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哉毛澤東：從古今中外吸取智慧

曹應旺

1938年4月，毛澤東在延安魯迅藝術學院作報告

吸收先人們積累下來的智慧為現(xiàn)實服務，重視世界各國、各民族的長處，把它們吸取過來為解決中國的問題服務，是毛澤東包容性品德之一，也是毛澤東的重要的領導方法之一。毛澤東將其概括為“古今中外法”。在中共六屆六中全會上，毛澤東指出：“領導者的責任，歸結起來，主要的是出主意、用干部兩件事。”毛澤東能為全黨出好主意、引領全黨向正確的方向前進，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具有包容性品德，重視和善于運用“古今中外法”。

什么是毛澤東的“古今中外法”

1942年3月30日，毛澤東在中央學習組談如何研究中國共產(chǎn)黨的歷史時闡述了“古今中外法”。他指出：“如何研究黨史呢？根本的方法馬、恩、列、斯已經(jīng)講過了，就是全面的歷史的方法。我們研究中國共產(chǎn)黨的歷史，當然也要遵照這個方法。我今天提出的只是這個方法的一個方面，通俗地講，我想把它叫作‘古今中外法，就是弄清楚所研究的問題發(fā)生的一定的時間和一定的空間，把問題當作一定歷史條件下的歷史過程去研究。所謂‘古今就是歷史的發(fā)展，所謂‘中外就是中國和外國，就是己方和彼方?！?/p>

“古今中外法”分為“古今法”“中外法”兩面和古、今、中、外四方，而這兩面四方又是不可分割地交織在一起的?！敖瘛笔菑摹肮拧卑l(fā)展來的，無古不成今。中國是世界的一部分，沒有“外”也就沒有“中”。中外關系中包含著中外相互影響的歷史發(fā)展。古今關系中也包含著中外關系對歷史發(fā)展過程和當前現(xiàn)實的影響。古今是中外空間下的古今，中外是古今時間下的中外。毛澤東指出：“如果不把‘外弄清楚，對于‘中也就不容易弄清楚。世界上沒有這方面，也就沒有那方面。所以有一個‘古今，還有一個‘中外?！笨偲饋砜矗啊沤裰型夥?，也就是歷史主義的方法”，“就是全面的歷史的方法”。

毛澤東的“古今中外法”是在延安整風學習運動中提出來的。整風學習運動經(jīng)過了學習運動、改造學習運動、整風學習運動三個階段?！肮沤裰型夥ā彪S著這三個階段經(jīng)歷了一個發(fā)展過程。

第一個階段學習運動的發(fā)起，是以1938年秋中共六屆六中全會作出關于學習運動的決議為標志的。會后，中央設立了干部教育部負責領導全黨的學習。毛澤東在延安在職干部教育動員大會上講話時指出：“古人講過：‘人不通古今，馬牛而襟裾，就是說，人不知道古今，等于牛馬穿了衣裳一樣。什么叫‘古？‘古就是‘歷史，過去的都叫‘古，自盤古開天地，一直到如今，這個中間過程就叫‘古?！窬褪乾F(xiàn)在。我們單通現(xiàn)在是不夠的，還須通過去。延安的人要通古今，全國的人要通古今，全世界的人也要通古今，尤其是我們共產(chǎn)黨員，要知道更多的古今。通古今就要學習，不但我們要學習，后人也要學習，所以學習運動也有它的普遍性和永久性?！睆倪@段話可以看出，學習運動階段毛澤東提出了“通古今”和“通古今就要學習”的問題，開始形成“古今中外法”的一些內(nèi)容，即結合學理論研究當前的實際問題，還要學習我們的歷史遺產(chǎn)等內(nèi)容。

1944年，毛澤東、朱德在延安機場送別美軍觀察組成員、海軍上尉赫伯特·希契（右一）

第二個階段改造學習運動的發(fā)起，是以1941年5月毛澤東在延安高級干部會議上作《改造我們的學習》的報告，提出改造全黨的學習方法和學習制度為標志的。毛澤東批評了研究現(xiàn)狀存在著缺乏調(diào)查研究客觀實際狀況的問題，研究歷史存在著只懂得希臘、不懂得中國的問題，研究馬克思主義存在著理論和實際相分離的問題。這些都是學習運動中存在的缺點。對此，他提出改造學習的任務，即向全黨提出系統(tǒng)地周密地研究周圍環(huán)境、分析研究近百年的中國史、理論和實際相結合，以研究中國革命實際問題為中心的馬克思主義研究的任務。改造學習運動階段，毛澤東在闡釋實事求是含義的同時，也論及了“古今中外法”的基本含義。

第三個階段整風學習運動的發(fā)起，是以1942年2月毛澤東在中央黨校作《整頓黨的作風》、在中央宣傳部干部會議上作《反對黨八股》的報告，提出整頓學風、黨風、文風為標志的。改造學習運動對解決學習中存在的問題，采取的辦法是以勸導為主。整風學習運動對解決學習中存在的問題，采取的辦法是強調(diào)紀律的約束，以整頓為主。整風學習運動中突出了對黨的歷史的研究和學習。正是在整風學習運動階段毛澤東談如何研究黨的歷史時系統(tǒng)闡釋了“古今中外法”。在后來的革命和建設中，毛澤東又多次豐富了“古今中外法”的論述。

1945年4月，毛澤東在中國共產(chǎn)黨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上作報告

毛澤東為什么要提出“古今中外法”

毛澤東的“古今中外法”是在延安學習運動、改造學習運動、整風學習運動中提出來的。他之所以要提出“古今中外法”，就是要解決全黨為什么要學習和怎樣學習的問題。

首先，毛澤東提出“古今中外法”，是要不斷提高中國共產(chǎn)黨人的學習和工作的本領。這個本領一部分來自實踐取得的直接經(jīng)驗，另一部分來自向別人、向歷史、向外國學習取得的間接經(jīng)驗。

毛澤東在學習運動中提出，每個干部要有本領、要解決本領恐慌的問題，就要學習。只有通過學習，才能取得經(jīng)驗，增加知識，實現(xiàn)本領高強。他說：“過去學的本領只有一點點，今天用一些，明天用一些，漸漸告罄了。好像一個鋪子，本來東西不多，一賣就完，空空如也，再開下去就不成了，再開就一定要進貨。我們干部的‘進貨，就是學習本領，這是我們許多干部所迫切需要的?！薄盁o論黨、政、軍、民、學的干部，都要增加知識，才能把工作做得更好?！睂θh來說，“我們要建設大黨，我們的干部非學習不可”，“如果不學習，就不能領導工作，不能改善工作與建設大黨”。他號召“大家都要努力學習”，“要把全黨變成一個大學?！?。

毛澤東在《實踐論》中指出：“一切真知都是從直接經(jīng)驗發(fā)源的。但人不能事事直接經(jīng)驗，事實上多數(shù)的知識都是間接經(jīng)驗的東西，這就是一切古代的和外域的知識。”“一個人的知識，不外直接經(jīng)驗和間接經(jīng)驗兩部分?！边@段話告訴人們：除實踐獲得知識外，多數(shù)知識是歷史上世世代代積累起來和從外域傳進來的間接經(jīng)驗。學習，除了向自己的實踐學習，大量的是向別人學習，向歷史和外國的經(jīng)驗學習。所以，毛澤東認為“把別人的經(jīng)驗變成自己的，他的本領就大了”。一個沒有文化、不識字的人，只能限于直接見聞，難以學習歷史和外國經(jīng)驗，從而難以達到本領高強。這些正是毛澤東提出“古今中外法”的首要原因。

其次，毛澤東提出“古今中外法”，是要同教條主義作斗爭，克服教條主義對中國共產(chǎn)黨的不利影響。

教條主義者只會高談闊論馬克思主義的詞句；只知道外國，不知道中國，連民族二字都不敢提。他們將理論與實踐、外國經(jīng)驗與中國實際脫離開來，是造成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紅軍被迫長征的主要原因。毛澤東在《新民主主義論》中指出：“形式主義地吸收外國的東西，在中國過去是吃過大虧的。中國共產(chǎn)主義者對于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應用也是這樣，必須將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完全地恰當?shù)亟y(tǒng)一起來，就是說，和民族的特點相結合，經(jīng)過一定的民族形式，才有用處，決不能主觀地公式地應用它。”一定的民族形式，主要的是指由語言、文字、典籍承載的民族文化。包括馬克思主義在內(nèi)的域外傳過來的理論，不僅要同中國的實踐相結合，還要同歷史遺傳下來的文化相結合，這個理論才能在中國生根、開花、結果。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以來的歷史證明，割裂古今關系和中外關系，就會走上失敗的道路；古今中外兩面四方的關系結合得好，才能走上正確的道路。有鑒于此，毛澤東指出：“如果不把黨的歷史搞清楚，不把黨在歷史上所走的路搞清楚，便不能把事情辦得更好?！奔m正“言必稱希臘”的教條主義的錯誤，避免割裂古今中外的關系，這是毛澤東提出“古今中外法”的直接原因。

毛澤東為什么能提出“古今中外法”

毛澤東能提出“古今中外法”，與他精通中外歷史，特別是精通中國歷史，重視正確處理古今關系、中外關系密切相關，也與他親身感受過教條主義的危害，重視把馬克思主義與中國革命的具體實際相結合，在實踐中逐步形成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密切相關。

毛澤東從小就讀過《論語》《孟子》《大學》《中庸》等四書，熟悉經(jīng)、史、子、集等典籍，有著深厚的中國歷史文化功底。彭德懷曾說：“在黨內(nèi)真正懂得中國歷史的還只有毛主席一人?！敝芏鱽碇赋觯骸懊飨芟矚g讀古書，現(xiàn)在做文章、講話運用歷史經(jīng)驗教訓，運用得最熟練。讀古書使他的知識更廣更博，更增加了他的偉大?！?/p>

在豐富的歷史知識的基礎上，早年毛澤東就感到“讀歷史是智慧的事”。1938年在中共六屆六中全會上，毛澤東指出：“我們這個民族有數(shù)千年的歷史，有它的特點，有它的許多珍貴品”，“從孔夫子到孫中山，我們應當給以總結，承繼這一份珍貴的遺產(chǎn)。這對于指導當前的偉大的運動，是有重要的幫助的”。1944年，在同英國記者斯坦因談話時，毛澤東說：“沒有中華民族就沒有中國共產(chǎn)黨?！薄爸袊鴼v史遺留給我們的東西中有很多好東西，這是千真萬確的。我們必須把這些遺產(chǎn)變成自己的東西?！?/p>

毛澤東也熟讀世界歷史，對于歐美社會和政治情形也有實際的了解。1912年秋冬之季，毛澤東在湖南長沙定王臺圖書館就讀了達爾文的進化論，亞當·斯密的經(jīng)濟學著作，孟德斯鳩、盧梭的法律學和政治學著作，約翰·穆勒的邏輯學著作，斯賓塞的社會學著作。毛澤東在湖南省立第一師范學校讀書時，于1917年至1918年精讀了德國哲學家、倫理學家泡爾生的《倫理學原理》，并作了大量批注?？谷諔?zhàn)爭時期，毛澤東寫《論持久戰(zhàn)》時，除精讀了《孫子兵法》，還精讀了德國人克勞塞維茨的《戰(zhàn)爭論》、蘇聯(lián)人寫的《論戰(zhàn)略》，還看了外國人寫的《戰(zhàn)斗綱要》《聯(lián)合兵種》《戰(zhàn)斗條例》《戰(zhàn)役問題》《論內(nèi)外線作戰(zhàn)》等著作。毛澤東能寫出《論持久戰(zhàn)》，重要原因之一是從這些著作中吸取了智慧。

1953年2月，毛澤東和何香凝在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國委員會第四次會議期間交談

深知中國歷史典籍中有“寶貝”，也深知外國歷史和著作中有“寶貝”，深知這些“寶貝”可以幫助解決今日中國遇到的問題，這是毛澤東能提出“古今中外法”的一個重要原因。

追逐五四運動的大潮，毛澤東第二次到北京期間讀了許多關于俄國十月革命的文章和從外國傳過來的共產(chǎn)主義文獻，有三本書使他樹立起馬克思主義的信仰。毛澤東說：“這三本書是：陳望道譯的《共產(chǎn)黨宣言》，這是用中文出版的第一本馬克思主義的書；考茨基著的《階級斗爭》，以及柯卡普著的《社會主義史》。到了1920年夏天，我已經(jīng)在理論上和在某種程度的行動上，成為一個馬克思主義者，而且從此我也認為是一個馬克思主義者了?！?/p>

毛澤東是宣告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的黨的一大代表之一，也是開創(chuàng)出將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的中國革命道路的中國共產(chǎn)黨的主要締造者。毛澤東指出：“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真理一經(jīng)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相結合，就使中國革命的面目為之一新?！苯虠l主義是違背這種結合的。教條主義在黨內(nèi)處于主導地位時，“依靠共產(chǎn)國際為我們寫決議，作指示，寫綱領，六屆四中全會的決議就是共產(chǎn)國際代表米夫在上海替我們寫的”。教條主義認為毛澤東上山搞武裝斗爭、走農(nóng)村包圍城市的道路，是“本本”上所沒有的，并譏諷“山溝里出不了馬克思主義”。毛澤東親眼看到教條主義者“從書本上討生活”，“開口閉口‘拿本本來”，認定“圣經(jīng)上載了的才是對的”。毛澤東親身經(jīng)歷了教條主義者脫離歷史基礎和民族基礎解決當今問題、脫離中國實際亂套馬克思主義和外國經(jīng)驗，結果造成了第二次國內(nèi)革命戰(zhàn)爭的慘痛失敗。

毛澤東親眼所見和親身經(jīng)歷教條主義的禍害，是他在提出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的同時，能提出“古今中外法”的又一重要原因。

毛澤東怎樣運用“古今中外法”

毛澤東是在實事求是思想路線的指導下運用“古今中外法”的。

對我們自己的歷史遺產(chǎn)和外來思想也有一個實事求是的問題。主觀主義地肯定一切，或者否定一切；所謂壞就是絕對的壞，一切皆壞；所謂好就是絕對的好，一切皆好，都不是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例如，對中國封建社會的圣人孔夫子的東西，毛澤東認為“不可一筆抹殺，不能簡單地就是‘打倒孔家店”，也不可一切照搬?！皩追蜃?，自董仲舒以來就說不得了，‘非圣誣法，大亂之殃。我們不能這樣，我們要實事求是。”毛澤東對孔子的好學精神、躬行精神傳承了一輩子，對孔子不喜歡勞動的行為和“三綱”思想也批判了一輩子。同對孔子一樣，毛澤東對所有歷史遺產(chǎn)都要求實事求是，“好，就肯定；不好，就批評”。毛澤東認為，“外國文化也一樣，其中有我們必須接受的、進步的好東西，而另一方面，也有我們必須摒棄的腐敗的東西，如法西斯主義”。例如，毛澤東在《論持久戰(zhàn)》中對德國軍事學家克勞塞維茨《戰(zhàn)爭論》中對戰(zhàn)爭與政治的關系的認識、戰(zhàn)爭目的的認識、集中兵力的認識是贊成的，但對其夸大戰(zhàn)爭的不確實性和偶然性則是不贊成的?？傊?，毛澤東要求對歷史遺產(chǎn)和外國思想都要實事求是。這是他的“古今中外法”的認識論基礎。他說：“我們的態(tài)度是批判地接受我們自己的歷史遺產(chǎn)和外國的思想。我們既反對盲目接受任何思想也反對盲目抵制任何思想。我們中國人必須用我們自己的頭腦進行思考，并決定什么東西能在我們自己的土壤里生長起來?！?p>

1954年，毛澤東在杭州劉莊

同時，實行好“古今中外法”，又是落實實事求是思想路線所必需。很顯然，離開歷史基礎和世界視野，或者削足適履地受歷史和外國思想的束縛，就不可能做到實事求是。毛澤東指出：“我們決不可拒絕繼承和借鑒古人和外國人，哪怕是封建階級和資產(chǎn)階級的東西。但是繼承和借鑒決不可以變成替代自己的創(chuàng)造，這是決不能替代的?！?/p>

毛澤東是在正確處理矛盾的普遍性與矛盾的特殊性關系的基礎上運用“古今中外法”的。

毛澤東在《矛盾論》中研究了矛盾的普遍性與矛盾的特殊性的關系，即矛盾的共性與個性的關系，既分析了普遍性存在于特殊性之中，無特殊性即無普遍性；也分析了特殊性與普遍性是相互聯(lián)結的，絕對的特殊性是不存在的。他指出：“否認事物的矛盾就是否認了一切。這是共通的道理，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所以它是共性，是絕對性。然而這種共性，即包含于一切個性之中，無個性即無共性?！薄耙磺袀€性都是有條件地暫時地存在的，所以是相對的?！边@一普遍性與特殊性關系的道理是辯證法的精髓，也是毛澤東“古今中外法”的辯證法基礎。毛澤東指出：社會科學，馬克思列寧主義，“我們學的是屬于普遍真理的東西，并且學習一定要與中國實際相結合。如果每句話，包括馬克思的話，都要照搬，那就不得了”。對中國歷史上重大事件和重要人物的思想，對外國重大事件和重要人物的思想，都是學習其普遍性的經(jīng)驗和知識，而不是學習其特殊性的內(nèi)容。

毛澤東是按照古為今用、洋為中用的原則運用“古今中外法”的。

重視古今關系不是要食古不化、泥古復古，而是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為了古為今用、做好今天的事情。重視中外關系不是要東施效顰、全盤西化，而是要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為了洋為中用、做好中國自己的事情。毛澤東指出：“向古人學習是為了現(xiàn)在的活人，向外國人學習是為了今天的中國人?！?p>

1959年6月，毛澤東（左三）等人在長沙

毛澤東向孔子的“毋意，毋必，毋固，毋我”的“絕四”精神學習，向劉德的“修學好古，實事求是”學習，向楊繼盛的“遇事虛懷觀一是，與人和氣察群言”學習，對形成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發(fā)揮了大作用。毛澤東向孔子的“足食，足兵，民信”學習，向孟子的“諸侯之寶三：土地、人民、政事”學習，對形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武裝斗爭、黨的建設三大法寶也發(fā)揮了大作用。毛澤東反復介紹《列子》中講的愚公移山的故事，在中共七大會議上至少講了三次，其目的就是號召中國共產(chǎn)黨團結中國人民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結果在實踐中發(fā)揮了難以估量的巨大影響力。毛澤東對封建“三綱”的專制思想的批判，對推動民主思想和民主制度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毛澤東對孔子輕視勞動、輕視勞動者的批評，不僅對推動延安大生產(chǎn)運動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而且對推動工業(yè)和科學技術的發(fā)展、樹立勞動光榮和為人民服務的觀念產(chǎn)生了積極影響。

凡此種種，無一例外地證明毛澤東是古為今用的出色的代表。

在革命戰(zhàn)爭時期，毛澤東不僅遇到重大問題就翻《共產(chǎn)黨宣言》，把馬克思主義與中國革命的具體實際相結合，用新民主主義的創(chuàng)新理論指導革命實踐，實現(xiàn)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而且重視研究西學，重視從外國人物那里和重大歷史事件中吸取智慧。例如，毛澤東研究拿破侖在軍事上成功的經(jīng)驗和失敗的教訓，研究克勞塞維茨《戰(zhàn)爭論》的理論，研究華盛頓在美國獨立戰(zhàn)爭中對英國人的打法，對用游擊戰(zhàn)和持久戰(zhàn)指導敵后抗戰(zhàn)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他在那時就明確提出：“我們研究中國就要拿中國做中心，要坐在中國的身上研究世界的東西?！彼u：“我們有些同志有一個毛病，就是一切以外國為中心，作留聲機，機械地生吞活剝地把外國的東西搬到中國來，不研究中國的特點?！彼赋觯骸安谎芯恐袊奶攸c，而去搬外國的東西，就不能解決中國的問題?！?/p>

在國家建設時期，毛澤東不僅提出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建設的具體實際相結合，即第二次結合的任務，而且提出學習一切民族、一切國家的長處，“把學的東西中國化”。毛澤東的《論十大關系》，其中之一就是論中國和外國的關系，要求既要向外國學習，又要區(qū)別其長處和短處、優(yōu)點和缺點，有分析有批判地學。毛澤東認為中華民族從來就是接受外國的先進經(jīng)驗和優(yōu)秀文化的，今天更要這樣；但一定要中國化，政治、經(jīng)濟、科學、技術、文學、藝術的學習，都要為中國所用。毛澤東在《同音樂工作者的談話》中，不僅針對音樂指出“可以采取外國的合理原則，也可以用外國樂器，但是總要有民族特色，要有自己的特殊風格，獨樹一幟”，而且在其他領域也提出了同樣的要求。對于科學，“要向外國學習科學的原理。學了這些原理，要用來研究中國的東西”。對于醫(yī)學，“要以西方的近代科學來研究中國的傳統(tǒng)醫(yī)學的規(guī)律，發(fā)展中國的新醫(yī)學”。毛澤東提出“學外國織帽子的方法，要織中國的帽子”；“應該越搞越中國化，而不是越搞越洋化”；“應該學習外國的長處，來整理中國的，創(chuàng)造出中國自己的、有獨特的民族風格的東西”。

凡此種種，又無一例外地證明毛澤東是洋為中用的出色的代表。