，你們急什么？”我們都乖乖低下了頭聽訓，看我們乖巧，老班的怒氣似乎已經(jīng)消了大半，“明天調(diào)休你們已經(jīng)都知道了……還有一點——”未等老班往下說，我們齊聲喊道：“注意安全！”聽著那么響亮、整齊的聲音，老班原先繃緊的臉也放松了，帶著一絲寬慰，揮一揮手：“定點兒神，準備上課！”

一場調(diào)休“風波”，幾位嚴中有愛的老師，一群活潑可愛的學子！

【江蘇如東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